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景中最灵动的又数那些鸟儿了。
水面上最多的是那些不起眼的水鸡子。但那红红的鸡冠、白白的颈项、翘在两边比尾巴还高的翅膀上两根白尖的翎毛,总让古兰想到古代那些乌纱帽上插着羽毛的衙役而忍俊不禁。
那水鸡却是极灵活的,小屁股一跷尾巴竖起来,水波不兴的就能没入水中,一气在水底下憋好长时间或是一猛子扎出好远。
只是它们在水面游动时,头和脖子仍是前前后后一伸一缩地很搞笑。它们不怕人,离得近时古兰才看出来,它的脚在水里也是一步一步走的。
如果要急着赶水,它们就会在水面上泼剌泼剌地打着水花飞跑,让古兰像看到了那些古装剧里轻功极好的踩着水雾急奔的武侠。
时间久了,古兰又发现这些水鸡虽然与水形影不离,却从来不见其嘴里有过一条鱼儿。古兰就想它们应该还是以岸边的虫儿和草籽为食吧。
再离水面近的就是水鸭子了。那水鸭子却是极怕人的,每当人靠近的时候,它们就要嘎嘎地叫上两声,哗啦哗啦地踩着水面起跑,贴着水面飞到它认为人看不到的地方去。
如此警觉可能是因为体胖肉多经常挨打的缘故吧,但如此地喜欢弄出些动静来又让古兰觉得大可不必。
一种和水鸭子颜色体型都差不多的鸟儿飞的却是极高的,它们飞在天上盘旋,只要把双翅平展不动就能把自己定位,只要把双翅一收便会一头栽下来,箭一般地插入水中,再钻出来时还能原点起飞,嘴里十有六七叼着鱼儿。
也有时它们不用扎进水里,只在水面轻轻一触就能把鱼儿像捡草棒一样捡走,还能在空中把鱼儿顺过来,头朝里尾朝外的轻易吞下去。这鸟儿就是为了鱼来的。
也有不是为了鱼来的,那是一种雁一般的洁白的鸟儿,天天早晨也不知是从哪儿飞过来,来了就三五成群地排着队在天上飞,乐此不疲的、津津有味地飞。
每当它们从头顶飞过的时候,古兰就会注目仰视。她听得到那华丽的莎莎的振翮的声音,她看得清那扇面样展开的透亮的翅羽上的纹络水墨画一样令人向往。
它们来了后古兰就只是观赏它们,因为它们并不贪玩,飞上几圈就会飞回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还有一些在古兰看来如鹤似鹳类鹰像鹊的无数的鸟儿,或在水边闲庭信步,或在树上窃窃私语,间杂着一些唧唧虫鸣,这人未识处更加的幽静、幽深、幽香、幽雅的不可方物。
这幽处人来的是极少的。人未识再往里是没有路的,门前没有别的车辆往来,闲杂人等是不宜也不易过来的。偶尔来几个垂钓的,也都在对面的公路边上抛竿,兴尽便归。
于是这里的鱼儿便得天独厚的撒泼,喜欢在水面上欢蹦乱跳。古兰看到那撒欢的鱼儿,不其然得会想起小时候听娘说得村里一孙姓大爷枪法极好,能在水面上打鱼,打的就是上窜下跳的鱼儿。
还听娘说村里有一辈分很大的魏姓小老爷枪法极不好,上山打兔子,把枪筒子续进兔子窝里,枪一响,兔子从枪筒子下面跑了,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想那兔子从枪筒子下逃走,比煮熟的鸭子飞了还好些,而忍俊不禁。看着鱼儿蹦高,想到这鱼儿幼时被大鱼吃,小时被鸟儿吃,大了肥了被人吃,总脱不了一个被吃的命运。
而且连叫一声都不能,悲惨至此,油然而生出了些同病相怜,古兰忽然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正是再好的饭也有吃厌的时候,再好的景也有看倦的时候,日子长了,特别是有了对鱼儿的那一份眷顾,古兰对这山情野趣也不再那么魂牵梦萦了。
更多的时候是闲在院里、楼里无所事事,自然而然地就要想起自己干的那些“事业”。
这里虽是与闹市隔绝的,但这社会的信息是相通的。有些电话虽然把它拉黑了,但有些群古兰并没有删除并退出。通过那一个个的群,古兰仍然能够了解到她需要的信息。
东海那边自然是古兰最关注的,她这一躲开,那群里炸了一般,疯了一样,过了一段时间,渐渐就少了些声讨,多了些问候,慢慢地又恢复了些早上好、生日快乐、恭喜发财、晚安的原生态。
那些古兰的冤家对头又都回归到冤有头、债无主的难民族了。
有些特别的信息是需要特定的渠道的。自常心上门道歉之后,古兰和她已冰释前嫌,恢复了姐妹关系。这常心也学乖了,从来不问古兰在哪里、干什么,只是到时候把觉得古兰需要的信息传过来。
一般的信息用微信私聊,重要的信息就把电话打过来。这天常心又告诉她,有人实名举报了惠明心,巡视组已受理并责成单位严肃处理。
现在于总、林河他们正在联名继续申诉,一定要把钱追回来,不然就把她弄进去。常心主要是告诉她,也把古兰列进受害者名单里了,有朝一日成功了还她个清白。
当了解到那实名举报的家人,手里是攥着惠明心为了促其加入,给他写得保证最起码回本弹出收入6万的借条的,古兰就觉得这事还没有这么简单。
那铁人GEF维权群前段时间已集结了300多人,证据是越收集越多,而且外省市的一些上当受骗者也被吸引了过来,声势浩大,士气高涨。
有些群友担心石远见、郭婧妍潜逃,研究了抓紧报案起诉的对策。这些日子群里反馈的信息却是不如人意。一是群里大规模上访报案人员集结很难,形不成阵势,对上对下都难以产生逼迫震慑作用。
二是相关部门之间互相推诿,主管部门重罗列证据,轻调查研究,图省事、怕麻烦。而群里收集的好多资料又大多不足为证,报案难、立案更难。
三是具体办案人员认识不到位,说他们就是冲着那逆天的回报去的,发财梦破灭了又想挽回损失,不但不同情,个别人员甚至认为他们都是非法集资的参与者而鄙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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