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安静!
自己吃也挺好。
上坟般的心情将粥喝完,便打开门走了出去,寻思溜达溜达。
这是赤水山的山顶,墨色的景,浓到化不开,灵气充沛的如雾般从山上倾泻而下,四处可见的溪流,浅水潭,漾满粼粼,活跃跳动,让人神识放松。
她慢慢踱步,赏着景,似是被活泼的景色,驱散方才的不爽。
走着,走着,竟听到哭声与安抚声。
本没什么兴趣。
但声音实在太过熟悉。
“她说话没有知轻重,你别忘心里去。”
阿莼:“……。”长忘?
哭的不用看,定是默察。
自己说什么了,这点分寸都受不了,娇弱的梨花带雨?
看看人家白玉沙,多顽强。
“今晚我过去解释。”
阿莼:“……。”
呼吸都困难了,还真有一腿?
直接听不下去,转身另寻一条路,赏景去了。
只是,方才的愉悦心情不复。
她也不知走了多久,大脑一片空白待回神,天早已摸黑。琢么要不要回去时,发现自己已不知走到了哪里,本就墨色的山石,在天色映衬下,显得更暗。
抬头望天,月意朦胧,似乎有点阴天,要下雨?
凭着直觉,开始往回走。
但周围的景着实太像,像个早就被人安排好的八卦阵,怎么也走不出去。
而另一边长忘,在回到房间之时,被起风告知,阿莼说要出去转转,至今还未回来。
向来冷静的人,顿时就无法淡定了。
他怕极了她一次次从自己身边冰冷的离开。
他受不了,她接二连三的闭上眼,永生永世的从自己身边离开。
转身立刻循着气息寻了出去。
随着夜色渐黑,他莫名的开始心慌。
终于,见到一个坐在树边,捂着头似有崩溃的身影,深不见底的惊涛骇浪爆发了出来。
“寒酥!”
轻若飘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阿莼慢慢扬起头,视线朦胧的凝视修长轮廓。
其实,即便不说话,不看,也能知道能耐着性子照过来的人是谁。
两人一坐,一站的在黑夜中对视。
瞳孔在恍惚中,格外闪亮。
他片刻的沉寂,无端生出威严的气息,一时间将她折磨的话不敢多说一句。
“我不允的事,你全给办了,寒酥,活了两世,怎么还如此荒唐!”
荒唐!
他竟然说她荒唐!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合着洗澡不行,连出门也转转也不行?
事事都要向他请示!
“尊称您一声太子殿下,别忘了这儿可不是云阳山,您也管不了我那年春。”
渐渐的,她以为是自己黑暗中的错觉,他目光突然变的有些狠。
“好啊,那你就自己回去吧。”口吻平平淡淡,阿莼却听出了凛然之意,似一层薄薄的刀锋贴着皮肉刮过,生生逼出她一身汗。
不等她冷嘲热讽的周旋,长忘似是要铁了心给她点教训,立刻转身的就走了,在阿莼怅然的眸子中,消失在阴郁的黑夜里。
这算怎么回事?
凭什么他浪出烂桃花。
而她就要任其摆布,服从命令,最后还被甩脸子?
耳濡目染看后宫顺从的女人看多了吧!
在她身上找异想天开呢!
有点咽不下一口气。
简单一思忖,顺着长忘方才离去的气息,弯弯绕绕终于出了八卦阵。
在临向房间迈步的时候,阿莼收回脚,既然自己伤势痊愈,没什么大碍,出去玩玩儿也不错。
长忘,看看这次谁能气死谁。
念决幻化真身,一道寒光滑过赤水山,消失不见了。
而与此同时,幽蓝的冷衣自石后出来,望着离去的寒光,目色深了下去。
阿莼久伤初愈,烧未退,还洗了澡,吹了风,赤水山与那年春一北一南,遥遥对望,若是连夜赶回去,身体必是吃不消,所以天空盘旋一阵儿,决定去山下的一个繁华的城。
荀花城。
阿莼点了点黑石碑之上的字,郁闷了下,赤水山还有花?她只听说过荀草。
传闻荀草,其状如葌,而方茎、黄华、赤实,其本如藁本,服之美人色。
荀花又是什么。
边走边想,好奇的打量荀花城到底有何不同。
走了半天,夜市人比较多,叫卖的人,行走的人性情慢到离谱,话说算命的摊子可真不少。
不亏为玄武的世界。
碰巧看见一家卖肉铺的店,无法抗拒的就走了进去。
不亏真身是乌龟,各个慢到阿莼焦躁。
一包肉铺,阿莼现场能给打包十个的速度,店老板也就刚刚将肉铺称好,摆好。
就这么慢,还不忘招揽顾客,与阿莼聊天:“姑娘,明日荀花节我们店有很多试吃赠送的活动,有空光顾一下啊。”
阿莼慢悠悠抿着一个辣椒放过量的肉铺,嘶着声儿说:“荀花节是什么节?”
店老板抿唇笑说:“姑娘外地的吧,荀花节自是与心上人一起过的节日。”
阿莼一时来了兴趣,云阳山有昙花节,说白了就是大型相亲。
凭空捏造的荀花节又是怎么个与心上人一起过。
“老板,简单说说呗。”
老板想了很久,可能是在组织语言。
然后告诉阿莼:“我看姑娘是修行之人,想必听说过世间的荀草,并未听说过有荀花。要知,荀花也是有的,但极其稀少。因为天订生世之缘才可使其开花。”
天订生世之缘?
见阿莼没想明白。
老板点透:“就是无论转世多少次,人不变,情不改。算是缘订永生永世的吉利意思吧。”
阿莼一听人不变,情不改,矢口说:“生生世世只与一人纠缠多没意思。”
老板笑了:“等姑娘有了心上人就会知道,喜欢是贪婪的,一生一世恐怕不够。”
阿莼见店老板倒也是个性情中人,随口问:“话说回来,真有人让荀草开花了?”
老板又花了很久想了想:“有,但都是好万年前的事了,但就是下场不太好。”
一句话说的颠三倒四。
“不是吉利寓意吗?怎还下场不好?”
店老板将包好的肉铺递到阿莼手边神秘的凑过来低声说:“你知道让荀花开的人是谁吗?”
当然不知道。
阿莼配合的神秘摇摇头。
“上一任赤水山的山主。”
阿莼一震,长忘的师尊?
“不是说,赤水山的掌管人不可婚配,亲传的闭门弟子都是万里挑一?”
“所以说下场不好啊,虽不在一处,但注定世世纠缠。”上一任花长老给自己算过,每一世,都躲不掉的。
看来,天订的缘分,也不全是好事。
那还乐此不疲的去庆祝。
阿莼指着店里,走了一圈四处都在卖,巴掌大的盆里钻出绿油油的两根小草说:“老板,这就是荀草?”
“是啊,姑娘买去试试吗?荀草生成之后很漂亮,当盆景也不错。”
行吧,看在店老板费劲说了这么多话的份上。
出门后,一手拎着肉铺,一手小心攥着荀草。
到了新的地方,又买了盆而荀草,跟风的心也追上来。
“姑娘,算命吗?不准不要钱。”
阿莼循着声音看向一白面书生,若不是他身穿的红袍过于扎眼,相貌惑人,她还真没有停步的打算。
话说,自己还是第一次见男人能把红袍说的如此祸国。
鬼使神差,老毛病又犯的做到男人书生对面,将手中的东西一放。
一挑眉:“公子,长得不错啊。”
书生似是司空见惯阿莼这样调戏的女子,两手一拱:“小生叶小北。”
“假名吧。”
一语戳破的叶小北倒也不错愕,反笑道:“小生的名字真假对姑娘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我若因你算错了命,上哪里找人算账去。”
“姑娘放心,小生仆算不会影响任何时运。”
“名字都是假的,谁知其他是不是假的。”
“不如姑娘先算算再知,若小生算的姑娘不满意,最后再告知真名可行?”
“好。开始吧。”
叶小北拿出纸笔做着记录。
“姑娘名字是?”
“寒小南。”
“……。”
“姑娘是南方世界的人?”
阿莼心道:早知道说叫寒小东了。
“姑娘心悦的人是东方世界的人?”
阿莼:“……。”心里说的也能知道?
“见姑娘买了荀草,却无人相陪,定是与心悦之人闹了别扭吧!”
“不,我们合离了。”阿莼扯道。
叶小北摇摇头,肯定的告诉阿莼:“姑娘未曾嫁人,哪来的合离呢?”
“你看出这些不难,我并未梳妇人发髻。”
叶小北好像承认,又好像阿莼揣测的不对。
“姑娘重伤初愈,想必今日是第一天下山吧。”
诡异了。
阿莼笑意略略凝了下。
叶小北顺势说道:“想必重伤让姑娘命悬一线,差点命丧黄泉,且前后有两人救了姑娘的命吧。”
阿莼的笑慢慢回落。
“而为救姑娘命,两人其中一人魂飞魄散了,我说的对吗?”
“继续。”
阿莼维持姿势不变,淡定看叶小北还能说出什么。
却不料,叶小北来了句:“人生,相见恨晚就是这样,明明他更早就认识姑娘,而姑娘却心悦晚来的那个人?”
“你是谁?”阿莼绷直了身子。
“叶小北。”
“我问你真名字。”
“姑娘问的不是小生名字,怕是身份吧。”
“今夜,你既叫住我,事儿应该就不怎么简单吧。”
“简不简单要看对谁。”
“即是心怀目的而来,却不动杀意,你且说来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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