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离开村庄的村民竟然有人趁着夜色想偷偷进入山谷,幸亏莫须钊眼尖,看到了沿着山脚悄悄隐行的人影。
一声高喝,惊醒了打盹的守卫者,也让那偷渡的村民惊慌起来。众人追将上去,将他们重又赶回了村子里。
于是,守卫山口的村民提高了警惕。
当第二天莫须钊将夜晚发生的事情告诉父亲莫须山鹰的时候,阿拉延宗在一旁听到了,便提建议说:
“既然村民们有偷渡的行为,那些流民照样也有可能偷渡。不管把守如何严密,终会百密一疏,极有可能有人会偷渡成功。哪怕只有一例瘟病患者进入多尔骨梦城,我们所做的一切防御都将功亏一篑。”
莫须山鹰闻言惊出一身冷汗,“是呀!怎么没想到这些呢?可是又如何保证万无一失呢?”
莫须山鹰让莫须钊令人在夜间的时候,在山口燃起火把,将那里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谁从那里经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当阿拉延宗晚上巡查的时候,发现值守的村民在那里打盹儿,并没有及时发现他的到来。
阿拉延宗想到,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长期值守定会懈怠疲乏,纵然这里夜间亮如白昼,若没有人及时发现偷渡者,那关口守卫以及简单的路障也如同虚设。
怎么样才能在守卫即便疲倦的时候,也没人能够通得过呢?
阿拉延宗抬头望去,巍峨高山陡峭,更是高耸入云,人们不可能从这高山上翻越过去,除非这个山谷……除非没有这个山谷!这里也是山体就好了。
对!堵死它!
将山谷堵死,便没人能过得去了。
看一看宽度不足五十米的山口,阿拉延宗有办法了。
他又看到了山口西边不远,为他打算建造房屋而码放的砖垛。哪些砖都可以建造十几间房屋,在这个山口垒上一堵高墙,足够了。
心念至此,阿拉延宗急忙赶回老村长家的大院儿,叫醒还在被窝中的莫须山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莫须山鹰一拍大腿,“这个想法太好了!省得几十号人昼夜把守在哪里,弄得精疲力竭,还不一定把守得住。如果那高墙垒起来,只需派少许人在那看住就行了。只要没有人破坏,完全可以阻挡住想从这里通过的人。”
事不宜迟,第二天老村长便招集了二百余人,几乎全村健康的成年男子全到了,带着工具在山口砌起墙来。
人多力量大,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一道十米高墙便垒成了。要想从这里进入山口,除非他飞过去,或者是有卓越的轻功。
看看这堵高墙,莫须山鹰总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安排了几十个人日夜坚守,晚上依然灯火通明。这样,守夜人即便是打个盹儿也无大碍。
当看到那堵高墙将去多尔骨梦城的路挡住了的时候,那批流民算彻底死了心。只好向老村长表示,如果村里愿意收留他们的话,就暂时住在这里。如果不愿收留,他们将折回南方,另觅落脚点。
老村长莫须山鹰给出的答复,是去是留遵从他们自己的意愿。留下来管吃管住,走的话送盘费干粮。
多数人留了下来,只有个别人离村而去。
留下来的人是不愿意再颠沛流离,而离开村子的,是因为他们又看到了有病患死去,这个村子也不安全。
抱有同样的心理,又有村民拖家带口离村南去。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虽然平时大事小事村民都对老村长言听计从,但是在生死考验时很难保持一致。
平日里那慈眉善目,总是喜笑颜开,神情开朗的老村长,这段时间一直带着抹不开的忧愁神色。
他的这个决定,虽然能够保住多尔骨梦城免受瘟疫的传染,但是莫须靠山屯的村民将承受莫大的损失。
望着那山口的高墙,莫须山鹰忽然想到,这高墙只能阻挡那些怯懦者,如果有强者前来硬闯的话,有可能是阻挡不住的。
阿拉延宗知道了他的这个忧虑,心里也是一惊,于是他便从老村长家里搬了出来,住进了山口旁临时搭建的窝棚里。
他要亲自在这把守。
白天他给患者看病,到了夜晚,他和那些守卫者一同值班。当然,这并不耽误他利用晚上的时间打坐练功。用他那极其敏锐的听力,闻听外面发生的一切声响。
其他的守卫者也可以睡上一会儿。
乌拉之桃得知他夜间去山口了,也执意要到这里来陪伴他。阿拉延宗拧不过她,便专门给她搭建了一座帐篷。
那安拉小二闻听之后也要前来,阿拉延宗便让他与自己住在了一起。
莫须山鹰见三人都来山口把守,非常感动,表示等疫情过后,第一时间为他们重新准备砖瓦,尽快将新房盖起来。
阿拉延宗表示,早些晚些无所谓,而最欣喜的却是乌拉之桃,那安拉小二并未置可否。
采取的这个垒墙堵山口的措施,确实起到了作用。
又有几批流民来到了莫须靠山屯,看到道路已经被封堵,便打消了去多尔骨梦城的想法。
可村子里已经容不下他们,怕染瘟病,村民家是没人愿让住的。
现在适逢夏季,野外夜间也不冷,很多流民便在村外住了下来。等到白天的时候,就去喝老村长安排人熬的米粥。
流民越来越多,老村长家的粮食下去的很快,就连村中其他村民的余粮也越来越少了。庄稼没有成熟,秋收的季节还没有到。吃饭成了问题。
这已经产生了粮食危机!
阿拉延宗建议老村长动用库存的鱼干为流民充饥,还可以组织一些健康的渔民去海里打鱼。毕竟这个疫情要持续多久谁心里也没个底数,一旦没了食物裹腹,必然引发骚乱,那个时候将再难以控制。
老村长再次采纳了他的意见。每天有十几个人出海打鱼,总能补充一些食物,这才让那些流民稳定了下来。
但是这流民还是越来越多,他们之所以待在这里不走,是因为他们知道南方的疫情更为严重,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甚至原先莫须靠山屯的村民出村以后,向南走了没有几天,便又重新返回了家里。
在所有村民和流民中依然有人发病,阿拉延宗除了坚持治疗之外,也别无他法。因为那些预防的方法,在以食物裹腹充饥是唯一的目的的情况下,很难有效实施。但他一直在尽力而为。
忽然有一天,阿拉延宗在为一名病患复诊之后走到街上,便听有人远远地招呼他。
“延宗大哥!延宗大哥,原来你在这儿,终于找到你了!”
一声银铃般脆生生的喊声传来,阿拉延宗是那么的熟悉,勾起他久久不能忘怀的记忆。
寻声望去,一道青绿色身影闪过,就像一朵五彩祥云飘来,瞬间就到了他的面前。
那金色的麻花辫,闪烁的银耳环,还有那精致的五官,婀娜矫健的身影,像小兔般欢蹦跳跃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个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但却深深印在脑海中的倩影却是如此深刻,现在又出现了。
不是藤野之兰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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