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婉身体转好,两人迟迟不得相见,宫里宫外全靠着暗卫每日过来送信,两个月的时间过的飞快,皇帝的陵寝已经造好,太庙众人和各处的王爷等待先皇下葬。
哀悼数月,天下已经尘封数月,各处商道也到了最后一日封闭的日子,薛慕烬穿上丧服,走在前方,一同进入陵寝,看着皇帝下葬,他终于要昭告天下,自己登基。
世家们等待多时,心怀不轨者和忠君的人交互存在,先皇下葬的时刻他们心里的忐忑才慢慢停了下来,薛慕烬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厉害,手段文弱,做事孩子气,相比于太子,他们觉得他似乎更容易控制一些。
皇宫在皇帝下葬以后,终于出现一丝的喜气,冬季的寒霜也没能让宫女们的热情消减几分,各个都在争夺去当今陛下的寝宫服饰。
“陈公公,谁不知道陛下最为宠信您呀,安排个事情还不是容易的?”
陈公公看着眼前的狐媚子嫌弃的将人推开,宫女当中的那些个平时没有多少精气神的,看起来倒是顺眼许多,嬷嬷们似乎也想要往前凑一凑。
“王嬷嬷,宫女要本分的,陛下不喜欢那些个每日涂脂抹粉,在他面前晃悠的,听明白了,就把人给我送过去,至于你们一个个都给杂家闭嘴,不要以为杂家不敢将你们全部撵走。”
王嬷嬷撇了一下眼睛,找了几个还算是机灵的送过去。
不明所以打听了不少事情,才知道当今陛下压根就是个不近女色的。
陈公公知道自己的干爹要去守陵了,带着些许的吃食,还有银子,小跑着去了太监住的地方,简陋的模样让他都有些眼睛疼,“一个个王八孙子,平日里的恩惠都不记得了,这么对着自己干爹,曾经的恩人,不怕将来自己天打雷轰啊!”
杨公公奄奄一息,身上的热气都少,屋子里的没有炭,着实冷了些。
他走进去扶起自己的干爹,倒了杯热水给杨公公灌了下去,他才回了一口气。
“您说您这是何必呢?我送您去谁敢难为您,在这受苦,儿子心里难过啊!”
嗓子里润了一些,杨公公挣扎做了起来,“我撑不过明个了,活够了,你好好的把我葬了,面子上要过得去,陛下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不会喜欢凉薄的人,底下那几个我是靠不住了,唯独你脑子也就那样,好在心思还算纯正,也有孝心。”
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接着一句话,耗尽了自己的精气神,“明早你去服侍陛下,今晚就陪着我,消息别有意的露出去,那几个愿意钻营的,就让他们钻营,将来啊,有机会去宫外认个孩子送去上学,等你老了也算是老有所依,记得孩子出生别找寻常人家,要找那种乞丐或是奴才,知道吗?”
喘气喘不上来,他的喉咙里响声很大,陈公公的眼泪掉着,不停的点头,当夜如他自己所言,没能撑住也就没了,第二天一早顶着个红眼睛去见了薛慕烬,准了半天让他去将杨公公好好安葬。
腊月没到,宫里的老人走了不少,宫外的人也走了不少,宁浩入冬以后偶感风寒,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老爷,陈家的老夫人今个一早没了,我听说临走之前给了消息,说是陆姑娘已经被送回去了。”
时间不早不晚,暗探动手的速度很快,手下人几乎没有发现。
身上的毯子铺着有些不够,“陛下知道吗?”
手下不确定,今天一早薛慕烬的暗探去了没有找到人,估计是发现了。
脸色不对,说明陛下可能是知道了,“他们怎么会来,陈家糊涂啊。”
“准备马车,我要进宫,少爷要是回来告诉他,去陆姑娘住的地方守着,几个哥哥要是在京中的,加派人手保护好了。”
大雪下了一夜,外面的痕迹早就没了,他们的人不一定能够追的上,而且那一处山高林密,借着大雪作为障碍,驻军估计难以循迹。
薛慕烬还不知道,昨天下午太子将手中的十三座城池作为交易,送给了北方的鞑子,一夜之间就让数十万将士的北方的大阵缺了一块。
“他不是太子吗?目光短浅,就算是逃去关外,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竟然将北方的城池送给鞑子,他不知道没了那十三座城池,我北方就开门了吗?”
大臣们心里思索如何将这漏洞补上,大门已经被撬锁,不赶快装上新的,那就等着北方的鞑子杀过来。
几位将军已经按耐不住,“陛下,臣愿意领兵,赶在十三城池被接手之前,诛杀逆贼。”
亲太子的几位世家白了脸,干站着是不行的,自己手上的情报有限,实在是动弹不得。
咬紧牙关太子也不会将城池收回来,“陛下,十三城池只是边境之城,向来是缓冲之地,要是让大军开拔,会不会让北方的鞑子以为我朝元气大伤呢?”
“王大人,不动手那帮鞑子才会以为我朝已经没有一战的本事了,陛下若是您不放心我愿亲自领兵。”他戎马一生,久久没有上朝,司马将军被调离的原因是知道的,为避嫌在家中修养到今日,足够了。
薛慕烬觉得有些眼生,手下的几个臣子朝着那位将军使了个眼色,可惜对方没看见。
“北方寒冷,您在家中修养的不够,朕,朕。”朝中一眼看下去,一个都没能胜任的,宁修远也没来。
“陛下,严老将军若是愿意挂帅,臣愿意一同前往,北方乃是狼虎之地,老将军前去镇一镇也是好的。”
群臣激昂,薛慕烬也想要一战,宁浩未来,作为帝师他还是要去见一见的,下朝太监在门口渡来渡去。
大臣们一个个红着脸出去,想要立即上战场和他们一战,看见太监全当没有看见,楚天明倒是看出了不对,他不是宫里的,准确的说压根就不是太监,走到墙角下,留了下来。
“陛下,今早我去陆姑娘的住处,陆姑娘不肯相见,暗中查探发现她压根就不在别院,派人去寻了不少地方也没有看见,倒是她家的兄弟都在。”
消失不见的人,在京城各处都找寻不到,而且暗卫一直都是寸步不离的,薛慕烬开始感觉到后怕,然而并没有用,他担心的是太子的人回来,“家人都在,婉儿不可能一个人离开,你们去找一些他们平常回去的地方,或许是因为商路开通,她去铺子里了。”
找了地方没有人,铺子里或许也没有。
底下人不敢说话,楚天明走了进来,对于陆小婉的身份他知道一些。
“陛下,邻国昨天半夜有暗探行动的迹象,陆姑娘很可能是他们的公主,按照以往的推测应该是被带回去了。”
消息的突然让龙椅上的皇帝有些难以置信,陆小婉如果是公主为何在民间长了十几年。
“你从哪里知道的。”看着皇帝不肯相信的眼神,似乎消息来的不是时候,邻国很多,即将要交战的也是邻国,打起来在战场上,不分刀剑,伤到她的兄弟父母可怎么办。
“陈家老夫人临走的时候告诉我的,今年冬天异常的冷,所以不少老人没能挨得过去,临走前一些就说了一些东西,陛下要是想要知道,臣写个奏折一件件的同您说。”
皇帝也真的是有点憋屈,慌神之间稍微的安定下来,楚天明没有邻国在北方。
忐忑之外,剩下的焦急让楚天明有些难受,北方的势力已经膨胀起来,当年的争斗没能有个结果,陆小婉遗落民间,周朝的皇室暗中做的事情可是不能见光的。
“陛下,陆姑娘的家人和我周朝之间有些嫌隙,虽然不至于会让两国交战,却也能让他们见死不救,除非彻底的收复。”
“楚天明楚大人,朕北方的仗还没有开始打呢?暗中派人查查小婉到了哪里,先把人带回来,另外太子那边找几个人,能够暗中劫杀就杀了,让他死的体面一些。”
外面的雪又大了一些,楚天明出去时不冷,见了陈公公才知道杨公公已经死了,感慨一声作罢,开始了装死和装傻模式,往后十年也是如此。
陆小婉那边没有好多少,一夜之间自己就变得如同乞丐一般,不仅没了银子,系统联系不上,就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只有两个陌生的人一直喊着自己公主。
“你们的国家还缺公主吗?”
两个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女人在哪里烧火,拿出一些碎了的食物放在火里简单的烤了起来,咩有一会儿,带着糊了的香气飘散在空气当中,陆小婉还是觉得自己饿了。
“两位,我想问一下,你们要接我回去是谁的主意呀?”尴尬的朝着那两位笑了起来,她们神情严肃,眼神之中带着恭敬,剩下的就是无言无语。
强忍着寒冷,去了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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