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状的大航海

    
    尽管早在前来安灵岛的路上陆靖就看过傅鞠对于汐流号的改装图，但真正看到全新的汐流号时，陆靖依旧感到极为惊喜。
    此时的汐流号，体积相较于之前扩大了将近三分之一！
    傅鞠进行改装设计时询问过陆靖的意见，在得到船员室的数量以及面积并不需要增加或者说扩张的前提下，将这些空间都分配了各自的作用。
    首先，在船员们住的船舱一层，浴室被扩大，安装有安灵岛颇为出名的海水转换系统以及热水器，除此之外还专门增设了一个书房，用于存放各种航海相关的书籍或是一些有价值的卷轴，古籍。
    其次，原本的储物舱下放到第三层，第二层的空间改为进行日常战斗训练的锻炼室，装有各种机械仪器的制造室以及一个培育蔬果的温室。
    最后，新增的舱底后半部分划分为储藏室，前半部分则是改装为一个器具的停靠间，像是之前买的游艇以及今天刚买的海陆两用摩托都被存放在其中，内置联通船舷两侧通道口的简易升降梯，随取随用。
    不仅于此，汐流号甲板周围的装置也做了相应的改变。
    船首的甲板面积扩大，傅鞠特地嘱托工人们在此处专门留出了空处，而在休整的三天内，她在陆靖三人的陪同下在安灵岛的黑市里逛了许久，总算找到了合适的设备。
    按她的说法，这片地方是要留出来给汐流号上“刺刀”的，她会用自己的能力亲自改造。
    船舷两侧换上了更为坚固的材料，鲸油推进器被置换成了最新式设备，速度相较于之前又快上一截不说，操作也更为便利。
    船尾原本置放快艇的装置被彻底拆除，改装成一个外延的平台并通过独立的升降梯联通底层船舱，确保在紧急时刻能够取用存放在底舱内的物资。
    “很好，这改装效果，花再多也值了，这次多亏有你。”
    花了十几分钟看过船只的各处地方，回到甲板，陆靖拍打着傅鞠的肩膀夸奖道。
    这是实话，比起私人船厂的设计师，傅鞠显然更清楚他们当下的需求，绘制设计图时几乎将方方面面都考虑了进去。
    “嘿嘿~也不行，只是我的平常水准而已。”
    傅鞠擦拭着自己的蛤蟆镜，满脸的笑容足以证明她此时的心情有多么愉悦。
    “你再去检查一遍蒸汽动力室，等徐酌那边准备好就开船先离开安灵岛，我要去看看戈尔曼的房间整理的怎么样了，顺带着洗个澡，把妆去了外加换身衣服，然后帮他熟悉下汐流号各处的情况，之后都到船长室汇合，我有事跟你们说，另外还要决定下一个航行目标。”
    由于汐流号之前一直在船厂里整修，所以戈尔曼今天是第一次上船，不仅房间里头有不少东西要整理，汐流号对他而言也是陌生的，需要有人带他认识各处的情况。
    这事儿自然得由陆靖这个船长负责。
    约莫半个小时后，伴随着汽笛声响起，汐流号逐渐驶离港口，等到它差不多脱离周围一众大小船只还有官府设立的保安船，陆靖带着戈尔曼重回甲板。
    此时的他又换回了自己在船上的日常装束，尚有些湿漉的半长发用一根牛筋随意扎在脑后，上半身只穿了条白色长袖衬衣，下半身则是一条轻便的棕色阔腿裤，那双靴子被他塞进了鞋柜，重新变回清凉的木屐。
    若说有什么变动，那就是他右手上还搭着一件月白色绒衣。
    没错，这就是格伦斯答应为他打造的伪奇物，就在昨天晚间完成，不得不说格伦斯做为安灵岛炼器师协会名义上的二把手，实际上的一把手，其手艺毋庸置疑。
    不同于当初穿在魈身上时那件一看就极为厚实，跟棉大衣似的裘袍，经过改造后的它看上去要轻便许多，虽说外部仍有苍月熊的毛发，但都被格伦斯以某种特殊的手段进行了收拢与凝聚，这让它更偏向于风衣的款式，陆靖很是喜欢。
    将其抖开后披在身上，也不用完全穿上，只是以肩膀撑开，一旁的琉璃立刻就蹦了上来，左右踩了一圈便当做自己的移动小窝趴倒。
    午后的阳光直射而下，陆靖不仅不觉得热，反而有种奇特的清凉感，若是凑近了看便会发现外边的绒毛内闪烁着些微银光。
    当然，“自动制冷”只是这件被陆靖名为月牙袍的附带效果，正如格伦斯之前说的，其仿制的目标为113号奇物，真正的能力需要等到夜间才能有所展现。
    见到陆靖还有戈尔曼回到甲板，正在舵室内的另外两人也是跟着出来。
    汐流号以缓慢的速度在海上漂流，几人在船长室集合，徐酌将海图摊开，又准备了一支铅笔。
    陆靖先是将自己刚才在港口同董卿月之间的谈话内容大略的复数了一遍，然后看向众人，视线先是落在了戈尔曼身上。
    “教派内的猎人我接触不多，但他们的实力应当不会比妮雅差，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的杀死他们，教宗肯定用了某种特殊手段......诡怪还有古神残念的消亡，他已经丧失了所有的一切，如果想要逃跑，根本就不需要制造这种骇人听闻的杀戮，那只会将他逼上绝路。”
    注意到陆靖的目光，戈尔曼抿着嘴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
    “或许他彻底疯了，十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他会在痛苦与崩溃中直至死亡！”
    戈尔曼没有选择让陆靖帮忙干掉老教宗，一方面是担心戍夜司在其周围布下陷阱，诡怪和古神残念才是一切的源头，没必要为了一个失去任何意义的目标赌上性命。
    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他活着承受失去一切的绝望。
    “不管怎么说，圣血教派跟咱们已经没关系了，砸了他们的招牌，外加毁了他们信仰的神明，咱们这一趟也算是让他们吃尽了苦头，没必要在这件事上继续浪费精力。”
    陆靖压下心头从跟董卿月聊完这事儿就隐约生出的困惑，正如他说的，圣血教派已经被彻底摧毁，继续在这事儿上过不去或者说为了它去跟安灵岛总督府死磕，那是自找麻烦，陆靖可不是缺心眼，于是接着说道，
    “现在紧要的是决定接下去的目的地，现在咱们有两个选择，要么先去血鹦鹉送来的情报上提及的海葬城，想办法找到他们要的关键部件，要么前往明德府，将我跟徐酌身上的怨气解决掉。”
    “明德府的法师......确实有这个说法，《朔明海事》里明确提及明德府内有不少道场，我以前也去过这个地方，当地的民间笃信神鬼之类的存在，所以道士，法师这一类存在十分吃香，虽说大部分都是混口饭吃的冒牌货，但肯定也有身怀奇技的人在其中。”
    话题回到航行目标，徐酌做为舵手，先是用铅笔在海图上写写画画，接着主动开口说道，
    “我建议先去明德府，比起海葬成所在的位置，明德府在离我们更近，而且，你还记得当初在清褚城里头我提起过的通天道场么，那处道场是明德府内最为出名的一处道场，里边说不定就有咱们要找的人。”
    “我同于徐酌的想法，单从血鹦鹉给出的情报来看，海葬城这地方实在邪门，说不得要耗去我们不少时间，与其到时候蹉跎时间，还不如先去把明确的目光，再沉下心来解决棘手的事情。”
    傅鞠紧接着徐酌的发言，表达了自己的看法，陆靖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起初听到海葬城这个名称的时候，陆靖还以为是某座岛屿上的城市，跟安灵城一个意思，然而等看到他们送来的情报才知道这居然是一个朔明海域内的“禁地”！
    能在充斥着各种危险与神秘事物的无垠海上被称为“禁地”的区域，想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三家海贼团恐怕也是忌惮于其中的危险才将这件事做为“投名状”。
    几乎每年都有不信邪的海贼团或是官方的探索船进入其中，想要弄清楚这座海底城市的秘密，然而十艘船进去，能够回来的不过三艘，其中两艘是发现不对后立刻撤回来的，剩下那一艘则是鸿运当头，成功返航，但船上的人对禁地内的情况亦是讳莫如深。
    只不过陆靖既然选择应下这件事，自然也没有去都不去就放弃的说法，况且血鹦鹉他们为了剩下的那些卷轴不会失传，提供了之前收集到的大量关于这片区域的讯息，而这也侧面证明他们并不是在消遣陆靖等人，而是真的需要从其中得到某样东西。
    言归正传。
    几人一番商量，陆靖最终拍板确定了先去明德府解决自身的问题，再改道前往海葬城的计划。
    推开船长室大门，当先一步跨出，陆靖望向远方的碧海蓝天，忽地又回头扫了眼身后并肩而立的三人，这才回过身，脸上显出兴奋的笑容，高声喝道，
    “小的们~目标明德府！扬帆，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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