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清晨的第一道阳光透过玻璃照到了老陈的脸上,老陈一个激灵,顿时醒转了过来。老陈有些木讷地望了望周围,这一夜竟然这样平静的过去了,那个疯子居然没有回来生事儿?若不是他此刻身上的伤还有些隐隐作痛,他几乎以为昨夜的事儿就是一场梦。
李婶听到动静也跟着醒了过来,二人对望了一眼,从李婶的眼中不难看出她也有些不敢相信,事情难道就这么过去了?老陈起了身,谨慎地朝窗外望了望,经过了一夜的暴雨,今天是个大晴天!屋外一切正常,没有一丝异样,直到现在老陈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转身朝李婶吩咐道:“那一万元钱你还是尽快准备好,要是他今天回来了,就尽快还给他,这种人我们还是少招惹。”李婶点了点头。
屋外的院子里有了动静,老陈隔窗望去是陈福,今天他也起了个大早儿。这个儿子不太成器,高中毕业后就一天在外瞎晃悠,不过好在除了好吃懒做外,倒也没给家里添多少麻烦。
李婶做了早饭,一家人吃过后便窝在家里看电视,可老陈这心里哪安心得下,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平静了,平静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李婶看出了老陈的心思,低声问道:“你要不出去湖边看看?”
老陈脸色一白,急忙摆了摆手,低声道:“不去!我琢磨着短时间内都不能去湖边了!你不知道,这短短一夜,我就把捞尸人最忌讳的三件事儿都给办了!现在要是再去湖边,恐怕我自己都会搭进去!你是没见过…那直立的女尸…”说到这里,老陈便也止住了声,看来他想起昨晚的一幕,心中还是大感惧怕,丝毫不会因为今天是个大晴天,心中的阴霾就减去一些。李婶见老陈的神情,自是也止住了话,不再多提。
转眼已过了晌午,可昨夜的那个疯子还是没有消息,心中憋闷了一个上午,老陈此时是怎么也坐不住了,于是起身在院中来回走动。正巧屋外传来了人声:“老陈!你在家就好,快收拾东西,跟我去趟湖边!”
老陈抬头望去,唤他的正是王村长,此时脸上挂满了焦急之色。老陈急忙问道:“村长,啥事儿啊?这么着急?”
王村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答道:“不好了,出事了!湖口有几个游客掉湖里了,有几个会水的上了岸,可有一个老人找了半天愣是不见踪影,估计怕是…先别说了,快随我去看吧。”
看王村长的样子,老陈自是不敢耽搁,可这第一步才迈出去就想起了昨晚的事儿,这湖边他今天能去吗?踌躇了片刻,终于一脸为难道:“额…那个…我的船出了点问题,要不你找找别人去吧。”
“船出了问题?你瞎说什么呢?我刚从湖边寻你过来,你的船不好好在湖边停着的吗?哪有什么问题?”王村长顿了顿,像是明白了什么,继续说道:“钱的事儿你放心,少不了你的,不管是死是活,都按捞尸的费用给你结!你赶快跟我走,事情拖久传出去了,以后谁还敢来咱海宁村,经济又怎么发展?”话刚说完,便上前一把拽住了老陈的胳膊,根本不允许他再推脱。
老陈的船停回了原位?这事儿倒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昨晚偷偷走时,他明明见那疯子还站在船上,难道说他会那么好心帮他把船停回来?老陈的好奇心瞬间盖过了他的恐惧心理,再加上村长的命令,老陈不好再推诿,于是扭头朝李婶使了个眼色便跟着王村长朝湖边赶了去。
待老陈等人赶到湖边时,那里早已围满了人,老陈朝湖里望了望,他的船果然好好地停在了岸边,就连船上的绳索、船桨都收拾得整整齐齐!这下老陈彻底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儿?老陈正诧异间,王村长焦急道:“老陈,你还等什么?快下去捞人啊!”
老陈这才如梦方醒,急急忙忙地上了船,他扭头问道:“大概落水多长时间了?”
王村长看了一眼手表,焦急道:“快四十多分钟了!就在那落的水!”王村长边说边朝远处指了指。
老陈顺着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落水的地方正好在隔离栏附近,再加上落水已超过四十分钟,凭借他多年的经验,此时人无论是死是活肯定已经在隔离栏那里了!于是他用船浆一撑,径直朝隔离栏划了过去。
到了隔离栏跟前,老陈用竹竿在水下捅了捅,刚没几下便捅到一物,老陈知道这便是落水的人。于是他固定住了船,脱了衣服快速跃进了水中,果不其然,一名老妇此时已是正恰在了隔离栏处,看样子早已是断了气。老陈迅速游到老妇身旁,双手在她腰间一托,那尸体便随着老陈往水面浮了上去。老妇的尸体很快被拖上了岸,人群中顿时哭喊声一片、乱作一团,看样子应是随行的家属,最终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尸体已经被殡仪车拉了去,湖边的人群也渐渐散了。
老陈正停着船,王村长递过了一沓钞票,老陈接过钞票数也没数便揣进了兜里。王村长叹声道:“这海宁村真邪了门了!老是淹死人,以后谁还敢来!那个…老陈,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吧。”王村长说完也没等老陈答话,便转身走了。
老陈把船上的东西收拾停当,湖边已经没有了人,今天虽是周末,可到底是淹死了人,大家觉得晦气,便早早离开了,本来热闹的湖边一下子便冷清了下来。老陈斜眼瞥了一眼昨晚打捞女尸的地方,心中不禁一阵寒颤!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女尸到底捞上来了没?
本来已打算回家的老陈顿时被强烈的好奇心给牵绊住了,就在今天早上,他对此处还是退避三舍,毕竟犯了大忌讳,但到了此刻他反而想去看一看。老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心一横,上了船朝昨晚出事儿的地方划了过去。从昨天夜里到今天早上,他这心里始终悬着,此事儿要是不弄个清楚,恐怕他的心里一直都难安,索性去看个明白,今晚回去也落得个踏实。
船很快就停在了昨晚的地方,此时艳阳高照,老陈自是少去了一些惧怕,他脱去了身上衣服,深吸了几口气,当即一跃跳入了水中。刚游了没几下,老陈便找到了那具站立的女尸,但一瞬间老陈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无比巨大的寒意,老陈的四肢僵硬了,啥时间他甚至无法动弹…
湖面光线清晰,水中的情况老陈自是看得清楚,那具女尸还是像昨夜一样,直直地立在水中,只是她的脸庞变得更加狰狞和扭曲,眼珠子里透出的死气不禁令人胆寒,但真正让老陈感到窒息的是女尸的双手此刻正紧紧掐住了一人的脖颈…那个人老陈自是记得清楚——黑色雨衣!那个疯子死了,而且竟然是被水中女尸给掐死了!
男子同样直立在水中,他的四肢自然下垂、肤色寡白,脖颈被女尸死死拽住,头部向后仰!从仰靠的程度来看,脖颈已经折断!此刻他也是眼角有血丝,正直勾勾地盯向了老陈的方向…
老陈的双脚就像灌了铅一般,霎时间没有一丝气力,他就像掉入到了一个冰窟窿里,寒冷、恐惧弥漫了他的全身,他想大声呼喊,可刚一张口,湖水便大口的灌进了他的口鼻之中,使他感到阵阵晕眩!他想拼命往湖面上游去,可刚一抬手他却发现自己已被这里杂乱的水草缠住了手脚,他倍感慌乱,可越是用力挣扎越是无法挣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婶的心中始终忐忑不安!按理来说捞个人早应该回来了,可这中午出去的,怎么到了这个点钟还不见返回。
“妈!我回来了!”屋外传来了陈福的声音。李婶当即起身,迎了出去:“怎么样?找到你爸了没?”
陈福侧头往屋子里望了一眼,一脸诧异道:“我爸还没回来?他到底去哪儿了?我刚去了湖边,咱家的船早已经停好了。我又去了王村长家,村长说人中午就捞上来了,我爸早走了…”
李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显得异常难看!陈福连忙问道:“妈,这到底是怎么了?”
李婶颤巍着摇了摇头,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你爸…你爸他昨夜捞尸犯了大忌讳了,现在…现在…”李婶有气无力、哽咽着把昨晚的事告诉了陈福。陈福听完也是脸色寡白,许久不知该如何作答。
“陈福!”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陈福扭头望去,是王村长的女儿——王芳。没等陈福答话,王芳继续开口道:“你跟我出去一下,我有事儿跟你说。”
“啥事儿?我家...家里可能出事了!”陈福颤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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