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烬在一旁陪侍,宫人进出不停,皇帝因担心不停的呕血,他曾经听陆小婉说过是正常的现象,到最后都是如此。
“父皇,你还是歇着吧,太子不会来的。”他替皇帝拉上被子,按照时间推算起码还有一个月,太子已经让人围了京城,羽林军也拦不住。
皇帝心中还有一个念想,拉着薛慕烬的手,看似是求饶,不过是躲避他的攻击,没说一句话他就觉得自己一生极为失败。
“最后的关头,您不把权力交了,最后的位子一定是太子的,眼前已经不可能了。”心中烦闷,送陆小婉走的宫女到现在也没有一封信过来,情况不知道是好是坏。
皇帝的病情又是反复不定,他不能离宫,送来的人亦是如此,手中的那些个暗卫又不在皇宫里。
“你回来的时间太晚了,早些年我就准备把你接回来,那个时候你还小,但是一夜之间那个人家就不见了,我派了好些暗卫去找你都没有找到,”皇帝不后悔如今的选择,薛慕烬往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底下的大臣已经暗中拉帮结派,还不如自己在的时候,奈何他的母妃不懂啊。
确实没有彻底的摸过权力,却见过民间百姓的疾苦,将来相比于太子,他才是那个会实行仁政的人。
“陛下现在和我说这些不觉得太晚吗?”
“是晚了一些,我也知道太子输了,你记住等你上朝以后,不用管天下的声音,豪门世族有一个贬一个,但凡敢劝的全部杀尽,固然你的名声不好听了,朝堂上却会听话很多,至于你手上的将领,我听说都是从以前能用的人里挑出来的,相比没什么背景,他们能做的就是依附于你。”
皇帝每说一句话,就会喘上一会儿,加上身子很是虚弱,难得能够做起来,让薛慕烬挪开左边的匣子,里面有一份名单,本来是打算交给太子的。
“上面的所有人都不能留,尤其是宁家的人,多年以来他们在宫中和京城树大根深,你将来坐上位子必然被他们架空,宁浩虽然是朕的老师,可世事难说,不杀但绝对不能留在京城。”
他暗中做了太多的事情,笼络新晋的几个状元,最后还是没能逃脱他们的毒手,现在自己的孩子能够完成最好。
宁贵妃坐在自己的寝宫里,品着晚膳,几个宫女生怕皇帝寝宫那里会出事。
“娘娘,陛下向来做事不按道理出牌,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皇帝肯定是一个好皇帝,她自幼和他一起长大,薛慕烬想要登上那个位子,之后再坐稳它,没有皇帝的教诲是不可能的,尤其她的母家里有些人不安分。
“不用,陛下既然愿意和他说话,那就好好说,我们不用去叨扰,你去帮着尚衣局准备丧服,我和她争了一生,临了还是让她风风光光的走吧。”
进宫时候,她也曾是一个带着幻想的姑娘,皇后也曾将她当过知己,甚至觉得两人可以一生如此,奈何世事变迁,两家成了仇敌,最后才会有后面的事。
“是,娘娘。”镜花水月一场空,城门外太子听见皇后的死讯,满身的畅快,他等的时间太长了,终于她死了。
“宁贵妃在她死的时候,有没有好好的折磨她?”
“殿下,此时问这个不好,还是等到回宫以后,咱们再找个知情的人,好好盘问。”
管家心里已经有了新的成算,宫里已经沦陷,那么外面会有人偷偷的送信进去,抓住了或许此局还有解。
“殿下,臣听说东南驻军的大将陈少府一家全部被杀,现在军权落到了付将军手中,他曾经在宁老先生手上待过几年。”
兵败如山倒,太子一个踉跄差点就没了,母家出事,兵权被夺,几乎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林相也很无奈,最后关头怎么会出现陈少府被杀一案呢?
“相爷,看了现场的痕迹,像是夜天所为,”
“你说什么?”林相杀了陆小婉的孩子,夜天又暗中杀了陈少府一家,串联起来,他似乎有些欣慰,终于能够保下一人了。
不过背后的人还没有出现,太子更是不能知道这个消息,夜天必须暗中送走,他想了很常见,也就相府底下的暗格能够将人救下了。
“我问你夜天的事情有没有捅出去?”
暗卫点头,说明太子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过不了多久,夜天就会回来,那么遗留在京城里的暗卫会毫不留情杀了他。
“朱然,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对夜天比较特殊吗?”
朱然摇头,心里确实很清楚,因为夜天就是相爷的孩子,送去薛慕烬身边以后,他就没有收到过夜天的消息。
“既然不知道那就永远都别知道,从此往后啊,你就假装背叛了我,今夜我要你将他截住,送进相府的暗格当中,明夜找个合适机会送进宫,记住是冷宫。”
那些不受宠的妃子呆的地方最为松懈,夜天在兵变以后,必然是能够自己逃走的,到了那时不管是谁都不会知道他的身份。
“我这一生都在给别人当脸面,一巴掌一巴掌的被人掀着,朱然你没出现过,留在冷宫,将来随着他出宫,找个机会离开吧!”
暗夜之下,京城城门上灯火一直没有灭过,普通的百姓也知道要出事了,皇后薨了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都知道太子最后的倚仗没了。
宁浩迟迟没有进宫,他不想去见自己的女儿,薛慕烬丢失一事,难逃其究,恐怕此刻宁贵妃也会想着如何将自己除了。
“爷爷,小婉说已经回到了镇子上,明个一早就去边塞,往后也不回来了。”
宁修远说起瞎话来一套一套的,今日才发现陆小婉所有的产业与自己关系不大,京城到处都是她的眼线。
“你也被她耍了?”
“不算是,将来我打算做个臣子,那就要有臣子的样子,手上的商号听起来就像是过来夺权的,不太合适。”
宁浩笑了笑,从后面的机关之中取出一张很是奇特的东西,上面的花纹,宁修远都没有见过。
“何物,我从来就没有见过?”
“商号你尽快接手,往后陆小婉和你就是两个国家的人了,也许有一天还会兵戎相见。”几十年前的事情,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总算是有点印象,那个女子曾经嘱咐过的话语,他还算有些记忆。
宁修远一直都没有查过陆小婉的身份,现如今听到就算是惊讶,当做没有发生去处理也可,自家爷爷不会跟着去管的。
“那些东西不能让着她带回去,记住!”
“爷爷,东西不重要,人才是最重要,机关算尽又把我手上的人全部撤了,薛慕烬上去以后估计就是一个傀儡。
陆小婉手中的权力就是另外一说了,她不会将自己商号交出来的,宁修远心里不爽,一个人在那里吃了点心,扔在那里出去,吃了一些不知道什么的玩意。
“苏掌柜最近店里的生意不用太好,来的人每一个都给我记住了,出事我就找你。”顺了几个炸鸡,看见药铺里面一堆孕妇在那里听着讲课,世家也有。
“少爷,老爷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从头到尾的算计人家,薛慕烬那个孙子也不是好东西,暗中圈了那么多的人,一旦动起手来,恐怕老臣要走一半。
此时的陆小碗并没有离开京城,思婉早就打听好发生何事了,明日一早就能暗中去见薛慕烬了。
“姑娘,宁少爷似乎想要见您,刚刚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此处。”思婉看着药铺的方向,那里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
陆小碗将斗笠的纱瞬间放下,一个人回去了客栈,思婉随之而去,京城里的各种斗争已经开始了。
“皇后娘娘薨了,满城都没有吊唁的样子,看来皇帝也快乐。”
“姑娘隔墙有耳,还请吃些点心,奴婢命人顿了些汤,待会多喝一些。”旁边的丫鬟很是不懂,一个昼夜怎么就轻易被取代了。
今年的账上还有不少钱,陆小婉已经找到了出京城的路了,过个几日就能回去将土匪山上的几个彻底的拿下。
“我让你调的人调了吗?”攻打土匪山,彻底拿下那条路,天下三分不能只给宫里的几位,她也是有一份的,未来薛慕烬手上的银子总有一半是她的。
客栈的掌柜就是管商局的,送了几份账本,消息自然也是他递进来的,思婉暗中不知拦了多少次,都没有用。
“东家,几个山上的土匪暗中都收买了,东南那边原来抗倭的将士也都收了,此次即便官府不出人,咱们也能把土匪山上的那条道给清了。”
陆小碗点头之后,写了一封很长的信,让人送去陈家,表示她愿意冒充邻国的公主,参与谋权一事。
“皇后娘娘已经死了,这时候多此一举,不会?”
“什么都不会的,她死了,留下的人需要新的靠山,邻国公主,曾经的郡主,还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你猜他们会不会放弃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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