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不用送了。”
韩云非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跟着他们来到了小区楼下,很晚了,他再黏下去就有点不合适了。
陈希告了别,拉着小胖走进楼道。
很快,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拐角,可是韩云非还站在那里,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一时有点怅然若失。
小胖子稚嫩的声音响起来:“希姐,你应该请大哥哥到家里喝杯茶。”
“神经病啊,大晚上喝什么茶!”
“切,你以为喝茶就是喝茶吗?”
陈希一“那是喝什么?”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陈希又一脚踹上去,小胖子难听的歌声也消失了。
……
早上刷牙的时候,陈希手机响了一下,是韩云非发来的消息,她点开,看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五个字:早点来公司。
她没有回复,然后假装没有看到他的命令,她慢悠悠地打开电视,一边看中央台播放的早间新闻,一边吃美味的早餐,她称之为美味的早餐,其实是简单的牛奶泡麦片,对于一个不会做饭的人,这真的算是自己能做出来的最美味的东西了。
一直磨蹭到八点多,她才提着包走出家门。
当陈希伸着懒腰一副没睡够的样子出现在办公室,韩云非已经等候良久了,他抬眼瞄了一下,接着把手上的工作扔到一边,二话不说,起身就开始脱衣服。
眼看着他已经脱下了身上的外套,陈希当场石化,结结巴巴地说:“副……副……总……你要干什么……”
“帮我把膏药撕下来。”
吓死了,原来是要撕膏药啊。
昨天好不容易贴上去的,为什么要撕下来?
韩云非见她一脸的问号,说道:“这东西不能超过12小时,既然是你贴上去的,你就要负责到底。”
她第一次听说,贴个膏药还要负责的!
“愣着做什么,把帘子放下,过来帮忙。”
把帘子放下?
这听着怎么充满了暧昧的味道?可是不放帘子的话,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韩云非笑容诡异地说:“不放也行,反正我无所谓。”
放,当然要放。
她把办公室的帘子全都放下来,小步走过去,早知道就应该听他的话,早点来公司,在其他人上班之前,把膏药的事情解决了。
陈希走到近处,仰头看向他,虽然她腿长个高,可是在他的面前还是矮了半头,她记得膏药的位置,在肩膀往下往下再往下的地方,不高不低的,有点不太好下手。
陈希想了想说:“你,能不能坐下来?”
韩云非脱的只剩一件白衬衣,乖巧地坐下,一副把自己完全交出去的样子,等着看她接下来要怎么做,昨晚的光线太暗,他都没能好好欣赏她羞答答的表情。
陈希深吸一口气,抱着视死如归的良好心态,慢慢掀起他的衣领,接着小爪子伸进去,竟有种一回生二回熟的感觉,并且很快就摸到了那枚膏药,她用指甲在膏药的边边挠起来,企图翘开一个角。
韩云非喉结滚动,彻底乱了,虽然她的动作说不上有多温柔,可是这一下一下挠得他心痒难耐,就在他心痒的快要爆炸的时候,陈希成功翘开了一个角,然后,她猛力一拉,一秒把膏药撕了下来。
那一块皮肤直接红了。
韩云非正胡思乱想中,突然遭到这么一下黑手,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样只会痛一下,不会痛很久。”陈希一边解释,一边放下他的衣服,然后她眼神闪烁一下,突然看到他腰上有两道不长、却很深的疤痕。
可能是昨晚太紧张了,光线又暗,她贴膏药的时候才没有看到,刚才却看得清清楚楚,那疤痕的形状,像是被锐器所伤,而疤痕的颜色,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她想起他昨天的话:“差点丢了性命。”
心脏莫名地一紧。
想不到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也有不为人知的伤。
时隔多年,韩云非每每回忆起那件事,都还是觉得如坠深渊,这本是他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却在昨天那样的情况下告诉了陈希,像是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可是他知道,只要她多加询问一句,他从不曾告诉任何人的秘密,便会毫无保留地与之诉说。
他甚至有点期待她的询问。
可是昨天的陈希没问,刚才看到了他的伤,她还是没问。
韩云非等着她的关心,等了半天,都未见动静,他就像一个馋嘴想吃糖果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她,厚着脸皮讨要:“小时候留下的,是不是很丑?”
他以为,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接下来,她总要问问发生了什么,当时有没有很痛,或者礼貌性地说些安慰之类的话,然而,非正常人陈希只回答了一个字:“哦。”
既轻描淡写又漠不关心。
韩云非失望透顶,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看,人家根本不在乎。
就在他的心情跌到谷底的一瞬间,她的声音响起来,很小、很轻、很不像真的,然而,他却听得真真切切。
“不丑,疤痕是一个男人的勋章。”
“你说什么?”韩云非脸色大变,激动地站起来,瞳孔略微放大。
陈希被吓得一个激灵。
韩云非步步紧逼,扣住她的肩膀,让她无处可逃,他的声音几乎变了调:“你、你刚才说什么?”
陈希脑子蒙了:“我……我没说什么呀?”
“你说了!你说了!你说疤痕是一个男人的勋章!”
对,她是说了这句话,她只是想安慰他一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难不成说错了什么吗?
他的眼睛几乎在往外冒火:“你怎么会说这句话?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是不是很文艺,不像是我会说的……啊……”她皱起眉头,倒吸一口凉气。
他抓着她肩膀的手失了分寸,力道几乎要把她给捏碎了,“陈希,你到底是谁?”
都喊她的名字了,还问她是谁,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呀?
陈希有些炸毛地说:“副总,我就是我呀,你和我有仇是不是?”
“不,我们没有仇。”
韩云非看着她的脸,企图从这张脸上找到另一个人的影子,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都生得异常好看,是标准的美人,美丽但不妖艳,反而带着一股独特的孩子般的灵气,乍一看,和他记忆中的那位,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可是,如果仔细端详,她的那双眼睛,她偶尔沉默时的眼神,还真有一点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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