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白推着陆之穹走,被不少人盯着,恶意的,善意的,同情的,可怜的,神色复杂多样。
“陆天仙,你不用管外人怎么看。”钟离白抬手捂一下陆之穹的眼睛又放开。
她紧紧的盯着陆之穹,认真的说,“在我心里,你就是天之骄子,别人都是不如你的。”
有钟离白这句话,陆之穹之前感到的囧境一下子豁达了,他不在专注那些歧义的目光,好好的陪着人逛街。
陆牧和伏殊也被人群冲散了,现在就两口子在一边,在前头等了一会儿不见人,两人打算自己逛。
钟离白挑着靠近摊位的路线走,这样既不会撞到人,也不会挡道,而且还可以观看琳琅满目的小商品。
“天仙,这个面具怎么样?”钟离白从架子上取了一个虎头面具。
陆之穹脸色僵了一下,“你觉得我是老虎?”
钟离白嘿嘿一声,“你就是老虎,是我的纸老虎。”
她把老虎面具搁少年面前比划一下,“挺合适的,戴吗?”
陆之穹想到自己被那么多人看着,小白可能也紧张,便点了点头,“还是戴着吧!”
钟离白得了准话,立即付了钱,亲自给陆之穹把老虎面具戴上,又挑了一个兔子面具给自己戴着。
老板直夸小两口感情好,倒是没有歧视坐轮椅的公子哥,还劝他们俩往人少的地方走,别被人撞着了。
“天仙,这样会不会好一点?”推着陆之穹离开面具摊位,看他的人果然少了不少。
陆之穹知道小白是顾及自己的感受,对她点头,也生出了逛夜市的好心情。
两人不知,他们刚刚离开卖面具的摊位,就撞到了一个熟人,可惜隔着一个面具,谁也没认出谁来。
围着一排摊位转了一转,钟离白累得腿疼,把陆之穹推到人少的一个山丘,靠着一棵大柳树休息。
“要不要坐上来休息?”陆之穹主动挪开一点位置。
轮椅的面积不算小,坐两个人勉强有点挤,不过要坐还是能够坐进去的。
钟离白摇头,打趣一句,“我要是坐垮了,可抱不动你哟。”
陆之穹也被逗乐,轻轻笑了起来,“轮椅垮了也是你压我身上,你还害怕?”
钟离白直哼哼,“好你个天仙,居然敢说我胖!”
她上前掐着少年的腰饶痒痒,结果陆之穹不为所动,就好像不是饶他身上似的。
“臭天仙,人家说怕痒的男人疼媳妇,你居然没感觉!”钟离白觉得自己白费力气了。
陆之穹掀开了面具,“谁说我不怕痒的。”
他身体不算敏感,却也是怕痒的,只不过刚才一直在忍着,戴着面具,她也看不出来。
钟离白这才看清陆之穹憋红的脸,忍不住戳戳他的脸,“小样,看你还装。”
陆之穹一把将人扯进怀里,正打算掀开面具凑上来亲吻自己的小白,背后来了几道不算急躁的脚步声。
“世风日下啊!”一道带着调笑的语气传来。
钟离白玩闹的心思立即没了,正了脸色从陆之穹身上爬起来,朝轮椅背后看过去。
几位公子哥打扮的青年走来,刚才那句话就是那个穿暗红衣袍的人吐出来的。
“真是傻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钟离白小声嘀咕一句。
她和自己的男人调/情,碍着谁了,何况这里这么黑,凑近了才能看清楚,何况他们俩刚才又没干嘛。
她稍微理理衣服,弯腰问陆之穹,“累了吗?回去不?”
“喂,你聋了,没听见我在和你说话吗?”那个穿暗红色衣袍的青年,冲着钟离白吼一声。
本来看着她算有点姿色,想要调/戏一番,谁知道那女子根本不理人,还去关心一个瘸子。
陆之穹自己转动轮椅调回去,冷冰冰的问一句,“你刚才说了什么?”
钟离然轻笑一声,接了一句,“哪有人说了什么,不过是狗吠,有点冷了,回去了。”
陆之穹知道钟离白是不想惹麻烦,毕竟他们现在就两个人,对面的公子哥有五六个,真闹起来是他们吃亏。
“你说……陆……陆之穹!”穿暗红色衣袍的青年跟见了鬼似的。
陆之穹冷冰冰的看过去,也认出了对方,好像是以前和他同门的学子,只不过他年少高中,和同门关系很淡。
钟离白见青年能够叫出陆天仙的名字,微微挑眉,小声问一句,“认识?”
陆之穹微微摇头,“不熟。”
不熟,就不算认识,哪怕是曾经的同门,事到如今,他除了一句不熟,也说不出什么感人的话来。
陆之穹当初出事,曾经围着他的人一散而空,既然当初就假装不认识,现在也没必要认识了。
“不熟就别浪费时间了。”钟离然也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
她只对自己人好,外人基本都是空气,她能搭理你,那说明你有价值,不搭理你,说明就是不想浪费时间。
她推着陆之穹要走,结果青年立即带人堵上来,“我当是谁呢!原来真的是陆公子啊!”
“真的是陆之穹?他不是……”其中一人靠近后,也认出来了。
“听说他犯了事,被陆家放弃了,我一开始还不信,现在看见他这副样子,信了。”
“啧啧,都要依靠轮椅了,没想到人中龙凤的陆公子落魄成这样,可真是……世事无常啊!”
“你们怎么那么多小道消息,我怎么听说他是被唐家退婚,惹恼了后母,不知道怎么被打断了腿,京城也去不了了。”
青年等一个个说道起来,完全没顾及当事人的感受,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就跟真的看见了似的。
钟离白直接拆了轮椅后面安装的铁棍,这是她为了固定轮椅的牢固性自装的,有手臂长,她就知道会有用。
“说够了吗?”钟离白提着铁棍问几人一声。
她又问陆之穹一句,“打残的话,我要坐牢吗?”
陆之穹知道钟离白什么脾气,轻轻一笑,“没事,不过是几个学子,大不了我用文书换你。”
钟离白嘿嘿一乐,心里清楚了,便肆无忌惮了,冲上前就一脚踹倒了带头搞事的那个暗红袍。
青年等都是书院的学子,手无缚鸡之力,弱得都不如陆家几个小崽子,几乎不用什么力气。
钟离白平时得空会跟着伏殊学两招,所以她动手都是毫无预兆的,一脚把几人瞪蒙了。
“啧啧,你们行不行啊!”钟离白轮着铁棍转了几圈,“光只会嘴巴说说,连我这个弱女子都打不过吗?”
弱女子?青年等人瞪着钟离白,你怕不是对弱女子有什么误会!
“姑娘,你别为了一个瘸子自毁人生,我们可都是学子,有大好前程的!”另一个穿青袍的青年大声喊起来。
钟离白眼睛一眯,跳起就给了对方一棍,“瘸子?你是不是想亲自体验一下,嗯!”
青年被砸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撕裂了,没出息的哭了起来,嘴里大喊着饶命。
钟离白狠狠地踹上一脚,暗红袍就嚷嚷起来,“姑娘,你为什么要护着陆之穹,你若是停手,我可以保你荣华富贵!”
“他是我男人,你说为什么?”钟离白最讨厌这个穿暗红袍的,使劲砸了他两下,痛得人嗷嗷叫。
钟离白踩到青年的手掌上,“荣华富贵,呵,有金家有钱吗?”
刚才就是这只手,差一点挨到轮椅,真是怎么看怎么恶心,可惜她手里没刀。
“我是唐家人,你应该知道唐家吧!”青年嗷嗷叫着吼起来。
“不知道。”钟离白抱歉,她是第一次来县城,的确不知道什么唐家。
显然,这句话听到青年等耳朵里,就是这个女子完全没把唐家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莽,那就真的是唐家在她眼里也不算什么。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唐青年真的害怕了。
无他,身体实在是太疼了,另外一个被打的都已经痛到晕了过去,偏偏他不能。
钟离白打他控制了力道,既能保证让他痛,又能控制着不让他直接晕过去。
“我有对你怎么样?”钟离白轻轻一嗤,“我不过打了几只眼瞎的狗,难道你是狗?”
唐一元心里暗暗叫苦,这叫他怎么说才好,说人家打了他,人家姑娘只是打狗,承认吧!难道自己就是狗?
“注意别打死了。”陆之穹开口了,钟离白就给面子的停手。
唐一元立即爬到一旁,警惕的看着钟离白,连哀嚎都不敢大声,就怕冲撞了这位。
“百无一用是书生,果然不假,古人诚不欺我。”钟离白看着面色不好看的几个青年道。
青年等平时都是打嘴炮,用理服人,恐怕还是第一次遇到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而且还是一个姑娘。
钟离白把铁棍装好,看着青年几个啧啧一声,推着陆之穹离开了,也没去管那个唐家青年如何用恶毒的眼神瞪着他们。
“你不问问我,关于他们几个的事情吗?”陆之穹开头打破了沉默。
钟离白笑了起来,“一帮子外人,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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