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人扫天井的声音,康嘉辉跟赵济世赶紧起了床,常霄久翻了个身继续睡他的觉。来到天井里,赵济世抢过康大爷手中的扫帚打扫起院子来,康嘉辉把还没送走的凳子顺到东墙根下。康大哥挑起筲到村头的井边挑水去了。
没多会儿,大嫂跟伊娜和晓丽说说笑笑地进了院子,她们径直走进了饭屋,开始准备做早饭。
早饭后,赵济世把一个信封塞到康大爷手里说:“大爷,一点小意思。嘉辉到我那厂长看看,给我指导指导,明天就送他们回来。”
康大爷说什么也不要,推让了半天。
嘉辉说:“爹,你就收下吧,济世也不是外人。”
大家先把王晓丽扶上车后,把康泉贵抱上了车,康嘉辉、肖伊娜、赵济世他们才上了车。
王晓丽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说:“大娘、大爷、嫂子、大哥,你们都回去吧,我们抽空还来看你们。”
“爷爷、奶奶,我们明天就回来。”当汽车移动的时候,小泉贵透过车窗,一边挥着小手一边大声喊着。
快中午的时候,面包车停在了赵济世的家门口。
家里只有老母亲在。王晓丽把肖伊娜、康嘉辉一一介绍给了婆婆。当肖伊娜问“大娘好的时候”,赵大娘不停地点着头说:“好好好。托你们的福,俺们一家子都好着呢。”
“泉贵,叫奶奶。”肖伊娜对着康泉贵说。
“奶奶好。”泉贵仰头望着赵大娘喊着。
“这孩子真乖,来,奶奶给你拿糖吃。”赵大娘一边拉着泉贵的手,一边招呼大家说,“你们都到屋里坐吧。”
“你们进屋吧,我跟济世到厂子里看看去。”康嘉辉对肖伊娜她们说。
“喝口水再去吧。”赵济世说。
“不用,到厂子看看再说。”康嘉辉转身往门口走去。
车刚到酒厂门口,康嘉辉就让常霄久把车停下了。他下了车,驻足看了看大门,又看看东面快要竣工的大楼,对赵济世说:“这就是你的酒店加办公大楼。”
赵济世点头应允着。
走进大门,行走在桃柳交错的林荫道上,康嘉辉一边点头,一边深深呼吸着,就像在品尝一道美味佳肴一样。“你们这桃树真不少啊。这空气也别有一番滋味。”
“我酿的桃花酒,都是这些树上的桃花,一到春天,这里全是桃花香味。”赵济世说。
康嘉辉跟着赵济世,从一个车间走到另一个车间。他一会蹲下看看窖池,一会把手伸到窖池里掏出一把料闻闻,一会又看看工人们怎么掺料,翻窖。他仔细看了发酵车间的角角落落后,又到车间外看了看,还在厂房外的空地上,拿起铁锨刨了个坑,用手捏着刨出来的泥土。最后,他来到赵济世的密室,看了看赵济世的配酒流程。
看完了之后,康嘉辉看了看天,又往四周看了看说:“平原有平原的好处,山区有山区的长处。哎,你用的水是不是黄河水啊。”
“不是,是我们家门口的井水,也就是扳倒井里的水。”赵济世说。
“扳倒井。听说过这个典故,没想到就发生在你家门口啊。我可得去看看。”康嘉辉笑了笑说。
康嘉辉从酒厂出来,也没上车,一边看着四处的风景,一边在赵济世的引导下向村里走去。
一路上,赵济世简单地给康嘉辉讲了讲“摩天岭”、“灰菜柱子”、“衮龙桥”、“顺王棘”、“扳倒井”的由来及其传说。他一边讲着,一边领着康嘉辉看了看“衮龙桥”。
当康嘉辉走到“扳倒井”旁边时,探头看了一眼说:“哎,怪了,这井还真是扳倒了耶。”他看了看井边的那棵又粗又高又大的桃树说,“这就是你常说的那棵桃树吗。”
“对。没到春天桃树开花的时候,这桃花落到了井里,连这井水都渗透着桃花的香气。就是现在,这井水仍旧透着淡淡的桃花香味呢。等会到家里我给接一碗水你尝尝。”赵济世笑着说。
“干嘛要接水,直接用筲提不就行了。”康嘉辉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赵济世说。
“你不知道。我给村里按上自来水了,你看那水塔,全村人都喝这土自来水呢。”赵济世指指不远处的水塔说。
“再好的水,一经过在水塔储存,在经过铁管道就变味了。你还是拿个水桶,打上来我尝尝吧。”康嘉辉说。
赵济世回家找来了筲和绳子,一家人也都跟了出来看热闹。
当一筲清澈的井水呈现在康嘉辉面前时,他从王晓丽手里接过碗,在筲里舀了半碗水放到嘴边,先闻了闻,然后抿了一口,咂摸了半天说:“真是好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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