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王术已了然,官官相护官官护。
此时王术对朝廷的信任达到谷底,他心里一阵寒意不断的将他的热心反噬。
想起过去师父说的,做人要靠自己。又想起那句,人总会向最安逸处滑落。
他觉得有几分悲凉,那衙门大人模样是端正的,甚至有几分贵气,却也做了这种助纣为虐的事。若他今日不是顶着子府人的名号,怕是要冤死在狱中了。
第二日,公堂上,案子重审,一身囚服的贵妇人惨白着脸,头发凌乱,已经没了昨日的精气神,她现在确实像家被屠的可怜人了。
王术无可想象这一夜妇人经历了什么,只是跟着好像已经有了结果的案子走流程。
妇人勾结匪患谋害夫家,妇人与当铺管事徇私情。
如此轻易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利将事实拿捏。权利站在哪边,哪边就成了既定到事实。
王术这次真的体会到权力的恐怖之处,他就像个过客,做了一场梦。
直到跟师父回子府的路上,王术依然没有缓过神。权力,是种效用很大的东西,它不敢置一群人于死地,但权力总能不被责备的轻而易举杀死一个人,然后令人人恐慌自己是被权力杀死的那一个。
无处反抗,无处可逃,在别人指定的规则里,拿捏人性的规则里,破局的思路,就是蒋自开说的,人人真的知道自己,人人真的明白自己,人人真的知道众生平等。
社会里的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但人不是。人至多只有以群分,以类聚。
回到子府后,师父也没多跟他交代。自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大的娃娃就是不说话,自己也知道他想什么呢。
夜里,王术找到子由兄,子由是师兄弟里最与王术意气相投的一个。原本,他们可以一起谈天说地,共同为子府的未来着想。可现在王术变了,他开始对爬的更高的概念产生了疑问。
人难道终其一生都在爬的更高吗?心停在原地时间久了,日子一场就会麻木。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世俗认定的最成功。可蒋自开也说,悟道就是让人更好的生活。
月光下,两兄弟亭中对饮,王术问了子由一个特别傻的问题:“人为什么要一直往上爬呢?”
他子由兄一听,嘿嘿一乐,说:“他自己乐意呗,哪有那么多真的往上爬的,大多人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区间,然后在那个区间里不断不断的上窜下跳,这哪是什么往上爬啊,这是蹦极,永远的,最低处和最高处都由自己选定的绳子拉住,终其一生,把自己绑在那段区间里,是个屁的往上爬嘞,他们就是,麻木了。然后称自己为,成熟,稳重,可靠。”
他子由兄咂摸咂摸嘴,有几分醉意带点嘲笑:“不过倒真是够稳定的,一辈子就在那个区间待着,不可谓不是成熟!稳重!可靠!”
“哈哈哈哈哈…!”:子由笑得眼泪出来,他捂着肚子,身子趴桌子上笑得直不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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