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义行

四百一十三 枉做好人

    
    张善远只觉得心底一颗巨石被搬来,整个人都显得无比的轻松阳光。
    “臭小子,先诓我有仗打,现在这正在兴头上,对方也没受伤,招什么急叫停啊!?”
    略有不满的凤羽蜿鹫,透过二人契约的特殊连接,直接与张凌云对话,表达出自己对此行为的诸多不满。
    “凤羽大人最豁达大度,一定能理解我的艰难,万一二长老受不刺激,输得太惨疯掉,我这小日子可就难过啦!”
    自己话音出口时,便想到凤羽蜿鹫会有不满情绪,只待她开口问,自己就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安抚对方。
    尽管张凌云心底有些诸多担忧,但说出口的,却是让人最容易接受的说辞。
    “油奸耍滑的小皮猴儿,明显是让我出来当门神吓人,还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剩下的事自己搞定吧!”
    看着那二长老,明显收敛了自身的傲慢自大,好似个小透明般乖觉安静,凤羽蜿鹫顿时明白张凌云一系列的小算盘。
    “嘻嘻,恭送凤九鸣大人!”
    尽管凤羽蜿鹫投来一连串白眼,但张凌云知晓对方并未有真的生气,即刻挥手抱拳躬身行礼,高声呼喊恭送凤羽蜿鹫离开。
    “有幸能与凤仙使切磋,在下倍感荣幸,有缘再见!”
    见凤九鸣准备离去,仍旧沉浸在自我感慨的张善远即刻回神,客客气气的抱拳行礼,完全没有初见时的狂傲不羁。
    “二长老,我知道弟子还有几位朋友在此做客,实力丝毫不亚于刚离开的这位!”
    “什么?你......?”
    张凌云缓步走近二长老,话音刚落,张善远心中便冒出无数的疑问,刚想开口,却又被自己硬生生压制下去。
    渡劫失败者多半是肉身尽毁的夺舍之人,其过往人生,一般是其心底极为重要的隐匿,最好也不要过多去探寻。
    “对战时若有意外发生,想来他们的身手应该还看得过去吧!”
    张凌云看出二长老的迟疑,便主动爆出些底牌,想彻底攻陷这位智商在线的长老,从而正大光明的获得‘正一教’的说话权。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帮忙赢得竞技赛!?”
    “随便一个术法掩盖年龄十分简单,只是赢得全部比赛,实在没那个必要,我只想着为小师妹报仇就好!”
    张凌云对于竞技赛所带来的利益不感兴趣,也不相信皇帝所言,以武德征服其他番邦诸国的幼稚想法。
    “可你明明有这般实力,为何不直接拿下最终胜利,让那些小国看看我清王朝的厉害!”
    经过数场竞技赛的洗礼,张善远早已认清己方实力,放弃夺得魁首的想法,但现今张凌云拥有这雄厚的靠山,又从新燃起了张善远的野心。
    “二长老,你该不会以为咱们拼死拼活夺得魁首,便能让那些虎视眈眈,窥视清王朝疆土的恶人知难而退?
    人家不过是彻底看清,咱国内实力的巨大差距而已,现在番邦已经开始用新武器,而咱们还停在刀枪剑戟的时代!”
    看着二长老一副茫然不解之态,张凌云拉着二长老的衣袖,快速向不远的一处平台走去。
    “这是何物?”
    看着面前一排木箱,小师侄正挥手于虚空绘制符箓,张善远微微侧身略显惊诧的看着一切发生,静静等待对方给出个合理解释。
    “师叔且看着红色符箓的等级,若两军上阵对战,应该还算可以吧!”
    “凌云这符道造诣远高于同门师兄弟,这红符完全可以挡住金丹修士的一击,两军对战必然有万夫莫开之势!!”
    得到二长老认可,张凌云挥手抛出符箓,在其凝练成型之际再度融入一股灵力,使得成型的灵力屏障更加厚实坚韧。
    “此物名叫‘霹雳弹’,只要是个长手的活物就能使用!”
    张凌云随手打开木箱,取出‘霹雳弹’拧开上方保险盖,冲着地面重重一磕,挥手将其抛向不远处的灵力屏障。
    “轰...…!”
    就在张善远满脸蒙圈之际,震耳欲聋的巨响徒然传来,紧接着堪比普通天雷炸裂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
    张善远本能的挥手入怀,捏出两道护身符抛掷而出,眨眼之间,凝练的防护屏障显现,于千钧一发之际抵住能量冲击。
    张善远缓缓输出一口气,欲释放周身灵识探查周围情况,却发现身侧的小师侄,正一脸惬笑的看着自己,顿时觉得事不简单。
    “这东西不止吓人,其威力也不容小阙!”
    待尘埃落定,张凌云拉着二长老,来至刚刚护身屏障的周围。
    已经被加固的屏障,此刻已然出现极为细小的龟裂,只要再有一击,必然失去其防御作用。
    “这东西威力强悍,适合所有人使用,咱们的军队也同样可以装备这东西!”
    “多久?十天半月......还是三年五年?若现在那些装备精讲的番邦攻过来,咱们用什么来抵抗?”
    对于二长老异想天开的想法,张凌云发自心底的鄙夷与嫌弃,但面上还是抽丝剥茧的给其讲解起来。
    “即便如此,这跟你放弃赢竞技赛有何干系!?”
    “番邦各国在咱清王朝扎根数十年,诸多事宜了解得十分透彻,赢得比赛,除了给‘正一教’招灾,没人会高看咱们一眼!”
    已经被诸多事情惊到大脑空白的张善远,木讷的开口询问,还未得到的准确答案。
    而张凌云的回答则好似一记响钟,完全唤醒张善远的思维方式,瞬间明了张凌云这诸多行为的缘由。
    “凌云,你真的长大了!”
    “师叔,无论你们是出于各种原因,非得参加这作死的竞技赛,既然我有这实力,便不会让师兄弟们去送死!”
    得到二长老夸赞的张凌云,好似个害羞的孩子,脸颊两侧瞬间染上一片绯红,连说话时都有种赌气的感觉。
    “好,好,恭喜你......小......师......弟!”
    看着张凌云这幅义薄云天深谋远虑的莫忘,加之其背后的那股未知势力。
    张善远自觉没有任何理由与其硬刚的下去,便顺势承认了张凌云的身份。
    “唉?二长老,我就是想要个话语权,对这长老之位完全没兴趣!”
    “小师弟,正常来说你这实力早就够格了,只不过咱大师兄......!”
    二长老为人刚正不阿,办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但凡他认定的事,哪怕天塌地陷,也无法改变其内心的想法。
    本来只是想甩掉那群拖油瓶,却不想现在反倒多出了更多的责任,张凌云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两人开始商量以后的称呼责任等事宜,向识海空间出口的通道走去。
    “出来了,出来了,这么快就结束啦?”
    “看这二长老身上带灰,凌云师兄这气色红润的模样,这结果......!”
    “不会,不会,毕竟相差着两层境界,你当是练气跟筑基,那种细微差距呢!?”
    已然准备原地打坐的几人,看着缓步走出的二长老,床榻上恢复神智的张凌云,以及瞬间消失的圆形光环,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而一旁被控制身形的掌教,与专注守护的五长老,则一脸平静的静待结果公开。
    “刚刚对战凌云表现非凡,竟能与我战成平手,按照先前约定,还请掌教宣布最后的结果吧!’”
    “怎么可能?师弟你是不是有何苦衷!?”
    张善远话音刚落,仍旧被定身符桎梏的掌教张善行,双眼仿若能冒出火来,无法接受事实的高声大喊起来。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跟掌教有些事需要单独聊聊!”
    二长老拍了拍张凌云的肩膀,微微用力向门口推搡,而后挥手驱赶起一众弟子来。
    “人都出去了,可以说到底发生何事了?”
    掌教张善行早已按捺好奇心,待二师弟解除了身上了符箓,急不可耐的拉着张善远询问情况。
    “凌云那识海空间比上次更加的真实,高耸的巨树漫山遍野,还能闻到花草的香气,最有意思的是我看到活物在林间活动!”
    “唉!这些我不感兴趣......说重点!”
    “不是,二师兄,那片树林大小,该不会有个百里地吧!?”
    二长老不去理会大脑停顿的掌教,转过身对着五师弟,表示赞同的竖起了大拇指来。
    “一夜之间将那么大片森林移走,还能悄无声息的掩盖行迹,该不会是凌云身后那些势力过来了吧!”
    “不是,你们俩玩猜字谜呢?从树林能得到这么多信息嘛!?”
    看着五师弟好似那衙役捕快,抽丝剥茧般得出结论,而二师弟还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张善行只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缕可有可无的空气!
    “我看到凌云背后的那股势力了,并与其中一人过了两招......!”
    见掌教实在木讷的厉害,二长老张善远直接复述一遍,在张凌云识海空间发生的事。
    庭院中......
    “三师兄,快说说你是怎样与二长老,打成了平手的?”
    “那二长老平日里看似严厉冷漠,但其实力可丝毫不输咱们师尊呢!”
    “按照三师弟的实力来看,咱们岂不是能躺赢整场比赛!”
    几位师兄弟们,围绕着张凌云你一句我一句,纷纷探究起光环内发生的事。
    “我没大家想的那般厉害,只不过使用了些计谋,让二长老吃了点小亏而已!”
    看着拗不过众人的殷切期盼,张凌云便想了个相对合理的说辞,既不会没了二长老的颜面,又不会让自己成为个异类。
    “什么计谋啊?我看二长老身上有灰,师兄该不会是挖坑了吧!?”
    自觉智商卓绝的张凌风仍不死心,既然张凌云不主动告知,自己便想些合理的计谋挨个试一圈,总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大家还是不要问了,我可不想整天被二长老拎着耳朵骂!”
    整个‘正一教’内没人敢与二长老正面交锋,除了其修为卓绝,最重要的是他惩罚的严厉程度,非一般人能扛得住。
    被张凌云这么一吓唬,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开始竖着耳朵听屋内隐隐传出的说话声来。
    “你们几个......都进来吧!”
    随着五长老的声音响起,侧耳倾听的众人纷纷打了个寒颤,师兄弟几人相互对视一番,推搡着向房间内走去。
    “我张善行以‘正一教’掌教之名,先认可弟子张凌云的修行努力,特破格提升其为长老之位!”
    “哇偶......!”
    本就心有不甘的张善行,见面前众弟子惊呼声连连,场面甚是嘈杂,直接忽略祝词部分,转身至桌案旁喝茶顺气去了。
    “安......静!大家都是一家人,那些客套的话就不说了,以后希望小师弟能担负起响应的责任,为弘扬‘正一教’为己任!”
    二长老不同于掌教那般,将虚名看得那么重,待众人轻抚惊诧心态后,满腹温柔的替掌教完成了祝词。
    “哈哈,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还是要祝贺你......小师弟!”
    五长老一个健步来至张凌云跟前,张开双臂,给这个结束自己老小身份的家伙,一个大大的熊抱。
    “恭贺小师叔!”
    “恭喜小师叔......!”
    明明前一刻还是众人师兄弟的人,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家的长辈,众人心底多多少少都不太习惯。
    但碍于身份问题,众人还是乖觉的摆正身形,向着张凌云挥手抱拳躬身行礼。
    “那个......,大家都是一家人,还是想以往那样就好,不要这样啦!”
    本以为二长老他们在谈自己独自参赛的事,却不想还是逃不掉这身份的问题,张凌云略显尴尬的扶起众人,转身时,目光满是探寻的望向二长老。
    “哦!那事我们商量过了,既然你执意独自参赛,我们尊重小师弟的想法!”
    被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二长老,扫视一圈面前的一种弟子,道出几人经过极力争辩才得出的结论,却不想此话一处,即刻引来众人的不满。
    “独自参赛,是一场比试......还是接下来的所有比试!?”
    还未等旁人开口,张凌风就满脸惊恐的询问开口,自己在整个‘正一教’中属于极为普通的存在。
    好不容易能参加如此重大的比赛,能在高手云集的竞赛中露脸,对张凌风来说简直是个绝佳的出头机会。
    现在明明自己没犯错,却要失去这次天载难逢的时机,这绝不在自己的常规预算中。
    “所有比赛,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也不想看到你们再受伤!”
    “凌云,你的好心我心领了,只不过有些事你无法替人做主,我不同意退出竞技赛!”
    “这点伤很快就能好!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
    张凌云本想着将心底想法道出,大家应该会满怀感激的向自己道谢,却不想张凌宇、张凌霄两人,先后提出了反对意见。
    “师妹的仇还未报!凌云长老即便修为再高,也有双拳难敌四手之时,我也不想退出!”
    看着众人相继表态,张凌风开始打起了感情牌,直接将半晌未说话的师尊拉下水,试图让他来压制这位新晋长老。
    “哼!自以为是的家伙,这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自己费了气力不说,还帮个倒忙!”
    刚刚还未张凌云夺权行为愤愤不平的张善行,见所有弟子都逆着小师弟的意愿,顿时来了精神开始调侃张凌云。
    “小师弟的提议有其道理,想想你们几场比赛,凌云不在场时战果如何?”
    “二长老,我们修为虽只是化神之境,但大家心底那份斗志,为国家荣誉而战的心,却一点也不弱!”
    大家被二长老一句话怼得脸色绯红,半晌不知该如何反驳,张凌霄则猛然拽断挂胳膊的布条,上前一步义愤填膺的表达出心底所想。
    “我冒大不韪给你们谋划生的希望,你们却愿意为这垃圾皇朝拼命!简直是不可理喻!”
    看着面前几人一副怒目圆瞪之态,好似自己做了多么恶劣之事,张凌云也不甘示弱的严声厉呵回去。
    “小师弟,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也要明白他们的想法!”
    “五长老!你们不要以为那些番邦队伍都是渣渣,那带翅膀的家伙认真起来,你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看着五长老有开始和稀泥,张凌云不似以往那般得过且过,直接点破玄武对战时,五长老被人围攻的痛点!
    “小师弟,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既然你们非要趟那浑水,事先说好,我只打到为张凌霜报仇为止!”
    见自己辛苦半晌谋划的生机,被这群笨蛋拱手推掉,张凌云这大脑好似铁锤重击般嗡嗡做响,转身来到床榻旁不再做声。
    “凌云师叔,你......!”
    “行了,明后天还要比赛,你们还是不要打扰小师弟休息啦!”
    见张凌云吃瘪,半晌一言未发的掌教张善行,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放下茶杯,阻止小徒弟跟其争辩,帮忙将人赶走。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张凌云陷入了沉思,开始反省自己这次劳心劳力的无用功,为何会收到这么多反对意见。
    ............
    “安德利侯爵,解药已成功投放,相信王子殿下应该不会察觉出异样!”
    身着紫衣的意国战士福尔曼,一路畅通无阻的冲入房间,挥手握拳轻捶胸口向上首端坐的男子行礼,汇报最新消息。
    “侯爵大人,以张公子的剑术水平,虽对战王子殿下有些吃力,可只要公子施展道术,必然能快节奏赢得对战!”
    “吉安大人说得有理,安得利侯爵大人,咱们没必要非得投毒,弄得如此紧张吓人吧!”
    身着灰衣的意国战士吉安话音刚落,福尔曼便跟着抱怨起来,毕竟大家有朝一日还要返回意国,若不慎弄得东窗事发,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我知道他能赢,之所以让你们下药,是因为王子殿下太过轻视,安德利家族代表的话,执意参加比赛!”
    比刻的安德利侯爵,碧色双瞳散发出缕缕寒光,微微勾起的一抹笑意,好似在嘲笑世间万物。
    整个人有种一种不怒自威,无人敢随意冒犯的威严之感,屋内的气压都随之低了几度。
    站于房中的吉安额角青筋凸起,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拉着福尔曼躬身行礼,悄然退出房间。
    “多谢吉安大人,刚刚侯爵大人那眼神太吓人啦!”
    呼吸着周遭清新的空气,福尔曼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一般,连忙拉着吉安的手道谢。
    “没事,安德利大人从不对咱们发火!”
    吉安说话时眼神闪烁不定,毕竟自己从未见过侯爵大人生气时的状态,向来看眼色行事的吉安,早就养成事态不妙便跑的习惯!
    “嘻嘻,说实话,我还是挺期待王子药效发作呢!”
    “唉,我听说,你们给王子准备了强效......!”
    自觉闲来无事的福尔曼,开始回想起安德利侯爵交代任务时的场面,满脸笑意的与伙伴聊起了八卦。
    而同样听到风声的吉安,也瞬间八卦起找人试药的结果,两人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
    ............
    初升的朝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撒下缕缕金光,阵阵微风徐来,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顺着树叶缓缓滑落。
    绿油油的小草在晨光的召唤下也渐渐挺直了腰身,在雨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葱翠。
    “阳光明媚,是个对战比试的好天气,也不知那意国王子身手怎么样啊!”
    早已醒来的张凌云,看着窗外的金色晨光,感受着充满青新泥土的湿润香气,缓缓伸了个懒腰,开始简单的梳洗整理衣冠。
    “小师叔,你起来了嘛?师尊唤您去用早饭!”
    被迫轮上这跑腿活的张凌风,站在门口半晌不好意思开口,待听到屋内有撩水的声音响起,见实在躲避不了才焦急的唤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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