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确实没有来的太遥远,只是让少年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离开的人会是大先生。出门郊游踏青,没想到领队先跑了!理由更出乎意料,竟然是出使别的国家。没有记错的话,这家伙是个团练使,跟指挥使和观察使一样,正儿八经的武官,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礼部的外交官了?
让林牧之,气的牙痒痒的是大先生家的丫头,这几日对自家娘子总是死缠烂打。白天拉到马车里,晚上拉进一个闺房,连带着林牧之恨乌及屋,一点也没给大先生好脸色看。
大先生走了,去出使了大理国,至到今天林牧之也不知道这大先生姓甚名谁,不过老湿也并不在乎他是谁。
本想着大先生会带上自家丫头。没想到这老小子光棍的很,一拍屁股,自己就跑路了,留给林牧之一个不小的难题。
快到清明了,明日过江之后朱夫子便会回歙州祭祖,也就是说到了最后林牧之成了这个队伍的带队了。不过最少有个安慰奖,朱夫子会带上芷晴。
这下好了,好好的一次旅游,临时找了个野导游走马上任,带队的全跑了。
自从出了桃溪村,朱夫子就再没和林牧之说过一句话。那日在去寿春城路上发生的事,身后有赵冬宁挡着,所以学院的弟子也没有有太奇怪,只当是男女有别,或者是朱夫子不喜林牧之的为人。
知道这件事的人,在场的也不过三个。赵冬宁不会说,关于女人的贞洁,芷晴肯定也不会瞎说。至于沈公子,那日骑马追的近,自然也没逃过他的眼睛。不过这小子用到他的时候,这小子聪明绝顶,用不到他的时候一般都是神游物外,存在感很低。
接连几日不能和自家娘子接近,到是让林牧之和书院的弟子们关系铁了起来。
一行人行至无为县,错过了宿头,所以今晚要在寺庙或道观中借宿一夜。
对于寺庙借宿,其实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一众近三十号人和马匹,一般镇子的客栈跟本住不下。因为明日要早起渡江,所以就走的离江边较近,算不上错过了宿头。
今日投宿的是家寺庙,名唤张诚寺。不算是什么香火鼎盛的大寺庙,反正林牧之没有听说过,估计这个不知名的寺庙又会在将来湮灭在那一场战火之中。
马车停在了寺外,黄贯牵头去寺庙借宿。林牧之跟在一群人身后。他到是不信这些个神神鬼鬼的,所以一双眼左顾右盼,肆无忌惮的打量这座寺庙。
算不上恢弘气阔,但也不算太小,借宿个二三十号人问题不大。除了林牧之和沈公子的马,其他人的马停在外面就行。举头三尺有神明,即使是那些小偷,也不怎么来寺庙这里行窃。寺庙一般不会在闹市,所相对宽敞,马也比较好停放。
顺着寺庙的外墙,林牧子的目光一直延伸下去,墙上写着南无阿弥陀佛。
目光在转角处林牧之看到了一个小脑袋,除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之外,就只剩灰扑扑的小脸蛋和和乱糟糟的头发了。扒在墙角上的的小手却是异样的泛白,白的有些过分。
这个打量众人的小家伙眼神中即有希翼也有羡慕,林牧之歪头朝他笑了笑。
看到人群人有人发现了自己,小家伙咻的一下就躲到墙后,没有再露头。
林牧之无奈的苦笑一声,世道就是这样,老湿也改变不了什么。
投宿的事都是胖子打点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诸天神佛也一样。
一行人进了寺院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没钱的时候吃糠咽菜,现在有钱了,老湿哪能受得了这样的清汤寡水?一群人又正在发育的年龄,没点油水怎么行?再说了,胖子可是说过一应开销算他的。有这样的狗大户在身边,不吃点好的,对不起自己啊!
林牧之小声说道:
“胖子,你去镇子上买些吃的回来,你懂得!”
黄贯有些为难。
“小夫子,这样不好吧!毕竟是佛门清净之地。”
林牧之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
“你缺心眼啊!又没说在庙里吃!叫大家集合去院墙东边。这样佛祖不就看不见了!眼不见为净,这都不懂!再墨迹我削你!”
讲道理这种事,书院里上到先生下到弟子,好像没人说的过小夫子,所以胖子开开心心的去了。他本就是最胖的,能吃肉,当然比吃素开心。
什么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几天的相处下来,众人对林牧之是越发的亲近。总喜欢跟着林牧之干些离经叛道的事。谁让林牧之是学院的夫子,跟着小夫子不会挨罚,反正出了事他顶着。这就像年少时,家长跟你说抽烟有害健康,多少人还是偷偷摸摸的抽了!现在跟着林牧之可以光明正大的养些坏习惯,你说谁不喜欢小夫子?不喜欢?莫不是傻子哟!
林牧之没有叫上自家娘子,赵冬宁理佛的心,还是比较诚的,但赵冬宁同样也不管林牧之。林家的信仰就是这么兼容并蓄。
至于朱夫子,那就不用问了。信不信佛,她都不会搭理林牧子!
芷晴到是想去,奈何一帮的男子她去掺和一下,不合适。所以也没去。
林牧之领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寺庙。让林牧之没想到的是,在院墙的转角处竟发生了交通事故。
竟然把人给撞了,正是刚刚近寺院时看到的那个小家伙。
现在村牧之才知道为什么小家伙脸上脏兮兮的,双手却白的异常,他在给寺院擦墙。
一般的情况下,下过雨的墙面,墙根都会被雨水渐上许多泥渍,但张诚寺的墙根都很干净。小家伙白白的双手,完全是被一个破瓦盆里的水,泡出来的。
愣了一下神,小家伙立马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对不起。也亏院墙边是土地不是石头,不然这么个磕法,头都磕破了。
只到此时林牧之才听出来,小家伙是个小姑娘。
林牧之到是没说什么身后却传来声音:
“那里来的不开眼的东西?”
皱了一下眉,林牧之含着怒气说道:
“滚一边去!”
小姑娘听到林牧之的话,慌忙起身要走,却被林牧之给一把抓住。
“小姑娘,哥哥没有说你,是在骂他们。刚刚是哥哥撞了你,现在哥哥给你道歉,对不起了。”
被林牧之吼了一嗓子,身后的一群人也不见怪。林狗日的脉,没人号的准。
小姑娘抬头看了众人一眼,眼中满是惊慌,委屈的瘪着嘴低下了头。
林牧之看着单薄的小姑娘说道:
“做为道赚,哥哥请你吃饭,有肉哦!”
小姑娘只是低头不语,看的林牧一阵心酸。
林牧之牵着小姑娘,来到寺庙台基的边缘上。也不管地上是不是干净,衣服还是新买的,就这么坐了下去。
“小白,当初你们见到我的时候,是不是跟见到这个小姑娘时一样的感觉?”
小白,自然就是白然。
“呵呵,小夫子,那不一样的...”
林牧之低下头,帮着小姑娘捡去刚刚磕头时粘在头上的枯草叶。小姑娘一言不发,泛白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膝盖。
“不一样吗?那里不一样?如果刚刚是大先生,你们谁敢在后面说一句不长眼?”
一群人说不出话了,林牧之接着说道:
“如果是大先生,你觉的他会怎样做?”
众人想了想,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
“想想大先生会如何,再想想你们会如何,就会明白,为什么他是大先生,而你们什么也不是了。圣人不是说见贤思齐吗?身边有个好先生,却没学到一点长处,这就不应该喽!”
这时胖子也赶着马车回来了,二三十号人的饭菜,不用马车,还真拉不回来。
林牧之将小姑娘扶了起来。
“还不快去帮忙?总不能让我去吧?!尊师重道!唉...一帮的木头疙瘩!”
被林牧之训了一顿的书院弟子,个个争先恐后的,弄得黄贯却是一愣一愣的!
这些个同窗咋了?跟着小夫子时间一长都是个顶个的会来事!
黄贯买了三桌菜饭,院墙外一帮二十多号人席地而坐,围成了三圈。
坐在林牧之身边的小姑娘一直没有说话,开始吃饭以后也并不往碗里夹菜。
殷勤的胖子给林牧之碗里夹了一条鱼。
“小夫子,快尝尝,新鲜的长江刀鱼,可鲜了!”
林牧之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将鱼夹成了两节,将肉多的鱼尾夹给了小姑娘。
对于富贵人家而言,鱼肉最好的地方就是鱼肚子和鱼头。
将鱼尾夹给小姑娘,在书院弟子认为,小夫子会吃鱼。只是林牧之不知他们所想,不然一定骂他们个狗血淋头。
对于穷苦人来说,那里肉多,那里才是最好。
小姑娘还是谨遵着言多必失的准则,沉默不语。只是抬头看了看林牧子,羞涩的浅浅一笑,接着低头吃饭。
林牧之的这一圈人的饭菜要比另外两圈多,也好很多,而且人数相对另外两圈也少一两人,只不过谁也没有多说。谁让在场的就他一个是夫子,又是黄贯买单。
饭菜也吃的差不多了,林牧之放下碗筷,看着黄贯还在海吃胡塞,林牧之说道:
“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嘴里含着饭菜的黄贯,含糊其辞的说道:
“这还有四分之一没吃,不吃浪费了。”
边说着,黄贯还准备夹菜。
抄起身前的筷子,林牧之一下就打在了胖子的筷子上。
“胖子,你该减肥了!”
黄贯很不解:
“为什么要减肥?胖一点多富态。”
林牧之有些无语,提到吃,这胖子根本停不下来。
“因为有一种胖,是老湿认为你很胖!成业你说呢?”
萧成业一把夺了黄贯手中的筷子。
“吃什么吃!你丫就一吃货!”
黄贯很不服但却没将筷子抢回来:
“吃货怎么了?大先生也是吃货!”
自从结识了小夫子以后,黄贯的胆子大了很多,不再像一前一样,说话前总是要先观察别人的眼色。
听到死胖子连大先生都搬出来了,萧成业举手投降。
“行行行,你有理,成了吧!赶紧收拾收拾,回去了。”
本就别有用心的林牧之说道:
“收拾啥!今天不用收拾了,这小姑娘今天吃了咱一顿饭,让她收拾就成。”
拍了拍屁股,林牧之站了起来,揉了揉小姑娘本就乱糟糟的头说道:
“等会记得把剩下的饭菜“处理”一下,食盒碗筷放在马车边上就行。”
众人没有议意,只有沈公子看了一眼林牧之,又看了看小姑娘,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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