司马宠嘴角含笑低头不语,轻轻招手唤来安夏,小丫头安夏乖巧地趴到司马宠腿上,任由她抚摸着自己的脸。捏了捏安夏柔嫩的脸颊,司马宠才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公子带朋友来是有其他目的。”
“姑娘请不要误会,在下……”独孤景急道。
“误会?”司马宠却打断了他的话,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怒意,语气依旧缓慢而又温柔,不过内容就不好听了,“小梅将茶水收拾了,小兰送客。”
两个丫鬟应声而来,小梅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桌面,小兰对着三人做了个“请”地手势,但是三人都没有起身,一时间四周安静了下来,不远处地嬉闹声清晰传来。
杜汐儿终于缓缓站起身,但是并没有就此离去,还是抱拳躬身道:“司马姑娘,是在下鲁莽,还请能够如实相告,事关家师安危。”
司马宠巧笑嫣然:“这样才有一些求人的样子,小梅,再给客人奉茶,姑娘请坐。”
杜汐儿一言不发重新坐下,独孤景转目看去,见她顺着眼,瞧不出神色有何变化,不由的心中升起些许怒意,但是一时又不好发作。
司马宠一手依旧摸着安夏的脸颊,另一手托腮,轻声问道:“姑娘担心尊师的安慰,不知尊师是谁,难道姑娘不知道段和玉是在下的师父么?”
“有所耳闻。”
“姑娘看来并不想说尊师是谁,不知又与我师父有何关系,想要问些什么?砍在独孤公子的面上,在下一定认真回答。”说着看向了独孤景,面露一丝娇羞。
杜汐儿想了想,不知该从何问起,阿瑶在她耳语了几句,杜汐儿才道:“司马姑娘是否一直住在此处,已有半个多月?”
“是,此事安夏可作证,她一直在船上陪我,不曾离开。”
安夏乖巧地点头。
“那这半月中不知司马姑娘可曾见过段……见过尊师?”
没想到司马宠却低头对安夏道:“安夏,你说我见没见过段和玉?”
安夏撇着嘴道:“小姐又为难安夏,见没见过还不是小姐说了算。”
“你看,安夏都知道见没见过都凭一张嘴,姑娘这么问哪能问道真话?”司马宠掩口而笑。
“司马姑娘……”独孤景刚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司马宠却突然弯腰期身靠近,一阵香风扑来,再一次让独孤景闭上了嘴。
“独孤公子,今晚可否留下?”司马宠吐气如兰,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眸如含秋水。
阿瑶拍案而起,一手紧紧地捏住了长鞭柄:“小姑娘你是在耍我们吗?”
司马宠如若未闻,抬起一只手戳向了独孤景的胸膛:“公子不愿意么?”
独孤景正襟危坐:“司马姑娘,虽然段和玉是尊师,但是在下有些话还是要提醒姑娘,啊——”
司马宠指尖用力,直接戳在了独孤景的膻中穴上,独孤景一瞬间感到胸前如遭重击,剧痛混着麻木感传来,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后倒地不起。闭上双目前,他看到杜汐儿拔出了青龙剑。
“青龙剑,你跟琴归羽是什么关系?”司马宠问道,声音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虽然依旧悦耳,但是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杜汐儿并不回答他,一剑来势汹汹。
“你是段和玉!”
阿瑶挥舞长鞭也紧随其后。
段和玉好整以暇一手端茶,送到朱唇边抿了一口,露出一些可惜地神色,用力一捏,杯子破碎为碎片。此刻段和玉才看向杜汐儿,但是依旧神色平静,一手搂过趴在自己腿上的安夏,一手在空中连弹。只见破碎的茶碗如同暗器急射而去,而段和玉搂着安夏未见如何动作,两人就向后退出尺许,躲开了杜汐儿的一剑。
抿茶,捏碎,弹射,后退,守中有攻,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嗤嗤”数声,杜汐儿回剑格挡,但是却悄无声息。
这一手攻的并不是杜汐儿而是阿瑶!
数枚茶碗的碎片插在阿瑶胸前,一片刺目的暗红色瞬间渗透而出。
从独孤景昏倒在地开始,明明只过了一瞬间,段和玉就放倒了独孤景,后退躲开杜汐儿的一剑,同时重伤阿瑶。从始至终,杜汐儿只出了一剑,阿瑶也只出了一鞭。
“阿瑶前辈!”杜汐儿连忙扶住阿瑶,并将它护在身后。
“阿瑶……苗疆阿瑶?”段和玉这才看向阿瑶,刚才为了偷袭成功,目光一直停留在杜汐儿身上,这次让杜汐儿以为他攻击的是自己。
“大理,琵琶曲段和玉,这厢有礼了。”段和玉微微颔首,说话的瞬间便来到了杜汐儿的面前,抬手便是一掌。
杜汐儿喷出一大口鲜血,连带着身后的阿瑶倒飞而出,半空中只感到胸口剧痛,双臂无力地抬起但是却一点内功都无法调动,下一刻,段和玉便已经追上了还在半空的她。
双目微微颤动,杜汐儿脑海中浮现出琴归羽那无悲无喜的面容,三年前河边父亲死亡前的模样,林中母亲看着自己与父亲逃跑时的目光……还有,这半个多月以来阿瑶的照顾,以及独孤景……还有,年幼时在家中与母亲玩闹的模样……最后又回到了琴归羽毫无表情地脸上……
我还有仇没有报……
杜汐儿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剑向着面前那张脸刺去。
“咦?”段和玉微有些惊讶,抬手捏住了剑刃,微微用力将青龙剑从杜汐儿手中夺下,然后伸手将阿瑶从杜汐儿身后扯了过去。
阿瑶胸口衣服蠕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衣服下,紧接着便破开一个洞,一道金光,一闪而灭,同时带着一些破碎的蛊师鼎碎片。
“啊——”段和玉发出一声惨叫一脚踢向阿瑶,借着一脚之力倒飞而去。
落水前杜汐儿发现画舫不知不觉已经远离岸边,漂出了很远,依稀能够看到远处岸边的光亮,以及其他画舫。
“师父,对不起……”杜汐儿喃喃着,泪水划过眼角。
“扑通,扑通”两声,杜汐儿与阿瑶先后落水。
只见段和玉脸上青筋暴起,皮肤下一个虫子模样的东子在蠕动,隐隐还有些金色透出,让他原本绝美的脸看起来极为可怖。
“忘了她将蛊师鼎带在身上了……”
段和玉返回船内,小梅与小兰两人吓得花容失色,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段和玉不管她们二人,盘膝坐下,忍着剧痛将金蚕蛊从脸上往下赶去,只见金蚕蛊沿着雪白的脖颈向下,消失在他胸口。
刺啦一声,段和玉将衣物扯碎,露出平坦的胸膛,金蚕蛊此刻正在他胸口皮肤下不停的扭动着。
抬起青龙剑,刷的一声刺了过去,鲜血流淌,忍着剧痛,段和玉从伤口处挑出一个空空如也的蚕茧……
“啊——”
西湖深处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黑夜。
独孤景感觉自己好像被丢在了天之边界,背后一片无边无际黑色的草地,前方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悬崖,同样无边无际,唯一的边缘也如同斧劈般平整,一个身影从他身边一闪而过,掉入了悬崖……
“琴姑娘……”独孤景惊呼一声坐起,却见自己正躺在一间闺房中的床上。
入眼处便是粉黄色纱帐,床旁便是上好檀木所制的华美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菱花铜镜以及一个黑色红漆雕梅的首饰盒,旁边还放着一朵珠钗。
此外屋中都是些常见之物,独孤景大致扫了一眼,便不再去看。只见对面是一片落地珠帘,透过珠帘看见一张黑色古琴以及一把琵琶。被门外投来的光亮晃了眼睛,独孤景用力揉了揉双眼,才发现自己仅身着里衣。
起身翻找,却没看见自己的衣物,将一旁的衣柜打开一看,却见都是些女子衣物,还有亵衣,又慌忙关上。
就这般光着脚走出门来,门外一声惊呼:“独孤公子醒了!”随后就是一片笑声。
独孤景靠着门框以手遮阳,四下看去,没等看清自己身在何处,就被一人挡住。缓缓将手拿开抬眼看去,却见一美貌少女立于身前,正是司马宠。
司马宠面露巧笑,声音温柔而又让人舒心:“独孤公子,你醒了?”
“司马姑娘,我睡了多久?”如此司问着,独孤景不禁感叹马宠身形高挑,此刻自己没有站直竟然与她一般高。
“公子只睡了一夜罢了,小心,还是进屋坐下吧。”司马宠深处青葱一般的玉手扶着独孤景,进到房中桌边坐下,然后又吩咐道:“小竹,去厨房将粥给公子端过来。”
屋外有人应了一声,片刻端来一碗粥,还有些吃食。
狼吞虎咽地吃完,独孤景奇道:“我竟然没有一丝饱地感觉。”司马宠掩口“咯咯”一笑,道:“小竹,再去盛一些来。”
小竹笑嘻嘻地瞪了独孤景一眼道:“公子可真会讨我们家小姐欢心,这可是小姐自己亲手做地……”
“就你话多,还不快去。”
“嘻嘻。”小竹笑嘻嘻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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