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代理人

    
    “唉……你看看这事闹得”秦不焕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原本的他此刻应该是在喝酒煲剧，可自从前两天那晚发生的事后，小雨直到现在也没出现，沈家那边也没回去，整个人就像是失踪了一样。
    踏踏踏踏，杨泡泡从外面走了进来，满头大汗的他拿起桌上的水直接灌进了嘴里。
    “泡泡……那个是隔夜水……”
    “什么？啊呸！呸呸呸！我就说怎么味道那么奇怪。”
    “所以呢？有小雨的消息吗？”
    正准备抠喉咙把隔夜水吐出来的泡泡动作一滞，情绪有些低落地摇了摇头，“我刚给沈伯打过电话，他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陆尚之还在找，我就抽空上来喝杯水而已。”
    “水都喝完了那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不是我说你，我管辖范围一共也就那么点大。别人不熟悉也就算了，你会不熟？小雨会去的地方一共就那么几个！还不赶快带人去蹲点！”
    不想面对暴躁的秦老板，杨泡泡连忙点头称是，离开了事务所。
    “唉，屁大点地方……说的倒好听，你这屁大点地方至少也有十几万平方千米，随便往哪一藏谁能找得到啊～”看着四周开铺营业的商店，杨泡泡头都大了，掏出手机打给了陆尚之。
    “喂，杨哥啊。”
    “嗯，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我这刚从小雨姐经常去的几个地方转过，看门的大爷和保安都说没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个姑娘了，所以我就拜托了一下群妖会的兄弟，让他们在这盯着点，有什么消息立刻联络我。”
    “唉，看来你那边也不轻松啊，辛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雨姐对我那么好，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杨泡泡微微一笑，“要是波士的心态像你这样就好咯～我刚被他骂的狗血淋头，现在正在迷茫该去哪里找起比较好。”
    电话的那端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这样吧杨哥。你去老师家问一下师母，问问她小雨姐小时候不开心的话一般会到哪去，我觉得跟现在比起来，童年的栖息场所反而会让人更有安全感。”
    “有道理！我立刻就去！有什么我再联系你。”
    “嗯，好！”电话挂断，陆尚之看向了床上的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煲好的鸡汤倒了出来，递给了她。“喏，多少吃点吧。”
    沈馨雨轻声道谢，将食物接了过去，“嗯，好喝……”
    后者把被子重新裹在对方的身上，无论是语气还是动作都很温柔，“你的感冒还没好，不能再着凉了啊。”
    事实上就连陆尚之自己也很震惊，那天晚上他被boss叫醒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连夜和众人出去寻找，但是因为大雨的缘故，视线受到了严重阻碍，最后只好让司机调头，先把妹妹送回家再说，结果就发现了坐在自家门口，浑身湿透的沈馨雨。
    “谢谢……”
    “嗯？谢什么啊？”
    “谢谢你愿意收留我……还帮我瞒着大家……”
    “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啊！往远了说你是我的前辈，你和杨哥在工作和生活上一直在照顾我。往近了说你是……咳！老师的女儿，我高攀一下也算是你半个弟弟……嘿嘿，好像有点不要脸啊。更何况……我还喜欢过你，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呢。”
    看到对方挠头的傻样子，沈馨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那我就认你这个弟弟。”
    陆尚之嘿嘿一乐，心里明白对方的意思，彻底断了心底的那份悸动。“不过，我作为外人插一句嘴啊，老师这事虽然做的不地道，但是他和师母对你的担心可不是虚假的，也别让他们太难过了嗷。”
    说完，收拾了一下吃剩下来的东西，将碗筷全部洗掉后打算出门。
    “你这是要去哪？”
    “安啦～我不会做出卖你的事的～电话里刚跟杨哥约好了要一起出去找你，我演戏得演全套不是？你就乖乖的在家养病，我这里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行，直到你想通了为止～”
    说罢，打开门走了出去。沈馨雨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想了许久，将手机开机，按下了一个号码。
    车上，杨泡泡时速开到最慢，与陆尚之一起看着马路左右的行人，无视了后方不停按喇叭骂爹的司机。
    “我刚从沈伯那里回来，伯母说的几个地方我也去看过了，没有什么发现。”
    “哦。”
    “你说波士他到底怎么想的，咱们人手一共就那么点，就算加上群妖会和李思成他们，想要在短时间内找遍整个领地这怎么可能嘛，更别说小雨还长着腿，不会傻站在原地等我们啊～你说是吧？”
    “嗯，是啊。”
    杨泡泡奇怪地朝副驾驶看了一眼，对方手架在窗上，双眼无神地瞟着人行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尚之？喂！陆尚之！”
    “啊！怎么了？怎么了？是找到了吗！”
    “找个屁啊！你在干嘛啊，喊你半天没有反应。”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情绪有些低落“我只是在想小雨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我现在整个心都揪在一起很不舒服啊。”
    不得不说此刻陆尚之的演技堪称奥斯卡影帝，不光打消了对方的怀疑，还将重点转移了出去。
    “小雨消失是很让人担心，但你纠结什么？等一下……哦！！！你不会还喜欢着她吧！！”
    面带苦涩，点了点头。“哪有这么容易释怀啊……”这一句倒并非假话。
    杨泡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但是这份心情他也能够理解，“想开点吧……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倒是觉得我要比你幸运得多。”
    “这话怎么说？”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小雨那丫头从小就长得好看，你看她现在走在路上有多少回头率就猜的到了……呃，或许是因为她的身材也说不定。
    我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一见钟情了，嘿嘿，这个你没想到吧～～不过很可惜啊，我刚准备去打下招呼就被她一个过肩摔扔了出去。啧啧啧，额头上皮都破了。
    在那之后我就断了这份念想，你是不知道当年的小雨有多可怕，参加代理人选拔的同期里没有一个人是她一合之敌，个个都被她打的叫爸爸。现在想想都觉得谁以后瞎了眼把她收了，那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陆尚之被杨泡泡的语气逗的笑了出来，后者看到对方心情好了不少，达到目的他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不如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杨泡泡连忙将车停在路边的紧急停车位上，按下了接听键。
    “喂？波士啊，啊对，是的，我跟陆尚之一起，啊？真的假的啊？”说着还扭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行，我知道了。我们这就过来！”
    车子调头，陆尚之见对方脸色难看，有些心虚地问道:“杨哥……boss他说什么啊？”
    “波士说小雨找到了，他们正在往那赶。”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斜目瞪了一眼身边的家伙，“哼！你小子看似忠良啊！这演技高的我刮目相看啊！亏我还以为你被甩了心情不好还安慰你来着！你给我等着！等下车了我非揍你不可！”
    “我确实失恋了心情不好嘛……这点我又没说谎……”
    “哼！”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冷哼，一路无话。
    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自己家门前，深呼吸了一下后推门而入。瞬间，屋内几双眼睛全部看了过来，这让杨泡泡吓了一跳，连忙跑到对面，和众人一起用眼神数落陆尚之。
    “臭小子！知情不报是不是！翅膀长硬了你！本来听他们说你这次表现不错想给你涨工资来着，现在奖励取消！哼！”
    “啊～～～不要嘛～boss，工资照涨嘛，我不会有意见的～”
    “去去去，这里还没原谅你呢，给我站角落去，等会再收拾你！”训斥完了帮凶，秦不焕走到床前使劲踹了一脚自己好友，“傻站着干嘛？自己做错的事不要道歉的啊，人现在就在眼前，再不说又给你跑了怎么办。”
    沈千秋想了想是这个道理没错，带着愧疚和不安的表情站了出来，“小雨……这件事确实是爸爸错了，没有问过你的想法自作主张就决定了一切……爸爸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沈馨雨裹着被子没有说话，眼神一直在自己父亲的脸上扫着，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和自己印象里的有些不太一样——老了很多。
    “我这辈子虽然没干过什么坏事，但也做过什么好事。就像当年我一眼就看中了你妈妈，为了她还坑了自己兄弟……”
    “呸！个老东西。”
    沈千秋闻言一笑，“我为了你们母女跟我爸对抗，结果呢？我赢的光荣……也输的惨败。我得到了能和你们永远在一起的机会。却也失去了……从小最疼爱我的父亲……
    虽然我爸跟我不对路，但是他真的对我很好，从小什么都依着我。刚开始跟他吵的时候，每次当我看到他那满头的白发我就会想，要不这次就听他的吧，毕竟他也一把年纪了。但是后来我一想到你们……就立马断绝了这个念头。因为我不想做一个丢妻弃子的混蛋，我有把握能比我爸做的更像一个父亲！
    可是我错了……当我看到他那冰冷的尸体的时候我好后悔！我后悔我为什么不能跟他好好谈谈，非要用这种方式去处理。”
    沈千秋吸了一下鼻子，小阮见状连忙拿出纸巾替他擦干眼泪。
    “这是我人生中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我……我不想看到我的女儿最后也落得一个手脚冰凉的下场！如果非要这么做……那我希望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承担。”
    手抚在沈馨雨的脸上，将她的泪珠一一拭去。
    “我原以为我能做的比我爸更好，却没想到只是五十步笑百步，彼此彼此……对不起，小雨。爸爸没有去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
    “爸……”
    带着哭腔，投入了沈父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