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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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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睫帘扑闪,眸中含光,笑吟吟回了那位的话】劳淑贵人费神,嫔妾还算习惯。早听奴才说,这储秀宫住了个美人,此刻算是见着面了。
    【规规矩矩的立着】宫中几位娘娘倒还不曾拜访过,冒然前去只怕叨扰了娘娘们的休息。
    用团扇掩着嘴轻笑,道“我哪里有妹妹好看,妹妹才是仙女下凡呢”
    将团扇交由琥珀打扇,道“这倒是没什么,不过还是早日全了礼数要紧,要说在高位娘娘里,就属烈嫔娘娘最好相处了,你也甭听他们胡说娘娘如何,相处多了就知道了,最是温和的”
    听了那番话后笑意不减半分,轻轻启唇应了去】那就谢过贵人夸赞了。
    【其一顿再言便是改天换地,拉拢之意昭然可见。转了转眸子,也不急表明态度,另起了话头】也不知道淑贵人喜不喜欢喝茶?嫔妾那儿有些许顶好的茶叶未曾开动,若贵人喜欢,嫔妾便改日送予贵人这位雅致相投之人了。
    见人不着急表态才觉得是正常的,若人真的三言两语被自己哄了去,自己才真的要思量一番,抿嘴一笑默契的转过话头,道
    “我从前倒是喜欢,只是如今有了孩子,太医说不让多吃茶,不过妹妹的茶若是真的好,少吃些应当是无妨”
    见人意图未曾达到却仍适度得体,不由得深感后宫嫔妃都带着面具】自然是无妨的,偶尔多些情调亦是有助于孩子健康成长。
    【眼风一低,轻轻扫过她的肚子】嫔妾打心眼里羡慕贵人了,贵人生的出挑,想必孩子日后也是出挑的。
    带着景泰蓝护甲的手搭在琥珀手上,微微一侧身坐在廊边的井栏上,双手交叠置于膝上,道
    “民间常说女儿像爹,儿子像娘,若真如妹妹所说生的如我一样出挑,要是个阿哥才能像呢,可惜我想要公主”
    挑了挑眉,疑惑道】后宫可是个母凭子贵的地儿,贵人却想要个公主?实在是令嫔妾颇为不解。
    【似乎在话语中夹杂了些劝慰】阿哥也好,公主也好,都是贵人与皇上的孩子,命中注定的事儿是改不了的。
    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弯了眉眼,道
    “公主听话呀,阿哥会走了满宫跑追都追不上,不如生个公主,教的温婉娴静”
    眉眼间满满的都是对这个孩子的期待,见着时候不早起身道
    “这确实是改不了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了,妹妹也早些回,深秋风凉,仔细着凉”
    慢慢悠悠打着琥珀的手回了
    前日宫外的消息传来父亲官升至四品侍郎,父亲从宫外托太监送了封家书和一些首饰银两。
    梅棕梅红二人翻动着这些个首饰往自己身上比量着,“没规矩,还不先挑出几样上等的来,我好给薛妹妹送去。”
    佩戴上昨日皇上赏的翡翠玉佩,挑了几件好首饰用红木盒盛着,想着也有几天没瞧见白公子了,便寻着这个由头同梓黛去了永和宫。
    唤了婢女先往贝叶轩通传一声。
    这几日没什么精神头,净窝在贝叶轩捯饬些新奇玩意了,手头的话本子看完了,想着要给齐佳送去,怎奈提不起神儿来,又懒得梳洗打扮,冲连珠会心一笑。
    “等人来找吧。”
    耳畔听外头有声响,撂下手里正刷油的弹弓,净手后出门去迎。齐佳家里的好事她也有所耳闻,料想近日定是收礼收的手都软了,嗤笑着拉人进来。
    “怎么不直接进来,在外头受这日头作甚?”
    莲步款款踱进去,随人进屋便瞧见了这一番弹弓光景,似是受了惊捏帕收于胸前,“这要是不传一声,怕更得受了惊。”
    梓黛只管在一旁笑着把木盒放在榻桌上,自个在弹弓旁寻了凳子坐下意欲瞧人方才在做什么,“倒是我来的不巧,耽误你的好活了。”
    刚想着忙拿起新得的玉佩朝人晃悠着,“瞧瞧,皇上又赏的什么好东西呢”抑制不住的笑意朝人炫耀着。
    “你可把我的白公子养哪儿去了?”
    扒拉开了一旁油未干的弹弓,抹了一手油,好生洗了三遍才算干净,连珠拿了弹弓叫底下人去刷油,又摆上来几盘瓜果。
    哪里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什么时候做都行。
    正抬头冲人笑时,眼前晃过枚玉佩,瞧着是个好东西,努努嘴打趣。
    哎,瞧瞧,你现在春风得意啦,好东西这样多呢。对了,白公子叫人带去洗澡了,刚去泥潭里滚了一圈,捣蛋的很。
    随手搭下帕子隔了玉佩,挑了颗葡萄填入嘴里,“中秋宴快到了,你若是在这上费些心思,指不定这些好东西就都是你的了。”
    微伏身低声朝人说着,“储秀宫来了个官女子,鄂卓氏,我倒是没见过,听宫人说长得还算可以。”
    “这白公子生性顽劣,惠贵嫔娘娘也是好心见我欢喜,若实在不听管教,你只管送回内务府去,可莫要让它给累着了。”
    过了阵子连珠抱来白公子,递给齐佳,听人说起来中秋家宴,停下了手机的活儿。
    你怎的不趁此好好把握,倒次次提醒我,我怎么会不晓得呢。
    摸了颗葡萄入口,缕顺白公子的毛,继续说道。
    听说了,你要小心一点,莫叫人夺了你的东西。
    再有了,有白公子陪我,我可闲不住了,才不给内务府呢。
    搁置下葡萄重又捏起帕子拭了拭嘴,扯唇一笑,“我?说实在的,今年中秋宴我还真不想赴了。”
    不再提及中秋团圆宴,从人手中接过白公子轻轻抚着,“瘦了。”
    “来来往往的新秀有几个能站住了脚步,我倒要看看一个个有什么能耐。”玉指探上翡翠玉佩,还是温热的。
    将白公子递给连珠,“有个小家伙闹腾着也挺好,不知你的鱼儿还安罢?”
    不想赴?听过后惊诧一下,忙问人原因。
    这样好的机会,怎么就不去了?
    近日新秀也多了起来,回想起来曾经自个儿刚入宫的时候,唏嘘一声。
    都是这样熬过来的,咱们二人也是,得亏咱俩是老相识,你进来了也好有个依靠,那些人生地不熟的新秀们,怕是和我当初一样手忙脚乱。
    碰碰白公子的鼻子,长哎一声撅着嘴瞧人去。
    别提了,早就被你的白公子当点心吃了。正好啊,干脆就伺候他这一个小东西好了。
    “如今树敌颇多,光一定贵嫔就消停不下,若我依然浮着,恐成了钮祜禄氏那般下场。”
    闻人言鱼儿被吃噗嗤笑出声来,“天生的克物。”顿了顿摸上白公子,“照顾好它,更要照顾好你自己。”
    “记住,你齐佳姐姐病了。”说完朝人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起身正欲走时,又补了句,“需要好好,静养。”
    古人常说避世是情怀,又何尝不是一种大智。从宫道慢慢地行着,踏回了启祥宫,对着梓黛道了句,“回玉矶轩了。”
    听过人一番话后默默点头,想近日风头太过,避一避也好,拍拍人手背,只一句。
    我晓得了。
    言罢笑笑,从人怀里抱来了白公子,怀里暖了起来,立起身来相送,看一眼白公子,冲人眨眨眼,沉沉点头。
    目送人远去后也歇息去了。
    听闻又有新秀入宫,平日里看惯了那些熟悉的老面孔,也是时候该找一些新人来养心殿陪同朕一起用膳了】传朕的旨意,去召鄂卓官女子过来,陪同朕一起享用午膳。对了,朕也好久没去看望薛答应了,让御膳房备着,朕晚上去永和宫看望薛答应
    【御前总管苏盛新领了旨意,自去传旨不提】
    歪榻上,把玩着那方素色鲛帕,无纹无绣的,莫名有些失落。宫内尊卑分明,自然是不敢僭越了去。】
    【想到尊卑,亦是想到了恩宠,偏过头问奴才】眼下哪位小主还算得皇上喜爱呢?
    【她放下手头细活儿,想了后道】许是齐佳贵人。
    【转了转乌珠,一个挺身而起】去拜见拜见。
    昨日自回来也闲得无事,一早派梓黛去景阳宫知会了惠贵嫔一声,又令梅棕请了太医,自然是查不出什么病的,哎哟着佯作头痛,太医也只好开了些安神的药。
    让梅棕在院里煮药,启祥宫里都飘散着浓浓的药草味,躺在榻上聊作无意,翻弄着从薛妹妹处拿来的话本子也是无趣。
    约摸着晌午时候梅棕进屋说是鄂卓氏来了,摆了摆手让辞掉,想想还是唤人进来罢。
    方近启祥宫便被灌了满鼻子的药草味,眉头一皱,思量着莫不是齐佳贵人身子抱恙,奴才们忙着熬滋补?此番拜访只怕是失了分寸,正要转身原路返回,却被通传了进去。】
    【提步踏过门槛儿,由着奴才掀开挡风帘子入了轩】见过贵人。
    将话本子撂在一旁,本想着坐正起身见人,又怕让人看出没病。只得搭着梓黛胳膊缓缓起身,又素手抚上额间慵慵睁眼,“起来罢,难为你这番心意还来瞧瞧这病中人。”
    没等人回话,指了指底下的凳子让人坐,“坐吧,别光站着了。”
    “秋来天凉,我瞧你穿的也有些许单薄,可免得像我这般着凉落了病才是。”一来二去的为自己生病闭门不出找了个好借口,也免了遭人猜疑。瞧人病模病样,不好多言,挑了个最近的凳子坐下】早闻贵人出挑,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身子不适落了风寒又怎样,姿色秀丽是挡不住的。
    【眼风细细扫过那人,把漂亮话说得圆满】嫔妾谢过贵人挂心了,这几件儿穿着倒是正好。嫔妾平庸,不似贵人,亦是应不了古人那句美人多病了。
    梓黛特意为人端来茶水又独自为我端了碗药汁,人前头这番话倒是极受用的,听着心里爽朗面上却没表现,“都道是紫禁城的风水养人,可也没见得抱病的人还少。光靠张脸有什么用,病恹恹的皇上都不愿意见。”
    端起药碗蹙了蹙眉,闻人后话又将药碗重重搁置在案桌上,略显愠色轻咳几声,“官女子难不成是咒我吗,这多病美人哪个得了个好下场?”
    抬腕饮茶,口感甘醇而有回味,缕缕香萦绕贝齿】多病美人下场惨烈,那是她们咎由自取的,以为凭这副姣好面孔,就可以肆意作恶。贵人心善,自是不会步他等后尘的。
    【眸落案桌,见汤药流洒一地】再说,贵人为何不想着冲破这个诅咒,做一个圣宠在握又长命百岁的多病美人呢?嫔妾以为,贵人是做得到的。
    本就不愿喝这药,前两顿都是逼着安福喝了下去,如今正借着此由碰洒了大半碗。
    捏着绣帕拍了拍胸口,梓黛在身后为我顺着气,故作姿态深吸口气缓了缓,“听你这口气,似是很了解我?”
    坐正身子蹬鞋下榻,扯唇不屑一笑,“盛宠在握又长命百岁的多病美人,官女子不盼着本主痊愈就是了?”
    以帕掩嘴作咳至人眼前,抬手指甲轻抚过人脸,“刚入宫野心就这么大,以后可还了得。纵是本主多病,也轮不到你圣前承宠。”
    任由她架起威胁气势,我仍端着不恼不急的态度,轻轻撩起眼皮儿瞧着近在咫尺之人】嫔妾能不能圣前承宠,不是贵人所能操控的。所谓命里无时莫强求,倘若嫔妾真没那个运气,自认了便是,怨不得别人。
    【嘴角噙着的笑冷了半分】嫔妾盼着贵人痊愈,贵人便能痊愈?要痊愈,便趁热把药喝了。
    【目光越过她,直直看向案桌】喏,还有小半碗,不如嫔妾服侍贵人用了?贵人既然要痊愈,那便用了吧。
    松开手捏帕擦了擦指尖,又重回榻坐上,“鄂卓氏果然不凡,来我这玉矶轩还能坐住了的人少之又少,你便算一个。”
    “福不福的,都是自己争的,你若有心,老天也愿助你。”
    又咳了几声掩帕轻抚胸膛,朝人笑着,“这三两浊药治不好我心头病啊。毕竟也是宫里头的主子,怎能劳烦你呢。”
    素手摸了摸额头阖上眸子,“乏了,还有稍作休憩今晚赴宴。梓黛,送客。”
    唤梓黛领了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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