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风凛冽刺骨,却凉不透热情高涨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色彩,有欢呼声,也有凝望期许。
诸葛刑云能感受到这种氛围,瞧着身边一脸憨厚的元宝,对于他的问话只能付之一笑。
输赢对于众人来说都有着种种期许跟意义,诸葛刑云却不一样,因为他身负太多,突然有那么一丝丝的伤怀。
他想起了当日天山之巅的秋闱大考,想起了不顾一切寻找尊严的自己,可结局却是凄惨落幕。
众叛亲离,无家可归。
“小师弟,你怎么了?”或许是元宝感受到了什么,脸上洋溢着的热情也渐渐消散。
诸葛刑云微微一笑,以深呼吸释放掉内心的惆怅,挤出个笑容道:“没什么,看比试吧。”
楚建华先是微微抱拳,神色坚毅,不吭不卑地道:“樊师弟,师兄去年险胜,今日再次相逢,还望指教一二。”
樊陌神色阴冷,就像这寒冬的冰雪,目光炯炯地盯着对立的楚建华,虽然他话语温和,但听在樊陌耳朵里,却是尤为的刺耳。
“师兄,请!”
同样是抱拳以礼,但樊陌语气过于生硬,或许是不善言辞,也可能是对于失败的不甘。
这一战似乎更有看头了,大战一触即发,连常年不断的风雪,似乎也慢慢静止,为这场对决而却步。
霍建华振臂抖动,掌中的剑鞘便迎风而起,在他身形俯瞰而去时,剑光忽闪,转眼间,左手握剑犹如驰箭般迅疾而去,所过之处积雪飞溅,留下一道深深的沟痕。
“哗啦!”
空中的剑鞘方才落地,楚建华的身影却已经在樊陌身后,一滴鲜血落下,又被深深埋进了积雪之中。
全场围观者凝神静气,举目而望却看到鲜血是从樊陌腰间流出来的,是霍建华反剑划出的伤口。
而樊陌手中的剑,不知何时也已经出鞘,由腋下朝后刺出,没入了霍建华肩头。
两人的速度都非肉眼所能及,也就相交的刹那间,楚建华身形急转,不顾肩头刺入的长剑,反手一掌拍在了樊陌肩头。
樊陌肩头吃痛,身子猛然飞出,落地的时候身子猛然凌空旋转,虽然安稳落地,却也踉跄两步。
擂台之下,众人目瞪口呆惊心不已,等反应过来才为楚建华拍掌叫好,可这一战才刚刚开始,胜负还很难预料。
稳住身形的樊陌,瞳孔猛然收缩,手中长剑竖于当胸,左手轻掐法诀,只见周围剑气凝结,突然交错纵横,脚下积雪也凌冽升起。
“这是惊鸿一剑?”人群中一声诧异之声,引起众人的共鸣议论。
樊陌置身剑气纵横间,长发飞扬衣袂飘飘,犹如剑神一般傲世万物,俾睨天下。
楚建华微微皱眉,虽然神色凝重却也不慌不忙,突然脚踏方圆,顿时身上真气流转,形成一道罡气罩钟旋转于头顶,散发出极其强劲的罡正之风。
诸葛刑云距离稍近,被罩钟之气吹的胸闷气短,不由得后退几步,才沉息缓神。
樊陌蓄势凝结的万道剑气,就犹如一道惊鸿般夺声而出,像是飓风席卷掀起了漫天飘雪,将整个擂台笼罩,遮蔽了众人视线,众人被剑气逼得步步后退,全都惊心动魄面露余悸。
“轰轰轰!”雪卷残涌中三声钟鸣之声,如同涟漪一般扩散开来,音波一圈又一圈,震的漫天飞雪起起伏伏,也震的众人耳鼓作响。
场面一度超乎了想象,就连二位长老也面面相觑心生担忧,可比试期间不得出手干预,只能眼巴巴等着胜负结果。
“啊!”
一声怒吼从漫天飞雪中传出,震的众人心神慌乱,却都聚精会神关注着即将决定性的胜负。
随着风雪散尽,两人的身影映入众人视线,他们谁也没有动,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铁木,站得笔直。
楚建华看上去比较狼狈,破衣褴褛伤痕累累,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血丝顺着剑尖一滴一滴渗入泥土,神色却坚毅的如同一块钢铁,不卑不亢腰板笔直。
樊陌看上去虽然好上一些,但头发凌乱双腿微微颤抖着,眼睑低垂竟然流有一丝血迹。
突然“哇欧”一声,樊陌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然后身形摇坠倒了下去,眼睛里却有着深深的不甘。
欧阳华惊呼一声,身形闪过人群,眨眼间便上了擂台,用胳膊将樊陌拖起来,把一颗丹药塞进他嘴中,然后催动真气让他咽下。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樊陌才轻轻睁开眼,看着欧阳华埂咽着道:“师父,对不起,又让您失望了……”
欧阳华摇头轻叹:“只是同门切磋,胜败乃兵家常事,又何须如此执着,你呀,好胜之心太强。”
樊陌或许是有所悔改之意,侧面看向浑身狼狈的楚建华,居然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楚建华只是微微点头,才拖着狼狈的身子走下擂台,越过人群,再没人的地呕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地靠在墙上,自嘲着摇头苦笑:“又是何苦呢!”
两败俱伤的结果令人始料未及,虽然明面上是楚建华胜了,但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至于接下来的比试,是否能够继续都还未可知。
“年轻人,还是好胜心切。”程一峰看着楚建华没落而去的背影,深深叹息一声才走上擂台,一脸歉意地道:“老夫管教不严,还望师兄勿怪。”
欧阳华虽然心有不畅,但刀剑无眼,也只能怪自己的徒弟技不如人,摆手道:“罢了,罢了。”
“接下来的会试,切记点到为止。”掌门师尊的口令,也是避免师兄弟之间有所伤残,从而伤了同门和气。
诸葛刑云被之前的场面有所震慑,直到此刻才醒过神来,摇头道:“只是一场比试,何必搞得如此场面?”
“小师弟,你可别手下留情哦!”莫小菲真假难辨地说了句,然后悠哉悠哉地上了擂台。
尽管诸葛刑云心里泛着嘀咕,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反观台下的看众少之又少,想来对于这场毫无悬念的对决毫无期待。
倒是元宝一脸热情高涨地高声呐喊着:“小师弟加油,小师弟必胜……”
“你个憨货,他要能赢我吃屎……”
“就是,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想吃屎,弄得元宝缩着脑袋犯嘀咕,诸葛刑云也甚是无语,若不是实力悬殊,真想让这伙人吃个够!
莫小菲却笑得前俯后仰,指着诸葛刑云道:“你瞅瞅,你得多不招人待见啊。”
诸葛刑云想张嘴上去咬她一口,翻着白眼道:“小茄子,别得意!”
莫小菲目光一寒,冷冷地道:“你说谁小茄子呢?”
诸葛刑云可不怂,一副倔强的样子道:“说的就是你,不服你来打我啊……”
莫小菲上去就是一脚,但诸葛刑云早有防备,身子突然一拧,这一脚踹了个空,莫小菲还险些坠下了擂台。
嚷着要吃屎的一伙全都傻眼了,一个个生怕莫小菲一个不小心掉下来,那他们可真的要遗臭万年了。
莫小菲在擂台的边缘摇晃了几下才站稳脚跟,转身盯着诸葛刑云,像是看猴一般瞧了又瞧,道:“你小子好心机啊。”
她还以为诸葛刑云是故意激怒她,好寻找可乘之机。
可诸葛刑云只是单纯的欠揍一说,不带那些花花肠子,稍显得意地道:“谁跟你心机了!”
陆道友站在台下看的早就不耐烦了,嚷嚷着:“你俩倒是动不动手?不动手就滚下去!”
莫小菲撇了他一眼,随即吧唧了几下嘴,对诸葛刑云道:“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认输少受点罪。”
诸葛刑云却冷“哼”一声,道:“头可断血可流,认输那是怂货的行径,我可不像某人。”
他这话分明意有所指,将台下的孟飞气的脸色铁青,恨不得上台去踹烂那一张嘴,冷冷地道:“莫师妹,看你的了。”
莫小菲也收敛起笑容,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根绳索模样的东西,却忽然一抖,竟然就伸的笔直。
诸葛刑云从来没见过这种武器,细细瞅了几眼,才发现是钢铁制成,而且分为九节,每一节都有环扣,竟然可以软硬并用。
“你也没个兵刃?”莫小菲微微蹙眉,然后瞧了眼台下,对元宝道:“小胖子,把你的斧头给他,正好用来劈柴。”
诸葛刑云彻底被激怒了,这种嘲笑一次就够了,竟然成了她的口头禅,一把接住元宝扔上来的小斧头,怒目寒星地道:“你够了。”
莫小菲却掩嘴轻笑:“还急了,姑奶奶不欺负手无寸铁之人,现在你可小心了。”
她话音方落,挥手间掌中的九节钢鞭便朝着诸葛刑云迎头卷了下来,来势汹汹丝毫不留情面。
诸葛刑云虽然心惊,但丝毫不曾慌乱,看了眼手中的斧头,迎着九节钢鞭就砍上去。
“哗啦!”
一串火花从头顶飞溅,莫小菲轻“哼”一声,似是脚下生风一般,猛然栖身而上,一脚踹在诸葛刑云的胸膛上。
她这一脚着实不轻,诸葛刑云的胸膛犹如被大锤砸过一般,双脚贴着地面滑出数步,若不是借用腰力稳住身形,只怕会被踹的倒飞而出。
虽然稳住身形,但诸葛刑云体内仍旧血气翻腾,喉咙猛然一甜,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莫小菲微微一愕,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有点货。”
诸葛刑云握紧手中的斧头,死死盯着莫小菲,道:“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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