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知春今天虽然上班,不过工作室上周末除了正常的节假日调班之外又多上了一天班,所以夏光从明天开始放假,一直到四号,整整四天假期。
她下班前接了个电话,回到家后没多久就有人登门拜访,赫然是远冬的几个员工。姜小小等人带了一大堆零食,以及一份礼物上门,姜小小说这些是钟总安排的,因为钟离没办法回来,所以特地嘱咐他们来送元旦礼物。
简知春知道钟离近来很忙,因而还有些惊讶,这个曾经整天觉得世界无趣的男人,竟然会准备了这一步。不开心是不可能的,不过她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便邀请其他人坐会儿把零食分一分。
姜小小他们只在上次圣诞节来过钟离的家,这次带着“皇命”前来慰问“皇后娘娘”,算是公差,也没有矫情,快快乐乐地坐在沙发上吃零食。不过他们和简知春实在没有多少接触,还有些紧张,一个个就把工作室里的那些趣事还有钟离过去的“行为”说了个遍。简知春是好听众,没有半分不耐,这也让小小他们放松了许多,不自觉地想要抱紧“皇后娘娘”的大腿,这样子将来钟离看在简知春的份上肯定不敢多为难他们。
他们没有在钟离家久呆,小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告辞了,留下简知春一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钟离很忙,没时间回来,所以只能差人送礼物。她原本还想要和他说关于秦由的项目,想了想,打算再等一段时间。
礼物在茶几上,她拆开包装盒看了眼,是一条项链。项链上有一颗小小的吊坠,好像是一片半融化的雪花,雪花另一半是水珠样子,挺好看的,小巧别致。她轻笑着,想要戴起来,忽然来了一通电话,是她妈妈。
简母的声音中气十足,将简知春的耳朵给震得发疼,自从赔钱这事解决之后,她们也好久没有联系过了,只从朋友圈上的照片里看得出,简母和简知春弟弟又去了哪儿旅游,过得潇洒恣意。简知春虽然懒得管简母和弟弟在外面玩,这么久没联系也是有几句话想说,“四川那边最近天气也降了下来,你们俩注意防寒。”
简母愣了下,下意识道:“你今天脑袋被门撞了?”
难得生出的一点儿柔情被尽数掐灭,简知春安静了几秒钟,冷了下来,简母却像是发现八卦了一样,“不是被撞那就是恋爱了?男朋友帅不帅,家里有钱吗,能不能让我和你弟弟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简知春拒不回应,简母没有办法,也懒得再细问。简知春颇为奇怪地问了句又没钱了?简母顿时忘记了刚才的话,笑眯眯地回答她本来定的是邮轮的普通房,她想升到商务舱。果不其然,一旦打电话就是有事。她转了升舱的费用给简母,之后看着卡内余额,认真想了想。
兼职费加上之前钟离各种奇奇怪怪给她发的红包,也不是个小数目,而她从借钱到现在,她好像都没有还过钟离钱。她把卡里的钱转了大半给钟离,留了言“第一期债务”。
简知春晚上要去广场卖气球孔明灯等玩具,今晚跨年夜,有许多人都会去秋水广场看音乐喷泉,然后一起倒数。好些日子没有卖东西了,好在业务依旧熟练,她花了半小时就整理好了东西,并且运到了秋水广场。
八点左右,秋水广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人在平地上滑旱冰,旁边的台湾美食一条街也挤满了人,还有不少学生和游客,正在这里拍照打卡。简知春占了个好位置,一直都有人来买东西,她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到了十点十五才空闲了下来。
远处高楼大厦亮起了灯光,上边的图案时刻在变,一边宣传江城一边欢乐跨年。音乐喷泉九点半到十点半,十点半开始烟花秀,因而这会儿人最多,摩肩擦踵,好不热闹。远远看去是一片人海,随着四方光芒而涌动流转。
秦由想要和简知春一起跨年,只是简知春拒绝了,这会儿也发来消息,祝她新的一年快了。简知春看了眼,没有回复,她认真地看着这么多人,感受着许许多多一同跨年的热闹,可某人现在却还在忙于工作,昏天暗地的画设计稿。
简知春想,这一年又要结束了。
风里回荡着所有人的喜悦与激动,万家灯火,万里星河,在天地之间相互映照。一个发光球落在了她的脚上,她向后看去,一个小男孩儿跑了过来,她笑了笑,捡起球递给了男孩儿。小男孩儿奶声奶气地说了句谢谢姐姐,简知春目送他远去,然后转过身,于是见到了十米之外,人群中的那个人。
“嘭”的一声,第一个烟花绽放,五颜六色的火光在空中成花朵一样绽放,简知春蓦地笑了出来,对面那个隔着距离的人停住,故作矜持地走了过来。烟花绽放的光芒把每个人的脸都照成了彩色,简知春感觉到了一种很是奇怪的情绪,她看着钟离走进,走到她面前。
“你不是今天还要出差吗?”
钟离微微低下头,“我有东西落在这里了,临时回来一趟,就想着难得跨年夜,来看看你。你刚才手机为什么没回复?”
简知春“噢”了声,“晚上有些畅销,太忙,没注意,就看了眼屏幕没有打开手机。”
钟离松了口气,天知道他看见那个“第一期债务”的转账时立刻慌了,还以为这是什么讯号,连忙坐了最快的高铁回了江城。他回到家后没看见人,猜着简知春不会放过跨年夜,肯定会在人多的地方卖东西,果然没有猜错。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钟离脸色不太好,还冒了两颗痘,这对一向注重仪表的钟总来说实在有些反差。静默了会儿后,钟离支支吾吾地问她喜欢礼物吗,简知春的眼睛仿佛盛着光芒,她淡淡回了句不错。
钟离随之奇怪道那为什么不戴。
他回家时发现了项链还在茶几上,这才有了这个问题,简知春说不出话来,钟离便一副“你真懒”的表情,然后从口袋掏出了握了很久的项链,坦然又紧张地走到了简知春身后,想要给她戴上项链。
简知春没有拒绝,嘴角一直我上扬,假装感受不到项链上的温度。
烟花开得绚烂无比,在秋水广场的另一边,路微微战战兢兢地陪着谢之臻在这个角落看烟花秀。她一直觉得自己今晚要被打,所以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然而谢之臻一直没动手,实在让人惊疑不定。
她等阿等,只能看见谢之臻的侧脸,看着他白皙的脸颊,好看的鼻梁和眉头,真好看,不愧是她看上的人,路微微心想。
谢之臻察觉到目光,轻声问道:“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路微微脱口而出,“你真好看。”说完她又后悔了,自己最近好像一直游走在闯祸的边缘。
谢之臻的喉结若有似无地动了动,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没有说,良久,谢之臻轻轻点头,算是回了一句知道了。
他们继续观看表演,有孔明灯晃晃悠悠地飞上了高空,有很多人在上面写上了愿望,想要将这些愿望告知上天,祈祷实现。有一盏孔明灯上只写了一个名字,笔锋如刀的“骆西西”三个字。
这盏孔明灯下,是一个穿着厚厚棉衣戴着眼镜的高个男人所写,男人放完之后目光一直追寻着这盏灯。没人注意到,在这个男人西南五十米处,有一个人孤独无比的站在人群之中,抬头看着烟花,看着孔明灯,似乎从某一个角度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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