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的人生

    
    第二天醒来，四个人商量着宿舍卫生问题，最后商议决定一人打扫一天，林学503宿舍的卫生问题得到解决。下课吃饭的时候苏易安尽量把每餐控制在五块，一日三餐十一块，这是他的最高标准。室友三个都想给他加菜，他拒绝了，说道：“不是因为什么自尊心的问题，救急不救穷，要是我遇到急事我会跟大家开口，到时候帮一把我感激大家。只是连最基本的吃饭问题都要被接济，以后不好跟你们相处，现在云林的饭比我高中的时候好太多了，足够我一天的能量消耗。”几个人也没再说什么。
    “对了，苏易安，你要不去找找辅导员，看看有什么周末勤工俭学之类的工作，有就弄一个，靠自己挣钱不丢人。”张杰辉说道。
    “我来的时候也就是这个打算，这几天找辅导员的比较多，都是在校生活方面的，等他们安定下来我再去找辅导员问问。”
    两周后班级同学渐渐的适应了云林学院，苏易安找辅导员打听勤工俭学的工作。
    “同学，通知书里已做了说明，要有村委会的证明，你带了村委会的证明了没有？”辅导员问苏易安。
    “没有，我爸这两年在广东打工，村委会的说家庭平均收入已超过了其他的人。”
    “这就有点不好处理了，你的态度我很欣赏，才大一就想到社会实践，只是咱们云林学生很多，先安排一下有村委会证明的同学，等有岗位的时候我再通知你。”
    “好的，谢谢老师。”苏易安知道没戏了，客套话这些年他听了不少，想着周末的时候自己去商店问问。
    回宿舍的路上他想着村里人称呼出去打工的人为“找活路”，这说法确实有道理，别人找的是工作，而他要找一份活路。卖了两头猪的钱除去车费跟学校住宿费，一日三餐每个月要花330，一个学期一千三百多块，剩余不到一千一百块钱是救急用的。他答应了爷爷跟他的爸爸要生活费，只是他没开口，这些年爷爷对他一直很放心。他还记得他爸爸在他高二时跟他说的话“有什么需要的时候你就说。”当时他心里在想我有没有需要你心里没点数？都在县城求学的人能不需要吗？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不就是一句客套话而已，是为以后他不满地时候做的铺垫，“当年跟你说了你不开口啊”，用这样的话来堵他的嘴。他想通了这事后就算沦落到一天只吃一顿饭也不会开口，不是为了争什么气，而是他在父母的眼里压根就没有什么份量，打小如此。宁可沦落街头要饭也不想去看父母的脸色，如此施舍不要也罢。
    此后的每周他都去学校周边商店打听，可他走地路都是学长们走过的套路，商店对时间要求与他的时间总是对不上号，尽管没了晚自习。
    “还是没找到工作？”刘大川问苏易安。
    “没有，他们要求的时间压根上不了学。”
    “大家都留意着点，我从小学到现在从没遇到苏易安这样要强的，咱们仨一有空就打游戏，苏易安有空就往街上跑，看看苏易安都觉得有点对不住家里。”刘大川继续说着。
    “嗯，我们都跟同学打听一下，刚来春城，都没头绪。”张杰辉也跟着说。
    “我问问在春城的亲戚有没有周末的工作，有消息就跟你说。”李文涛说道。
    “先谢谢大家了，现在正规的用人单位不要学生，我问过一些店一说是学生就直接拒绝了。”苏易安也有点郁闷，那么大的城市，怎么就不要学生呢，还是人生地不熟啊！
    吃过晚饭，苏易安来到球场打篮球，他对云林最熟悉的不是图书馆，而是体育场，每天早上六点半都准时起床跑步。在南屏县一中的时候他跟赵建平有空就泡在篮球场，技术马马虎虎，两个人都是出了名的跑不死，高二的时候他们班就挑遍了高三没对手，两个人都是能控能突能投。有一年，县里举办矿业杯篮球赛，他们班刚好跟高三的打完对赌饮料赛，赢了在球场边喝饮料，住建局的局长带着他们单位的来一中篮球场练球，请他们当陪练，代价是两件饮料，五个小孩把住建局的直接灌了分数差点破百，气的那位局长把他们单位的职工骂了半天，说连高中生都打不过还怎么参加矿业杯。兑现了给他们的饮料直接走人，之后他们再也没见到住建局的来练球。在篮球场上的时候他同样很愉悦，不管是散玩练习还是三对三，输赢无所谓，有球打就行，也因此熟悉了一些喜欢打篮球的同学。
    “刚来的新生？”轮换的时候一个老生问道。
    “嗯，林学专业的。”
    “要不要考虑来试训一下校队？”
    “谢谢学长，打打野球还好，校队不敢想了，跟体育特长生比没优势。要是有艾伦183的身高，我肯定去试试，只是天赋就这样了，尽管我很喜欢“答案”，可他万分之一的技术也模仿不了，再说打篮球可不能当饭吃。”苏易安笑着说道。
    “有机会的话可以去试试，哪怕进不了至少可以脱单，这是学长的建议，哈哈…”
    “有这好事？嗯，那运动会比赛的时候试试看。”苏易安也带开玩笑的说。
    他在高中时也有一些女生来看他打篮球的，只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再说他可支付不起谈恋爱的开支，哪怕只是一盒巧克力。从最近这段时间宿舍里三位室友动向来看，他做好了继续吃狗粮的准备。
    打球回来刚冲完澡，宿舍门被敲响，刘张李三人都带着耳麦对着电脑使劲砍青蛙，他只能随便套上衣服去开门。
    “请问这里是林学503宿舍吗？”
    苏易安有点无奈的指了指门口上的门牌号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从左到右503，从右到左305，国际惯例从左到右，所以我非常确定的告诉你这里是林学503宿舍。”
    刚刚敲门时忙着在电脑里砍青蛙的三个人听见传来女孩的声音都停下手里一刀伤害99999的砍青蛙大刀，同时看向门口。
    “呵呵呵……不好意思，我想问问你们这里有个傈州叫苏易安的吗？”
    “找我？”苏易安把指向门牌号地手指向自己诧异的问，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很确定从入学到现在快三周的时间，他从未见过对方。
    “你就是苏易安？”
    “是的，林学503傈州苏易安。”苏易安也复述了一遍。
    “你好，我叫和晓敏，大四水保专业，傈州泸江县人。真不好意思这么久才来找你，咱们傈州没人在学生会任职的，我们也是刚刚要到新生花名册。来找你是想通知你这周末咱们傈州要开老乡会，老生新生相互认识一下，有什么事也好相互有个照应，周六午饭后一点钟在校门口集中，要记得哦。”
    “好的，谢谢晓敏学姐。”
    “都是傈州的老乡，别客气，周末见。”说完和晓敏走了。
    “有这么好的事？小辉辉、小涛涛你们老乡会都开了？”刘大川问。
    “我们前个星期聚了一下，你们几个都没在，川川跟辉辉貌似有目标了，安安去找工作，我回来的时候喝多了也忘记了说这件事。”李文涛说道。
    “广西？一起嘛！还没有找到组织。”张杰辉有点纳闷，怎么广西在云林的还没来人找他。
    “我从东北跑到春城就冲着春城二字而来，估计很难找到组织了，孤家寡人呐。”刘大川有点郁闷。
    “云林面向全国招生，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坐等上门吧，再说你们三个天天在宿舍里砍青蛙，谁知道你们在哪？”
    “什么叫砍青蛙，那是魔兽世界你懂不懂？刚刚公测。”
    “行，公测是好事，可你们三个别跑到女厕了。”
    “跟你一个电盲讲不明白，记得去老乡会的时候帮忙打听一下还有没有单着的同学，实在不行学姐也成。”
    “这个你们就算找对人了，我别的本事没有，高中三年吃了一肚子的狗粮，跟我一个宿舍你们想单都难，只是希望别寄托到我身上，我牵红线可以把钛合金做的线都给牵断，你们三个看着办。”
    “有这么邪门的么？”
    “天煞孤星下凡尘，我也没辙。”
    嘻嘻闹闹一会，三个人继续砍青蛙，苏易安无事可做随手翻看教材。这专业的书怎么看都比高中时的课本好看，尽管他称不上喜欢这个专业，不过为了一个碗饭可得拿到毕业证才行。
    周末下午苏易安提前一会来到云林学院大门，看见门口有同学三三两两的站着聊天，隔了一大段距离让他听到了熟悉的乡音傈普，随即走了上去打招呼。
    “你就是今年林学专业苏易安？”
    “是的，你们好。没什么比能听到家乡话更让人心情愉快的，谢谢你们来找我。”
    “阿么……客气什么，都是一边方尼，难得搭伙聚一聚，你是晓不得，我们刚来尼时候要是师兄几个不来找，日子那种难挨法，普通话说起别扭就算了，遇着尼那些人都老火，他们尼东西碰着一哈都发脾气，挨不起了。”一个老乡说着家乡话讲诉着刚来时候的遭遇。
    “一样一个个，不过还是没有我们那边尼人一样好相处点。”另一个人也说道。
    “来了来了，晓敏姐跟彭飞哥他们来了。”在他们打招呼聊天的时候另一个人说道。
    “人给来齐了？”彭飞问提前等在门口刚刚第一个跟苏易安打招呼的人问。
    “都在这点了，新生四个都来了。”
    “刚刚我们联系着车子，先克水库烧烤，晚上再回饭店里的吃饭。”和晓敏带着大家往停在学校门口前的小客车走去。
    小客车把大伙带到一个水库旁，大家协力把烧烤食材搬到水库管理站划好的烧烤区域，一伙人忙活着，男生负责体力活，女生负责清洗。苏易安从小干农活，对于搬东西这样的小事他一个人搞定一大半不带喘气。
    “密云、彭飞、高一鸣你们几个好好看看小苏，这个才是我们傈州人的作风嘛，看看你们几个，胖地胖瘦地瘦咋个不好好锻炼一下。”和晓敏用方言打趣着几个老生。
    “刚来的时候哪个不是一身子力气，等小苏到大三大四的时候跟我们一样闲废了，你们先洗肉，我先喝两口解解渴。”说着密云打开着麦芽饮料先喝了起来。
    “何消洗，买的时候都搞好了，你们把炭烧起就可以了，串一下而已，我说密云你迟早喝死掉尼。”
    “咋个可能，麦芽饮料是水你晓不得噶。”
    “晓不得哪个喝多了在寝室跳舞不知……”一个女生话还们说完十多个人同时哈哈大笑，几个新生有点莫名其妙也没问。
    “哎哎哎……我说小米渣，你不要年年提这件事给得，我那个不是喝多了，是愿赌服输，说了多少次了，傈州男人赢得起更输得起。”密云继续喝着麦芽饮料，当年他喝多了后打赌输了，在宿舍里粘着纸条跳舞的事不知道被哪个孙子在QQ里传开，他成了云林名人，受名声所累从大一单到大四，现在他已经彻底放弃，不再心存幻想。“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你咋个晓得哥尼痛苦，小米渣你要是做我女朋友我一辈子不喝。”他斜着撇了一眼口里的小米渣女生，继续悠悠的说道。
    “呸……你现在这副样子，哪个看得上，连你自己都嫌弃自己。”
    “我就说嘛，只有杜康最可靠，始终不离不弃。”
    嘻嘻闹闹间男生升起火，把烧烤食材逐一放上去烤着，云林傈州人不多，全校只有18人，今天有两个人没参与。
    “你们几个女的过克树下闲起，烧烤让女人走开，烟熏火燎的，不要熏着我们云林傈州的几朵小花。”
    “和建伟，你以为我们傈州女人像你女朋友一样风吹不得雨淋不得噶，你去年烧的肉不是火炭就是不熟，吃得成就怪事了。”
    “阿嘛……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怕烧烤味熏着你们么回克要浪费一瓶沐浴露还洗不掉烧烤味，那种就不好办了。”和建伟笑嘻嘻的说着。
    “就只晓得玩嘴巴子，我们还没有娇贵到这种程度，滚克一边跟密云他们喝克。小苏，你也过克闲起先跟你师哥几个喝起，不消帮忙。”和晓敏跟在一旁帮忙的苏易安也说道。
    “一起出来玩，能做一点是一点，我还是在这帮忙吧。”
    “三个烧烤架，我们几个就够了，不用不好意思，克得了。”
    苏易安觉得也是，反正一会需要自己出力的时候多做点就好，说着也到树荫下跟大家一起乘凉喝酒，没一会在和晓敏的组织下香喷喷的烤串出炉，十八个人聚在水库旁的树荫下喝着聊着。
    “在这里就不分哪个县的，都是傈州人。毕业后要是运气好，说不定又会成为同事，咱们不是搞什么组织，只是大多数人都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有的人会想家，叫大家小聚一下就是为了刚刚入学的学弟学妹们有个归宿感，在云林不只是你一个人。我跟晓敏明年六月毕业，往后靠你们照顾大家了，咱们不搞什么会长不会长的，大二大三的谁有时间就负责组织，因为大四的要准备毕业论文，找工作等等，没太多的空闲时间，今天有两个缺席就是因为这事。以后建伟、高一鸣你们几个要关照一下大家，我跟晓敏、密云有的忙，结束后建伟把大家的联系方式更新一下。”彭飞跟刚刚入学的学弟学妹们说道。
    “刚刚彭飞说了，我们要准备毕业的事，家里条件就摆在那里，我跟彭飞都想着先工作就业，考研就不考虑了。小苏你们几个刚刚入学，咱们老乡就直说了，好好的珍惜这四年，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人像我一样为以后的工作烦恼，只是既然到了大学就先把书读好，大学是学习未来生存技能的地方，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我真的想跟你们说这句真心话，你们可能不爱听，但这就是我的想法。”和晓敏语重心长的说道。
    “晓敏说的话对大家都一样，不只是说给小苏他们几个，建伟、一鸣、小米渣你们都是，青春可以肆意绽放，但在学院的规则范围之内，出了规则范围，大家都帮不了，咱们只是抱团取暖，当然遇到事咱们也不怕，你们刚来，还没有跟其他学校的同学联系，咱们傈州在春城上学的人不少，也不怕什么，只是可别像我一样背个处分。”密云悠悠的说道。
    “你活该，别人打架你去劝什么架，当自己是老大了，最后被他们两伙人反而把气撒在你身上，要不是你跟他们拼命，你会挨处分？”小米渣恨铁不成钢的说。
    “不拼命我会现在还能坐在你前面聊天？”
    “反正就是多管闲事挨的！”
    “好了，让小苏他们相互认识一下，你们两个回家后慢慢的再说。”
    “好……什么叫回去后慢慢的再说！和建伟你是不是皮子痒了？”
    “小姐…不是…渣姐…也不是…米姐我错了，求放过。”
    小米渣被和建伟气的跳过去跟他撕打起来，和建伟一边跑一边求饶。
    “别理他们俩，他们俩在一块没一次不打打闹闹的，习惯了。你们继续说。”高一鸣说道。
    “我先来吧，我叫苏易安，林学专业，老家南屏县中路乡。”
    “我叫钱羽，水保专业，福聚县人。”
    “张胜利，环境生态，高黎县人。”
    “周全，木工专业，泸江县人”
    四个新生自我介绍后跟老生们逐一握手，一群人在水库旁喝着聊着闹着。
    “你们四个有没有需要大家的地方？”彭飞问。
    “还好，刚刚入学，不用刷题早起，总算熬出头了。”钱羽说道。
    “都差不多吧，以后多跟师兄们聚一聚。”另外两个也说着。
    “小苏，你呢？”
    “有点麻烦，不过正在处理。”
    “什么麻烦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从开学到现在一直找份勤工俭学的工作没找到，辅导员要村委会证明，可我爸在广东打工，我也没好意思去村委会要证明。”
    “学院里的勤工俭学岗位很难申请，校外的跟上课时间有冲突也不好找，我以前也跟你一样想靠自己，找了一个学期没找到就放弃了，还是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吧，至于假期工倒是不难找，都是一些体力活。”彭飞说道。
    “师兄有假期工的路子？”
    “有啊，就是不知道你不愿意干，都是体力活，我去了一个假期，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就找到一千五，除去吃喝没剩几百块，划不来。”
    “有活路就行，师兄帮忙关注一下，寒假我想去试试。”
    “不打算回去过年了？”
    “有活路就不回去了，条件不允许，能找一点是一点吧。”
    “怎么回事？我以为你想跟我一样社会实践。”
    “家里负担重，能给他们减轻一点也是好的。”苏易安随口一说。
    一群人边吃边给苏易安出主意，都被彭飞与和晓敏否决，原因是不现实。
    “你确实想周末找事做？”周全问。
    “是啊，我弟弟在广东的寄读费比我学费都贵，只能找点事做。”苏易安说的是实情，以前他父亲与爷爷聊天的时候他听到的，那时候他弟弟准备上小学，也不算瞎说。
    “服务生的工作想不想去？”周全说完后发现师兄师姐们都盯着他，继续说了一句，“都看我干嘛，我没开玩笑，我表哥在阿房宫广场那边的一号公馆，他那里可能有机会，关键是离我们不远。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乱七八糟的啊，就给消费者包间站岗，防止闹事的同时服务好自己负责的房间，我假期就在那里打工，工资可以半月结一次，一天能挣50左右。我是看你们都没讨论出结果才说的，再说你们看苏易安体格，不是经常锻炼的人绝对没有他这身板。你们没在那种地方呆过，没一点力气想去都不一定能进，随时防打架闹事不说，就是每晚熬到三点都要体力，假期我差点没累死，打死我我不去了。”
    “我想去，帮我问问你表哥还要不要人，谢谢周全。”苏易安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机会，他找工作的想法就一个：不犯法、有工资就行。
    “你先考虑好啊，他们的上班时间可是下午七点到凌晨三点，有时候会更晚。”
    “不用考虑，帮我问问我只能上周五到周日三天行不行，我实在找不到其他工作了。”
    “好我马上问，等等。”说着周全从口袋里掏出可以敲核桃的搬砖诺基亚手机打起了电话，一番交谈后他表哥让他这周五带上苏易安去试试，行就留下。
    压在苏易安心里的石头总算被老乡会给帮忙解决了，他放开都喝着。
    “我说小苏，你要去一号公馆上班，最好把你的脾气收敛一些，去那些地方的人都是大爷，惹不起。”
    “建伟哥，我脾气还好啊！”苏易安有点不明白和建伟为什么这么说，大家都看着和建伟。
    “你们知道小苏在南屏县一中被人叫什么吗？”看着大家一脸疑惑他缓缓的说道：“南屏县一中跑不死的苏易安！”
    “这有什么，说明小苏体育好啊。”
    “是打架、打篮球跑不死。我跟小苏是一个县的，老家也是一衣带水连着的石头乡，我比小苏高两届，在戴冒高中读书，我弟弟在南屏县一中上学。每次放假回去，我耳朵都被我弟弟说出老茧，他在街上的台球室里被几个混社会的小孩欺负，小苏经过看到，冲进去拉开那几个小子然后带着我弟弟跑了。他因为这件事被他们盯上，每次上街都被围堵，小苏跟他的一个兄弟叫赵建平的经常被追着打，他们俩跑得快，被追得反而让那群小孩没脾气。我弟弟就为这事后经常模仿小苏，可就是读书没学到小苏的一半。这事我本来打算单独谢谢你，是你帮了我弟弟的忙，可现在你要去皇朝娱乐上班，我担心你的脾气容易惹祸上身，只能说出来了，谢谢你小苏。”
    “建伟哥，你说什么话。我来云林你们在这里接待我照顾我，在南屏一中我是老生，当然得照顾他们不被欺负，只是南屏县小，风气又被矿石带坏，不然一个小地方哪有像咱们那里一样飘的一批，港台电影看多了，都学古惑仔。”
    “小苏，越是经济发达的地方这样地人越多，这里的古惑仔比咱们那里多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我想跟你说收敛一些，不要冲动。刚才我是怕你自尊心强，没说，如果只是为了一日三餐，听我弟弟说你篮球打得不错，可以去校队试试，虽然没工资可训练期间管饭。”
    “建伟哥，这里都是老乡，没什么自尊心不自尊心的，这几个星期我也泡在篮球场，也跟几个校队的控卫切磋过，要是我去试训，不用强化训练现在都不比他们差多少，可我需要有收入，为这四年做准备。我会小心的，服务行业嘛，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行。”
    “你既然做出选择，我也没什么可再说的，只能祝你好运，来走一个。”苏易安跟和建伟吹了一瓶。
    “易安，你在南屏县经常打架？”周全问。
    “那倒没有，不过都不是我主动惹事，我这家庭条件怎么敢惹事，我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找我麻烦，搞得我好像自带嘲讽技能一样。在南屏县为了这事经常进所里报到，有一年严打，拘留室关不下被送进看守所，那几个办案人员手里事多，把我给忘了，在看守所呆了三天，要不是我的班主任找上来，都不知道被他们关到什么时候。不过我的档案里没有记录，因为都不是我惹事。我知道是我班主任帮我说情，这人情可能还不了拉。”苏易安也不好藏着掖着，先说明白，至于周全的表哥要不要他没办法，只是不能骗周全，因为周全是真心帮他。
    “真搞不明白苏易安是怎么考上云林学院的，咱们的录取分数线可不低。”
    “读书有一种叫天赋的，估计小苏就是这样的人。”
    “师兄们过奖了，我要是有天赋，早跟我同班的同学一样进了人大大学，我是早起背书加刷题苦读出来的，属于死读书类型。”
    “也是不简单了，高中经历这么多成绩还跟得上。”
    “易安，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我可能重新跟我表哥说一下，因为我不能给我哥添麻烦，他在这里一个人闯也不容易。”周全说道。
    “没事，你好心帮我，我不能骗你，要是去不了就只能试试校队，从初中到高中一直模仿艾伦艾弗森，虽然身高不到他的183，可动作有几分像，全力发挥估计应付试训没问题。”苏易安也没多大失落，毕竟不能欺骗帮助他的人是他做人的底线。
    周全拨通了他表哥的电话，把苏易安的事重新给他表哥说了一遍，几分钟后周全放下电话跟苏易安说：“我表哥说你直接去上班，没有试用期，工资还是一晚50不变，不过你得先通过他们的考核。”
    “什么？考核是什么方面的？要不要我回去看看服务行业方面的书籍？”
    “不知道，我高中三年刷题太辛苦，熬到毕业后家里人让我出来放松放松，跟着我表哥打工找点零花钱，没想到打工比刷题还苦！”周全对皇朝娱乐上班的经历心有余悸。
    苏易安的事圆满解决，大家的话题开始多样化，十六个人没一会闹成一片，亲不亲故乡人这话在陌生的城市确实不假。等太阳落山，大家收拾着东西，都喝的差不多了，还好苏易安的体力好，把所有东西争着扛到来接他们的车上，在傈州千万别在女人前说你厉害，这是苏易安的感慨，几个学姐跟学长们喝的数量差不多，学长们走路飘飘欲仙，学姐们压根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