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状的大航海

    
    陆靖终于弄清楚不断出现在大船甲板上的腐尸究竟是从何而来。
    可结果却是远远超出他和女鲛人的预料。
    眼前这座令人作呕的，凝结着无数污秽物的“肉山”，全然由各种各样的尸体堆积而成，它们纠缠扭结在一起，最终变做一团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东西。
    哪怕只是远远的观望，依旧能够感受到它的规模甚至同汐流号不相上下，想也知道必然是积累了许久才能成型......
    陆靖无法理解为什么尸体会汇聚到一起形成如此可怖的集合体，更别说它们竟然还能脱离肉山重新以个体的姿态继续活动，狩猎来往的活物。
    女鲛人催促着陆靖赶紧跟她一起逃离此处，在她看来对面那座肉山是不可战胜的，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立刻回船，在确认肉山位置的前提下，或许可以让船只加速逃离这片区域，绕开迷雾继续前行。
    “不能走！”
    陆靖反手抓住女鲛人的手腕，手掌与鳞片接触的地方一片冰凉，
    “你想过没有，浓雾刚出现的时候，时间还未入夜，在视野良好的前提下，我们周边的海域根本就没有发现这座肉山，而浓雾蔓延至现在，它却已经出现在距离我们的船不过几百米的位置上，更别提那些已经不知道扩展出多远的浓雾。”
    且不论汐流号上有戈尔曼充当观察员，顾云岭的队伍同样是专业的，为了确保能提前预警，船只前后都安排了观测员，这座肉山的体型，若是之前在附近出现，根本不可能瞒过他们的眼睛。
    毫无疑问，它的移动速度不慢，不说能够比肩汐流号还有顾云岭的船，但是在陆靖看来，它只要维持一定的速度，让雾气始终笼罩在两艘船的周围，他们迟早会崩溃！
    “刚才甲板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若是我们无法解决这怪物，要不了多久顾云岭手底下的人就会崩溃，到时候这场冒险也就结束了。”
    说话的间隙，陆靖始终盯着那座肉山，同时在在脑海中跟虬褫道人保持着沟通。
    “你想摧毁它......这种存在根本就不是寻常手段能够撼动的，你甚至不知道它的核心在哪里！”
    女鲛人根本无法理解陆靖的想法，冷声说道，
    “况且海葬城内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进去的，到时候跟我一起行动的只有可能是一群超凡者。”
    “没错，核心，你也明白那玩意儿必然存在核心，只要将它找出来，就有机会摧毁这座肉山。”
    之前在汐流号上，陆靖已然通过虬褫道人得知这些腐尸根本就不存在灵魂，这也就意味着它们必然是受到控制才会变成现在这种状态。
    毫无疑问，有某个存在在不断地收集这些尸体并以某种方式将它们串联起来。
    既然与灵魂无关，那就只剩下一个答案，这些腐尸体内必然存在着控制它们的东西，否则以它们那残破的姿态，又怎么可能自主袭击船只。
    “就算知道有核心又如何，它如此庞大，你难道还想冲进去翻找么，你甚至无法触碰那些血肉！”
    王博年陷入疯狂的由头无疑是那些沾染到的污秽血肉，女鲛人并不认为陆靖就能抵抗它们的侵蚀。
    “你能控制海鱼吗？”
    没有接着女鲛人的话头往下说，陆靖转而开口寻问其他的事情。
    “什么？”
    怎么就要抓鱼了？
    “就现在，你能不能抓一条大型的海鱼过来。”
    陆靖看过周围的情况，由于肉山的存在，周边海域内的海鱼都已经消失，他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凭空生出条鱼来，只能寄希望于女鲛人。
    “可以是可以，为什么？”
    做为鲛人，在海中捉鱼，简直不要太轻易，可她仍旧不明白陆靖的想法。
    “照我说的做，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记住，鱼越大越好，待会儿你会明白的。”
    “......好！”
    短暂的沉默后，女鲛人一个摆尾消失在底下的黑暗海水中。
    “虬褫道人，待会儿我会给你做指引，机会只有一次，能否成功就看你的了。”
    “呵，左右不过一团烂肉罢了，我倒要看看里边藏着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虬褫道人的声音在陆靖的脑海中响起。
    不多时，女鲛人重新返回，身后还跟了一条大约有5米长的海鱼，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抓来的。
    陆靖抬手将其移至自己身前，紧接着看向女鲛人说道，
    “接下去一段时间，我会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你记得维持水膜的存在。”
    话音落下的瞬间，光辉猎手于左手掌心一闪即逝，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陆靖开始感觉到四周海水对自己的压迫感，而旁边的女鲛人亦是蹙紧了眉头，她发现眼前这人身上原本散发着的令她感到亲近的气息霎那间消失的一干二净，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令人感到心悸的悚然气势。
    有心想要询问，可看到那张严肃的脸庞，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即便如此，她仍维持着水膜的存在，看着陆靖将手穿出水膜，径直摁在那条海鱼的身上，紧接着在那接触的部分便有数道黑纹浮现，交错勾勒成一只奇特的眼睛。
    再之后，陆靖收回手，而那条鱼就像是往常一样扭动的身体游荡开去，只是女鲛人很快便发现这条鱼居然是直奔着那肉山去的，仿佛全然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危险。
    “你这是......”
    “一点小把戏，算不得什么。”
    陆靖自然不会跟女鲛人透露统御能力，而是暗中操控着海鱼靠近肉山。
    不出意外的，它游出去没多远便被几条骷髅鲨鱼盯上，而陆靖也只是让它装模作样的反抗了一会儿便被啃食成半残的状态。
    “好戏才刚开始呢。”
    注意到那两条原本啃食着海鱼的骷髅鲨鱼停止动作并开始将海鱼的尸体拖向肉山，陆靖不由得低声喃喃道。
    没过多久，海鱼便被拖至肉山附近，而就在此时，数条细密的触手其余的腐尸中伸出，直接刺入了海鱼的身体。
    “成了！”
    陆靖的右手握拳，狠狠的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