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倒井里桃花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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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妮姳的父亲是县人武部的副部长,跟刘良是战友,他们俩一起拖家带口的从部队来到了地方,刘良到县广播电视台的新闻科当了科长。杨妮姳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就到广播电视台的新闻科先干了临时工,不到一年,就转成了正式工。当刘良到县纪委干副书记后,新闻科原来的副科长成了正科长,杨妮姳也就变成了副科长。
    杨妮姳从赵禄家回来的路上,一直想着怎么帮帮赵济世。她虽然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但毕竟是传言。组织上绝对不会凭着传言或者一纸控告信就处理一个人的。她只有了解了真相,才能判读事情的严重程度,才能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案。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到刘书记家了解一些情况,就是了解不到情况,她也想借助刘书记之手帮赵济世一把,能做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然更好了。凭刘良跟县委书记的关系,保护一个人肯定不在话下。
    到了晚上,刚吃了饭,杨妮姳跟父亲要了一瓶茅台,又从自己的办公室拿了两瓶扳倒井陈酿,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刘良家里。
    刘良的妻子韩伊正在收拾碗筷,见杨妮姳来了,连忙说:“妮姳来了,快坐,我这就收拾好了。”
    “韩姨,我帮你。”杨妮姳把酒放在茶几上,伸手把盘子碗端进厨房刷了起来。
    “这孩子,来了就干活。”韩伊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笑着说。
    杨妮姳把一切收拾利索了,正在洗手间洗手,韩伊从厨房里抱出来一个西瓜,在茶几上就切开了。
    “韩姨,刚吃了饭,你切西瓜干嘛。”杨妮姳阻拦着说道。
    “你来的正好,我还担心我跟你刘叔消灭不了它呢。”韩伊把一角西瓜递到杨妮姳手上,接着说,“快吃,西瓜不撑人。”
    正在看材料的刘良从书房里走出来笑着说:“妮姳来了。”
    “刘叔叔,快吃西瓜。”杨妮姳拿起一角西瓜,递给了刘良。
    刘良吃着西瓜,看见了茶几旁边的酒,笑着说:“你爸爸从四川带回来的酒,差不多都便宜我了。”
    “我爸说了,这好酒不能一次都给了你,让你常喝常有,要不然,一下子喝光了,再想喝,就没有了。”杨妮姳笑着说。
    “你爸也是,自己不喝酒,还老是买好酒存着,哎,难为他了。”刘良摇着头说。
    “人家老杨这才叫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呢,那像你,光想着自个。”韩伊指着刘良说道。
    “不过,这扳倒井陈酿的口感,也不次于茅台。”刘良看着那三瓶酒接着说,“没有茅台喝了,喝这扳倒井陈酿也能找着茅台的感觉啊。”
    “刘叔叔,这扳倒井酒,真的那么好喝吗。”杨妮姳问。
    “那当然了。你不喝酒,你当然不知道了。咱们高苑县,真正懂酒,会品酒的,没有不说这酒好的。”刘良竖起大拇指说道。
    “不知是酒品如人品,还是人品如酒品。看来人品与酒品之间还是有一定关联的。”杨妮姳看着刘良说道。
    刘良张了张嘴,没说什么。他从杨妮姳的话中,似乎嗅到了什么。这姑娘平时也经常来玩,也经常带点酒什么的,他想到了今天上午在赵禄家她说的话,她今天来肯定是有目的性的。管她啥目的呢,我一个老革命了,还怕你个新兵蛋子不成了。他故作啥也不懂的样子,东一句西一句地唠着家常;天上一句地下一句,海阔天空地聊着古金往来。
    拉了半天,杨妮姳见刘良老是避重就轻地岔开话题,旁边的韩姨也是漫无边际地插着话。她只好说:“刘叔叔,我找你有重要事情。”
    “说吧,啥事。”
    杨妮姳看了韩伊一眼,又看了刘良一眼,没说话。
    “哈哈哈,你韩姨又不是外人,你说就是了。”刘良看了老婆一眼,看着杨妮姳说道。
    “不管赵济世有没有事,我希望你能拉他一把,或者说,就像你平时保护我那样,保护他一下。”杨妮姳两眼望着刘良说。
    “为什么?”
    “他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杨妮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无论是从人品还是从他的才干上说,赵济世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我不愿看到,一个刚有点起色的酒厂,像原来的高苑酒厂那样垮掉。凭我的观察,赵济世前途无量,扳倒井酒厂前途无量,它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成为高苑的支柱产业,会成为高苑的利税大户。如果赵济世被整垮了,扳倒井酒厂自然也就垮了。”
    “你对赵济世就那么自信。”刘良认真地问道。
    “凭我这些年接触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所谓厂长、经理、企业家,没有一个能跟赵济世可比的。可惜的是,他只是个干实业的,不懂交际,不懂得如何巴结权贵。如今,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企业家,单凭一腔热血,一身本事,没有靠山,没有后台是成不了事的。”杨妮姳有点激动地说着。
    “你对他怎么那么了解。”
    “我采访过他几次,还给他做过专题报道,也给他拍过专题片。从他的言谈举止看,他不像社会上传言的那样,他不可能做出那些不耻之事。我想,很可能是有人陷害他。”杨妮姳用肯定的口气说着。
    “但愿如此吧。可是,很多事情还是等调查清楚了再说吧。”刘良说着,点燃了一支烟抽着。
    “刘叔叔,这么说,您是愿意帮他了。”杨妮姳高兴地说。
    “你这孩子。我跟赵济世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我凭什么要冒着风险帮他呢。我总不能得罪了县委领导班子的一批人去保一个与我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吧。妮姳啊,我也希望你不要管这事,搞好你的新闻报道就行了。不要给你爸,给我惹麻烦就是了。”刘良笑着对杨妮姳说道。
    “孩子,这工作上的事,你叔叔从来不让我插嘴。我也不懂。你说的那个赵什么事,我也不认识。你还是听你叔叔的,不该管的事就不要管了。”韩伊摸着杨妮姳的手说。
    “韩姨,我就是觉得赵济世这种人才,太难得了。真的一棍子打死了,真是太可惜了。”杨妮姳说着,眼里似乎有泪水在闪动。
    韩伊岔开话题,谈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后,杨妮姳就起身告辞了。
    在杨妮姳进门之前,刘良吃完饭后,在书房里看各个小组送来的赵济世的调查报告。公安组的报告里说,赵禄家的那个赵小翠的确怀过孕也打过胎,但不是赵济世的,是她在县防疫站学检验时,跟一个老师好上了,不小心就怀上了。税务组的报告说,没有发现偷漏税的情况。财务组的报告说,虽然财务账目不够规范,但没有发现挪用公款、贪污等行为。
    当杨妮姳提出要他帮赵济世的时候,他假装糊涂的说了一番。他深知官场的险恶,他不能做无谓的牺牲,他只能如实的向县纪委、县委汇报调查结果。等县委的态度明了之后再说什么,做什么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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