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期盼的目光,上官羲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即便那个人不在,他也是再住不进她的心里了。
罢了。
“安宁王倒是未寻着,不过有一人我觉得与他十分关联。”上官曦忽然道。
“什么人?”
“自你坠入山下一年后,天下大变,便有一起义军,两年攻下四国十八城,但……”
见他停顿,梦轻心中骤急,“但什么?”
“但他独独没有攻打大梁!”
“他在哪?”
不用他说,心中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除了他,没有人会有这个实力,也没有人会这么做。
上官曦笑了笑:“奉天!”
带上宝儿,近乎是迫不及待,三人火速上路。
可就在几人快要离开大梁时,忽然被军队团团包围。
“什么事?”梦轻质问,好看的眉眼蓄满锋利。
一名侍卫上前,恭敬地跪地:“我家主子有请。”
梦轻瞥见他腰间的令牌,是宫中之物,难不成是萧亦衡?
五年了,他还不死心吗?竟能寻到这里?
正想拒绝,那侍卫赶紧道:“我家主人说,只是浅谈片刻,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也罢,有些事情总要做个了结的。
看到怀里的宝儿,梦轻无奈一笑,对着那人道:“前边带路。”
从前,萧亦衡拿自己没办法如今他更不能将她左右。
想不到的是,见面的地方竟然是在来洪寺。
怀远方丈老早便立在大门外恭候,“阿弥陀佛,娘娘近来安好?”
梦轻释然的笑了:“早已不是什么娘娘了,怀远方丈不必如此礼遇。”
怀远方丈笑了笑:“是然非是然,因果循环。”
几个字,让梦轻心里一惊。
抬眸,对上的是他那双充满慈悲的目光,她,也跟着释然了。
绕过院落,来到她曾经住过的院子,里面站着一位年轻的僧人,再回头,发现怀远方丈已然不见了踪影。
“这位师父,要见我的人呢?”梦轻看着那人的背影询问。
好半晌,那和尚也不曾动。
她正想再开口,那人缓缓转身,熟悉的脸庞让梦轻僵在了原地。
萧亦衡!
他笑了,笑容里有苦涩,有无奈,也有勘破一切的通透。
“吓到你了,抱歉。”
是吓到她了,“你这是何苦?你的江山怎么办?”
萧亦衡目光下移,落在梦轻身边的小娃娃身上,那双毛嘟嘟的大眼睛不像她,也不像他,倒真的像皇弟倾城。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伸出的手靠近宝儿的脸颊,有些微微地颤抖。
男孩儿眨着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糯糯的答道:“萧瀚月,小名宝儿。”
只一瞬,萧亦衡的眼睛红了,他低着头,不敢让自己懦弱的眼泪被那个女人看见。
“瀚月,为什么不是瀚日?”
这个问题对宝儿来说有点深奥,他仰着脑袋扯了扯梦轻的衣裳:“娘亲,为什么?”
梦轻揉揉他的小脑袋:“因为,你不是天。”
“但他是天子!”带着震怒的声音响起。
萧亦衡看着她,身子都在跟着发抖,双眸中的泪水在眼底攒动。
梦轻的确有些心虚,而此刻她也不想再隐瞒,即使两人从未发生过肌肤之亲,但她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的确是他的。
“抱歉,我不该隐瞒你,但我……”
“你当真未对我动过半点真心吗?”
梦轻的唇刚动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我问的是自那日鸾凤宫中醒来的你。”
原来,他也不是不知?
梦轻心底微惊,但不可否认,“真的没有。”
这次,他很平静。
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递到宝儿的手里,攥着那只小手,他说:“我想听你叫声父皇。”
这一问,险些把梦轻的眼泪给问了出来,她不忍再看的别过脸。
宝儿其实都知道,羲爹爹跟他说过自己的身世很复杂,还叫他以后要接受。
他看着娘亲的背影,问:“我可以叫吗?”
梦轻的喉头一阵哽咽,“嗯。”
“父皇!”
她和宝儿没有停留多久便离开了。
走时,萧亦衡没有送,但这场见面总像一根刺般梗在她的心头,好似她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背叛了自己的丈夫一样。
这叫什么事啊!
整整一路,越想心里越委屈,就连上官羲几次喊她都没有察觉。
直到外面响起隆隆的鼓声,这才将她的思绪唤回。
“怎么了?”她先开车帘一看,惊在了那里。
此时竟已到了汨罗山外,只是外面成片的沼泽不见了,竟有大队人马立在那里,而那鼓声便是从那里传来。
“怎么回事?”梦轻问。
上官羲却睥睨着远处:“怕是来给你接风的。”
梦轻心中疑惑,难道是萧亦霆?
迫不及待的下车,她奔向前面。
原来这队伍,有男有女,左边是男人一个个威武不凡,右边则是女军英姿飒爽,毫不逊色于对面的男子。
从马上下来一人,手持银枪身披铁甲,赫然立在梦轻面前:“末将叶美英,参见陛下!”
“奴才们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刷刷的一片,所有人都跪地参拜。
陛下?不对!
“你是……叶美英?你还活着?”梦轻心里震惊,她复活后,就找不到她了,还有多人也找不到了,想不到她还活着,居然做了将军。
银色的头盔下,是叶美英激动的笑容:“是,末将还活着。”
“等等,你刚才为什么叫我陛下?”
“奉天之主,自然是陛下!”
“你乱说什么,我又没说要当皇帝,还有,这江山,是谁打下来的?”她问得很小声。
叶美英狡黠一笑:“陛下,欲知何人攻打还请陛下随我前来。”
梦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好像自己要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回头看看上官羲,那家伙已经抱着宝儿欣赏风景去了,得,刀山火海她去就是了。
一个漂亮的起落,随着叶美英上马,奔着人群分开的路疾驰而去。
上官羲闻声转身,盯着走远的身影,眼里哀痛闪过。
一道身影悄然来到,“羲哥哥……”
“香影姑娘?”
马蹄的嗒嗒声震得大地颤抖,一路平坦过来,梦轻心里更多了几分震惊。
几年不见,这里的山势已被移平,从炎城的边缘穿过,径直来到她从未去过的奉都,遥遥一望,一座宏伟华丽的宫殿坐落在那里。
同她多次梦见的一样。
城门打开,侍卫们一一跪地相迎,参拜声不绝于耳,是她两世记忆中,最为壮观的场面。
可直到进入宫殿,也未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梅英,他呢?他到底在不在?”梦轻快急死了。
这时,以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一身高位女官的装扮上前:“陛下,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
“你……明知道我要见谁,更什么衣啊。”
以沫给她一记白眼:“一消失好几年不见,沐浴更衣就是惩罚,奴婢已经惩罚的够轻了,爱更不更,不更别想见人。”
梦轻抬手狠狠戳了戳她的额头:“好你个以沫,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奴婢,你看看我从见你到现在有半点主子的待遇吗?”
“有啊,我不是都叫你陛下了吗?”以沫说完自己憋不住的笑了起来:“行了行了,你这陛下,还是留着给某人逞威风吧,要是再不沐浴,真的就见不到了。”
“为什么?”这萧亦霆到底耍的什么把戏?
谁料,她这一脚才踏入汤池,便听到惊世骇俗的一句。
“因为有人要寺寝。”
“砰——哗——”
梦轻一头栽进水里,又一掌击在水面上,这才令自己站稳。
暖暖的温泉水洗去了她一身尘埃,以沫拿来一套轻薄的衣衫为她穿上,那真是……若隐若现。
撑着一张又红又尴尬的老脸,梦轻随着以沫来到寝宫。
淡淡的玉兰香从里面传来,隔着帘幕望去,梦轻险些没喷出鼻血来。
男子斜卧在游龙镌刻的软塌上,半眯着眸子,立体精致的五官像雕画的一般完美。
墨发如瀑,从他的锁骨铺开,一直延伸至腰际,薄衫下的身材更是一览无余。
“咳,萧……萧亦霆,你这到底玩的什么把戏。”她移开目光,故作镇定的问着,心里早已万马奔腾。
男人充满蛊惑的嗓音响起:“你都不好好看看我吗?”
完了,这一声,梦轻维持的堡垒彻底崩塌,她鬼使神差的望过去,彻底被勾走了魂。
此刻,他不是萧亦霆,是倾城与安宁王的结合体,狭长的双眸轻轻一眨,媚眼如丝,但凡是女子,都逃不过他那惊鸿一瞥。
猛地一个翻转,她人已经被按在了软塌上,沉重的呼吸落下。
但迎来的却是他充满醋意的质问:“你去见他了?”
梦轻怔了一瞬,恍然明白:“是他在城门处拦住了我。”
“对了,他还给了宝儿一枚金牌,上面写着受命于……”梦轻惊讶住,“他把江山给了宝儿?”
萧亦霆冷哼着别过脸,“一个大梁而已,本王将四国十八城打下于你,怎不见你惊讶半分?”
“谁说我不惊讶?”梦轻忽然搂上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低喃:“你想如何侍奉我呢?”
“给我生十个八个宝儿!他都有一个了,我还一个都没有。”
“啊!萧亦霆,你说话不算话,说好的是你寺寝。”
“江山给你,我要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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