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状的大航海

    
    王博年的发狂以及甲板上不断蔓延的恐慌情绪迫使陆靖和顾云岭必须在短时间内拿出对应的方案，否则大船上本就已经降至冰点的士气极有可能崩溃。
    相较于带人乘船在浓雾中漫无目的航行，陆靖更想在海中找出袭击他们的存在。
    一来在不确定雾气是否同样在袭击者的操控中时，贸然进入浓雾极有可能会将他们全然暴露在对方的感知中，而海水中是不存在雾气的。
    二来相较于乘坐快艇在浓雾中缓慢的摸索，陆靖的能力让他在海水中行动自如。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的时间是深夜，海水中的可见度低到令人发指，陆靖的海眷者能让他在大海中自由行动却没有赋予他夜视的能力，而水下的照明装置能够照亮的范围终究有限，因此他才会寻问顾云岭的队伍中有没有水下感知足够强的人，以便协助他的行动。
    眼下大船上有这种人手吗？
    有的。
    然而那人现在被戴着镣铐关押在船舱内。
    “女鲛人曾说她能够感应到雾气中的特殊存在，她在海里也可以自由活动，只不过这有可能是她故意编造出来的借口，若是解开镣铐放她归海，万一她趁机逃跑，我们就别想再找到海葬城！”
    陆靖询问，顾云岭下意识的想到了之前那女鲛人说的话，他知道后者或许能帮上忙，可这里头的风险却也让他有所顾虑。
    “眼下这局面，总得试一试，这样，你们解开她的镣铐，我会用我的方式束缚她，若是下海后她想要逃离，我自然有办法将她抓回来。”
    扫了眼周围即便是有顾云岭坐镇依旧不可避免地陷入混乱的士卒队伍，陆靖沉声说道。
    同样明白情况危急的顾云岭得到陆靖的保证后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让手下去船舱内将女鲛人带来，他相信陆靖，毕竟后者的船员在其离开后会继续留在大船上。
    不一会儿陆靖就看到了已经被卸下镣铐的女鲛人，双方见面的第一时间，他便招来一道水流径直环绕在后者的脖颈处。
    “协助我找到浓雾中的袭击者。”
    陆靖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我还是那个条件，我帮忙，若是成功，你们之后不能再给我戴镣铐。”
    女鲛人这一次看着陆靖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可以，只要能解决现在的问题！”
    陆靖看向顾云令，得到后者点头应允后开口承诺。
    放任腐尸继续登船，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大船的彻底覆灭，在这个前提下，任何条件都是可以商量的。
    “我还需要一台照明设备。”
    解决了女鲛人的问题，陆靖还得确保自己在海水中的视野。
    “不需要，灯光会引来海兽，我可以让你在海水中看清周边的情况，跟我来！”
    女鲛人打断陆靖的言语，走向船舷边一跃而出。
    “你们在这儿小心，若事情紧急，先回汐流号。”
    眼见得女鲛人消失在浓雾中，陆靖脱下身上的苍月袍，匆匆交代了一句后也是跟着跳下大船。
    噗通~
    伴随着冰冷的海水浸透全身，海眷者立时发动。
    陆靖悬浮在海中，感受着周围的海水流动，不出意外的，黑夜外加浓雾的遮掩，海水中的可见度真正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
    等待着女鲛人帮自己解决这个困境的陆靖很快便发现身前不远处的海水中亮起一团红蓝相间的光芒，涌动的澎湃能量中，一道窈窕身形正不断地变化。
    双腿并拢糅合成浅红色鱼尾，轻薄的膜翼在外层展开，原本只是及肩的头发延展至腰间，双臂展开，华美的鳞片附着其上。
    不仅于此，那女鲛人的容貌亦是于此刻出现了更进一步的转变，展现出了只有在鲛人身上才能看到的，令人惊心动魄的妖异美感。
    面对这一幕的陆靖只是悬浮在一旁，安静的等待她完成变身。
    这唯美的画面实际上所用的时间不过十几秒而已，重新恢复成鲛人状态的她在海水中穿梭两个来回，最终停留在陆靖的身前。
    “你看上去对我并不怎么好奇......你之前见过鲛人？”
    女鲛人看着陆靖，以自身的能力将周围的海水排开，留出两人说话的空间，而她脖颈处的水环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真见过，只不过当时她背对着我而已。”
    回想起在海市蜃楼中看到的景象，陆靖蓦然觉得眼前这女鲛人有些眼熟的同时开口问道，
    “现在只有我们两人在此，说吧，你为什么如此着急的想要将我们带向海葬城？”
    “你知道？”
    她在船上便感觉到脖颈里的水环根本没有束缚作用，本以为是陆靖设下的陷阱，现在看来，后者早就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同时也清楚就算是不加任何束缚，她也不会就此逃离。
    “起初倒也没往这方面想，只是你跟着顾霄音登上我的船后的表现让我产生了怀疑，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正常的鲛人，想的肯定都是怎么逃跑，而你特地将所谓永生的秘密通过海螺透露给我，无疑是想让我掺和到海葬城的事情中去。”
    之前在甲板上，顾云岭提及女鲛人时，陆靖便意识到这是一个可以把话说开的机会，由于还有怪物等待着他们去解决，所以他才主动开口提醒，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得解释，那么待会儿回到船上，我就会将自己的发现告知顾云岭，我想届时你的处境将不再只是佩戴镣铐那般轻松了。”
    “呵，这里是无垠海，我想走，谁都拦不住！”
    女鲛人对于陆靖的威胁不以为意。
    “是嘛......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这句话。”
    蓝紫色的纹路浮现于陆靖的浑身各处，汹涌的海流霎时间化做一颗水球将两人包裹其间，横架起双臂，不顾女鲛人脸上显露的惊诧神色，接着说道，
    “我不是无法束缚你，只是没必要而已，在这里，我想让你死，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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