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迎入客厅,倒了银针白毫茶,姜桑斜倚在椅子上,歪着脑袋打量沉玉。
沉玉看向他:“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我拜托你的事如何了?”
姜桑道:“都说沉家富可敌国,可我怎么觉得,你挺节俭的啊。”
沉玉凤眸微闪:“什么意思?”
姜桑道:“我特意安排了绣娘接近她,可她倒好,竟嫌我的绣娘工薪贵。沉玉,这小姑娘倒是个会过日子的,挺会帮你省钱。”
沉玉亦微愣。
姜桑道:“你既喜欢人家,怎还对人如此抠门。难道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阔绰少爷,是个假沉玉?”
“……”沉玉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我从未短过她银钱。”
姜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是吗,那我便不知道了。”
从姜桑那出来后,沉玉便一直在回想着他所说的话。
他给过她存折,上头的钱可以足够她用一辈子。为何江秋曼会嫌绣娘工薪贵,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当时阿红离开沉家时,将江秋曼的东西都带走了,她应该是有银子的。
可是。沉玉的脸色陡然就变得不好看了。
他想,她怕是连银钱也不想用他的,是想彻底和他断了任何关联了。
车行驶在外滩边,窗外的夜景如此漂亮,灯红酒绿,正是最繁华的上海滩。可沉玉却只觉得满心荒凉。
外滩在夜色下反射出粼粼波光,可他却不敢看。这是他和她的孩子死去的地方,这里安眠着他的灵魂。
沉玉垂下眼眸,许久,才哑声道:“停靠在石井街,我走路回去便好。”
顺带再买些食材,一个人住的时候,他便靠自己做菜过日子。
以前江秋曼泡在厨房忙碌,他总觉得理所应当。直到他也开始做羹汤,才知道这里头的难处和累处。可渐渐的,他竟也慢慢习惯了,反而爱上了这种感觉。
沉玉在石井街下了车,正打算去晚市上买些食材,可远远的,却看到江秋曼和秦半池二人欢欢喜喜得走在路上,也不知在谈些什么,她笑得开心极了。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欢喜模样,连眉眼都是鲜活的。
不知怎的,他觉得自己狼狈极了。他慌忙躲到角落去,只站在暗处看着他们。他看着秦半池眸光深深地看着江秋曼,江秋曼却浑然不觉,依旧笑着貌比花娇。
沉玉心底升腾起的不知是浓浓的酸涩还是不甘,他多想冲出去,向所有人宣布江秋曼是他的妻子,让秦半池离她远点。
可他不能这样做。没有资格。
他看着江秋曼和秦半池与他擦肩而过,渐行渐远,他终是脚步狼狈得独自走开,再不敢看身后人一眼。
·
这几日江秋曼特别忧愁。
她特意托人去打听了好几家秀坊和成衣店,询问顶级绣娘的工薪,可回复的结果却全都是二十大洋左右一月,撑死也只有二十五大洋,超出三十个大洋的更是寥寥无几,整个上海滩几乎没有。
可晴儿一开口就是五十大洋,这便让她觉得有些无法接受。倒不是她没有钱,而是因为现在创业初始,每笔钱都得花在刀刃上,可不能白花冤枉钱。
许是见她这几日愁着眉苦着脸,热心的王婆婆竟将她叫到了自己的寝房,深情得看着她,然后一下子就从怀里摸出了一只厚厚的布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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