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了,确实失火。或许现在应该叫走水了。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休息林牧之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起身出来查看,不是城里走水,而是城外。
出了客栈,林牧之来到了城头。这时大先生一群人也跟了出来,站在城头上向城外望去,到处是浓烟滚滚。
林牧之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两世为人,就有两个时代的差距,三年一代沟,近千年的时光,又会带来多大的差异?!
城外近三里以内都是错落有致的房屋,现在皆是熊熊烈火,尘烟遮住了远处的视线,夹杂着百姓的哭喊,婴儿的哭啼,妇人的哀嚎,战马的嘶鸣,和敌人的大笑。
林牧之可以发誓,他从未见过如此的画面,原来人也可以像圈养的牛羊一样被人驱赶,西门护城河上的吊桥被收了起来,护城河的西岸全是被那群骑兵驱赶的大华百姓。大多都是那些本该颐养天年的老人和手无寸铁的妇孺。火光映衬着百姓慌恐的脸上尽是挂着晶莹的泪珠。
一把大火,在今日之后又有多少人无家可归?
苟娘养的世道。
上一世的安宁,让林牧之多是将人心向好的方向去想。即使再穷苦,只要肯努力,日子也会渐渐的好起来。
看到这个画面,豆大的泪珠一下子就从林牧之的眼中滚落。深深的无力感传遍了全身,看着对岸的百姓无助的样子,他有些后悔来到城头,因为看着,就真的只能看着。
“谁他娘的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不是沒有追上我们吗?为什么还会杀人放火?”
沈公子面色悲惨的拉了一下林牧之。
“他们再歇马。”
挂着泪痕的脸颊深深的皱了一下眉头。
“歇马?”
可能是觉的小夫子今天才骑马,对马的习性不太了解,面色悲惨的沈公不敢再望向城外。对林牧子解释道:
“马匹的最大奔跑距离只有二十里,超过二十里还不减速停马,会给马造成很大的伤害,奔跑二十五里后,十之有一的马就会累死,超过三十里会累死一半,没有马匹可以连续奔跑四十里。军马,除了训练和做战,是不会拿来骑的。我们的追兵也没有四百,只有两百,一人双骑。”
林牧之更加愤怒了。
“守军?!城里的守军呢?!就这样让两百个人堵着城门吗?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大先生看着暴怒边缘上的林牧之,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这样过。可是愤怒又有什么用?还是要接受现实。
“没有用的!守军沒有反应过来之前,这些人已经先声夺人了。一旦放下吊桥首当其冲的还是大华的百姓,即救不了人,还会冲散军队的阵型。一但绕行包夹,他们就开始杀人。这些都是少数骑兵突袭的贯用计量。”
似乎听到了大先生话里的转机,林牧之希翼的问道:
“你是说不出城他们就不会杀人?是这样吗?”
大先生将头撇向了城里。
“是的,他们不会杀人。”
沒有解释为什么不会杀人,大先生向着守城的士官走去。实在不忍心将现实的残酷告诉这个青涩的年青人。
听到大先生的话之后,林牧之的心情好了许多。只要人还活着,其他的都还可以补救。感觉到身后有人扯了一下,林牧回头朝着沈公子悽惨的笑了一下。
“他们不会杀人,但会把人赶到护城河里。这样守军出城,既要救人又要救火,就不会再追上他们。”
什么?!林牧之从没想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池鱼会是一城之外的百姓!
这群畜牲!!!
望着城外的老人和小孩,早春的天才解冻几天?下了水他们怎么会受的了!
刹那间,林牧之泪如泉涌。
“相公。”
不知何时赵冬宁来到林牧子的身边牵着他的手,只是叫了一声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泪流满面的自家相公。
“宁儿,是不是相公的错?要去救那些本就该死的人,换来的却是更多人蒙难。”
迷茫的林牧之望向城外!现在的自已跟城外的人有什么区别?只是在灾难来临时侥幸逃过了一劫。
城外的人想进城,却被城里人拒之门外。林牧之也不敢去想将来会不会有一天自己运气用完了,也会跟城外的人似的,被人像牲口一样肆意的驱赶。
城里和城外究竟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在哭泣,有多少的人是沾亲带故,又有多少人是同病相怜?
“相公,总会有一天,这天下将不会再是这样,会好起来的。”
林牧之只是重复了一下赵冬宁的话。
“是啊,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就像大先生没有告诉林牧之残酷的真相一样,百姓会好起来的一天还要在等多少年?相同的悲剧又会发生多少次?
望着城外的光火,林牧之一拳砸在了城垛上。
“它年!若我林牧之一朝得势!定灭了它启国国祚!”
不知道大先生和城里的士官说了什么。这时城里的士官也和大先生来到了林牧之身后。
赵冬宁见到大先生过来,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说过多言语。
大先生拉过林牧之另一只手,塞了两块非金非玉的东西在林牧之手里。
林牧之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抬眼看了看大先生。不知道这会大先生又唱的那一出。
大先生解释道:
“这是杭州城团练使和寿春城城防军的虎符,现在交由林小哥全权处理,我身边这位是寿春城驻军指挥,李关山李将军。既然启国的人敢赌上一把,没有理由我天朝人就要弱人一筹。林牧之,你可敢接了兵权,与城外的敌人辨个雌雄?!”
林牧之打量着城里的守将,三十来岁,国字脸,皮肤略黑,看上去孔武有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牧之也不管为何大先生会拿到寿春城的兵权,一握手中的两枚兵符,开口说道:
“谁知道敌人差不多什么时候撤退?”
寿春城的守将李关山打量着林牧之没有说话,要不是现在时期特殊,又被人夺了兵权,他也不会听命于林牧子。一没官职,二没军功,就要一城守将听命于他,这也太儿戏了,而且林牧子才多大?看上去还不到二十,说是一个毛头小子一点也不为过,临时空降这么个玩意怎能服众。
李将军沒有说话,回答他的是姓沈的公子。
“一时三刻之内便要撤走。”
不知道林牧之在相些什么,却是又开口问:
“城里有多少兵马?多少斥候?”
这是再问李将军了,虽然不服毛都沒长齐的林牧之,但谁让他才是现在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启禀林将军。”李关山很不情愿的打了一个报告后接着说道,“城中守军三千,斥候二百,斥候营的将官刚被属下革职,在营中领军罚。”
林牧之对这李关山的映像一下好了许多,至少知道问题出在了那里。二百多个人四百多马匹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过了境,一城将士竟毫不知情,肯定是斥候出了问题,没出问题责任也不小。
看着城外受难的百姓。敌人已经开始收缩阵型,站在护城河岸边的百姓已经开始有人落水。林牧之下令道:
“调集两千甲士,以扇形堵住西门,留下一千守住城头,降下吊桥,打开翁城大门,放百姓入翁城......”
“不可以!一胆敌人混入百姓群中,骗开城门,我等......”
说话的不是小白脸白然还能是谁?
“我等你二大爷!”
老湿说过,如果老湿只要有一点力气,绝对不会让你站着你跟老湿说混帐话!就他娘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都是草介!不是你们这群狗日的连累,城外百姓怎么会有这样的天降横祸!
林牧之含怒的一脚踹的白然连连后退,撞开了人群跌坐在地上。
“嗞...”
刺耳的摩擦声一闪即逝,林牧之拔出李关山腰间的佩刀,一个箭步跨到了白然身前,一弯腰将刀驾在了白然的脖子上。
“就你!也配做个读书人?我知道你爹是谁,你现在可以报出来,但是你再敢他娘的说出一个字来,就试试我手中的刀敢不敢砍下去!?”
看着双目赤红的林牧之犹如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白然确定只要自己还敢说出一个音节,绝对会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看着被惊吓的白然脸色苍白,两股颤颤,林牧之不屑的朝地上吐了口痰。
“来人!将这人给我押上城头,如果他还敢说一个字,就以动摇军心之罪,就地处决!”
站在大先生身边的胖子说道:
“大先生,白公子可是尚书之子,如果...”
大先生回道:
“这里现在只有百姓和士兵,没有什么尚书之子和书院的先生弟子。”说着朝赵冬宁说道,“我们走吧!这里的事交给官兵处理就行。”
说完大先生就转身带着赵冬宁离开了。
听见黄贯说白然是尚书之子,李关山不但沒有害怕,眼中还流露出异样的光芒。
这小子合老子胃口,在军营里可不会向在朝堂,一帮书呆子嚒嚒叽叽。将军下了令,就要令行禁止。李关山虎吼一声:
“愣着干什么?!执行命令!”
(吃饭去了,没写完,回来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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