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清被阮沐恒说的一愣一愣的不知该回答些什么。
看着发愣的沈穆清,阮沐恒微微一笑道:“如果觉得累了便说出来,本王带你回府休息,不过是小辈们的婚礼,你没必要一直在这儿坐着的。”
沈穆清像一个听话的乖巧小孩一般点了点头道:“是有些累了,回吧。”
谢侯府
刚刚回到侯府的谢凉礼看了眼一旁的石榴树,慢慢移步到树旁,一声不发。
管家见状急忙跟过去道:“小爷,您回来了?那边送了这几个月的账本来了,您之前买的白府家夫人倒卖的那几家店铺现在也都运作的越来越好了。”
谢凉礼仿若没听到一般没有回答管家的话。
管家仿若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谢凉礼,继续话道:“白府当时变卖的家产今天小顺子也已经全部赎回来了,爷您看是留在库房里还是放到咱收购的聚宝斋高价变卖。”
谢凉礼这才有了些动静道:“那只金钗子也赎回来了吗?”
“回爷的话,这几日您忙没能给您说,那只金钗子早在白府嫡小姐出嫁那日便赎回来了,只是有了些破损,上面的流苏吊坠脱落了两条。”
“派人修了吗?”
“回爷的话,已经在修了,金师傅说得过个两天才能彻底修好,因为金钗子的料子不是很好找,这两日才找到。”
谢凉礼点了点头道,赎回来的那些东西让库房找几个漂亮点的大箱子稍微打包一下吧。
“是,这就派人去安排。”
谢凉礼摸了摸眼前的石榴树,苦涩一笑道:“这棵石榴树,今年没有结果吧?”
“结了的,只是今年结的少,爷没看到,去年结的太多,压坏了枝子。”
谢凉礼点了点头道:“那些个店铺,都写的是白诺一的名字吗?”
“是的爷,全都按您的吩咐办的,这两年店铺的盈利已经在慢慢恢复了,最起码不会像刚买来时的那几年严重亏损了。”
“好,今夜将账本,店铺和赎回来的那些东西送到我房里来吧,顺便将谢侯府的宅证也送过来吧!”
“是,爷。”
谢凉礼漫无目的的回了房间,谢侯府虽然还依着谢侯的名讳,只是早在两年前谢侯便已经仙去了,只不过为了敬重谢侯,府上一直没改名,谢凉礼也没有封官授爵,外面人见了他也还是礼貌的问一句,谢侯一切安好否。
看着空荡荡的侯府,谢凉礼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能留给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你在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可以稍微开心一点。”
沈穆清最终还是缠着阮沐恒将她送到了八王府,刚进府里沈穆清就迫不及待的喊着阿姐,她现在真的挺怕白诺一出事的。
毕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她唯一能靠的也就是这个与生俱来的贴心小姐妹了,如果她也跟着出点什么事,她或许可以全心全意寻找回去的方法,但终归还是放不下的。
“阿姐在这儿呢!怎么了,你不是去二妹妹那边了吗?怎么夜里又到八王府了。”
直到听到白诺一的声音,沈穆清才算稍微松了口气。
“阿姐,你今日可好些了,身上还难受吗?”
白诺一微微嘟了嘟嘴,看着沈穆清道:“身上舒服多了,这药是你研制的吗?喝了倒还真管用!”
趁着沈穆清和白诺一聊天,云谏慢慢靠近阮沐恒道:“这场任务差不多该结束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兵种,那边也已经动手了,再过两天谢凉礼就已经成婚了。”
“你那边倒是手快的。”阮沐恒撇撇一笑,没有多和云谏说一句话。
“自然,蓝瞳人天生的占有欲,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心脏是前辈喜爱之人的,我现在早就带她逃离了,这是我对她该有的占有欲。”
“你们在聊些什么呢?”沈穆清不解的看着暗暗较劲的云谏道:“八王爷?您何时回来的?我今天好像一天没见过你。”
云谏见沈穆清主动和自己搭话,心情也莫名其妙好起来,走上前搭着她的肩膀道:“那是自然,本王也不是闲人,小辈的婚典有七哥在就好了,哪需要本王。”
沈穆清了然的点了点头,白诺一今天的心情也莫名其妙的好,尽管她和谢凉礼的聊天很隐晦,但她还是因为他讲的那个故事开心。
原来她做过他故事里的女主角,原来他心里一直有她。
所以她暗暗决定从今天开始,她要好好养身体,不管最后结局是什么样她都要努力的活下去,就因为他今天再三请求他活着,就因为她不能让他的故事里没有女主角。
“好了,既然人都到全了,不如今天我们便趁着这个机会小聚吧。”
白诺一面上带了些血色,满脸笑意的提出了意见,以她对云谏的了解,他一定会请他的好朋友谢凉礼前来用膳。
到时候她就可以在谢凉礼面前好好表演一番乖乖吃饭了。
沈穆清立刻鼓掌同意了白诺一的提议道:“这个意见确实不错!我教你们一个新的吃法如何?火锅你们吃过吗?”
白诺一微微皱眉看着沈穆清道:“幺儿,你又在胡闹了?火锅是什么?是点着火的锅吗?那要怎么吃?”
沈穆清左右思考了一番道:“就是把所有菜和肉放到锅里煮,然后蘸料吃就好啦!”
云谏配合着沈穆清道:“就是大锅乱炖嘛!”
沈穆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是也不是,比大锅乱炖要整齐些,下锅的顺序很有讲究的!说一万遍不如做一遍,咱们现在就动手做吧!”
云谏顺应的点头道:“需要什么食材我派下人去买。”
阮沐恒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发过一句意见,他明白云谏的意思,云谏现在这样帮他无非就是希望他能可怜他,不要彻底的将沈穆清带走。
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他必须要让那颗心脏彻底喜欢上自己,变成清儿的心脏,他没办法去帮助云谏。
“你在想什么呢?夜北墨。”沈穆清眨巴着眼凑到阮沐恒脸前,“我在喊你帮我拿口大点的锅来,你现在可不是王爷,你现在是我的小厨助。”
“厨助?”阮沐恒有些好笑的看着沈穆清,他突然觉得她不是沈穆清的时候其实并不讨人厌。
只是因为沈穆清的那个身份让他从心底厌恶,因为她承载着清儿的心脏,这些年清儿的心脏换了不少人,他已经看的淡了却还是不能接受那些拥有清儿心脏的人。
只是一切都没能如白诺一所愿,云谏竟然出奇的没有派人去请谢凉礼前来。
而谢府,谢凉礼也早已一个人喝的烂醉瘫坐在书房。
如果他当时有勇气去和白诺一说清楚,去和皇上请婚,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可那些都是如果,他没能做到,现在只剩下悔恨。
月光透过窗户纸打在谢凉礼的身上,他好像月光的孩子,在等待月光将自己收走一般,肆意的躺在地上。
“诺一,如果我离开了,你会替我好好活着的对吗?你会照顾好你自己的对吗?”
谢凉礼绝望的躺在地上,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留着。
后天他一定会迎娶上官秀,但绝对不会和她行礼做事,在将她送到府门后,他已经想好了他的死法。
他代替白诺一去死,毒酒带给他的痛苦并不大,失去白诺一的痛苦才是最难忍的。
看着桌上乱七八糟的账本,谢凉礼冷冷一笑道:“你放心,一直害你的那个女人,我不会让她苟活的,后日白府一定会和我一起离开这个国度,到时候你应该就可以开心快乐的活着了,再也不用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伤神了。”
聚会结束,沈穆清喝的烂醉被阮沐恒抱上了马车,云谏拉着阮沐恒的手臂道:“今晚我把她交给你是因为任务,请你不要对她做过分的事,现在这身体里面的魂灵是沈穆清的,你的清儿的心脏在现实,我希望你…”
剩下的话云谏没有再说,他只是希望阮沐恒可以做到,但并没有办法去阻止阮沐恒,这个任务世界是阮沐恒的,他不想沈穆清的魂灵收到一点伤害。
阮沐恒只白了眼云谏没有理会便上了马车。
白诺一站在身后将云谏所有动作和事都看到了眼里。
“王爷,有件事妾身不知该问不该问。”
云谏释怀一笑道:“不用问,本王和你一样,是个可怜人,好了,今晚都累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旁的事要做。”
白诺一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话。
只是如果那天晚上她知道明天的事是听谢凉礼的喜帖,那么她宁愿这一夜都不去合眼。
第二天清晨,白诺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只是一大早就开始梳妆,心里莫名的慌张感让她害怕。
“王妃今日醒的这么早?”丫鬟有些惊讶的看着白诺一,“药房里的药还没有煎好呢!您先等等,一会膳食就该传上来了,今日的膳食都是按照昨日谢世子送来的食谱做的。”
白诺一面上带着笑意道:“他特地为我准备了食谱吗?”
“是的王妃,只是做起来有些麻烦,还得要王妃稍等。”
“没关系,我不是很饿,想出去透透气再吃,让厨房慢些做就好了。”
“是王妃,奴婢这就交代下去。”
“去吧。”
白诺一刚想出去,却与急忙跑进来的婢女撞了满怀。
“王妃,王妃,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着急过来宣您到前厅。”
“前厅?这个时候吗?”白诺一不解的皱眉看着婢女到。
“是,王爷在前厅等着您呢!”
尽管白诺一不知道云谏找她什么事,却还是知趣的点了点头道:“好,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刚刚到前厅,白诺一便被眼前一身大红色喜衣的人震惊了。
“这是?”
她以为是太子府派来道喜的人,忙不迭的上前斟茶倒水道:“这两日辛苦你们了,喝些茶水吧!”
她看了眼云谏道:“王爷,给了赏钱了吗?”
云谏并没有去提醒白诺一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只是顺着她去做,他知道,这个时候她做的越漂亮她最后就越难受。
“没有。”
白诺一忙不迭的回身道:“来人,去拿些赏银来!”
白诺一说完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叫住丫鬟的脚步道:“对了!派个人去七王爷府,幺儿她不知道这些礼节,别失了规矩,告诫她别忘了照顾好客人给人赏银。”
来送请帖的人万万没想到自己可以得到八王妃这般礼待,忙不迭的站起身行礼道:“属下多谢王妃好意,赏钱我们就不敢拿了。”
白诺一不解的看着穿红衣的人道:“怎得不拿?这可是好彩头。”
穿红衣的人为难的看着白诺一道:“王妃莫不是记错了,道喜的人才能收这赏钱,我们是来送喜帖的,收了这喜钱回去主家是要责怪的,再说,也不合规矩,我们送喜帖不给您东西就是罪过了,怎么还敢收您的东西。”
白诺一的手僵硬的悬浮在半空,像是一个耳背的老太太,侧过身道:“送,喜帖的?”
话音落,一股委屈的感觉就涌上心头,但她还是强装镇定道:“是送喜帖的啊!瞧我,这几日病糊涂了,来人,把赏钱收下去吧。”
云谏一直坐在一旁像是看小丑一般看着白诺一,慢吞吞道:“原来这就是白府嫡小姐的教养,本王还以为你能将这事处理的漂漂亮亮的呢!现在竟然连道喜人和送喜人都分不清了。”
白诺一尴尬的退到一旁道:“是妾身莽撞了,没有搞清事情状况。”
红衣人对视一笑看着白诺一道:“王爷,王妃娘娘,既然喜帖已经送到了,那么我们就不叨扰王爷和王妃歇息了,还请王爷王妃明日一定要到场祝福我们家主和上官小姐,我们在这儿先代世子谢过王爷王妃。”
白诺一愣愣神,几乎脱口而出道:“世子?是哪位世子?”
云谏冷眼看了眼可怜的白诺一,喝下了半口茶水道:“夜国只有一个世子爷,便是谢侯府的小世子,本王的好兄弟,谢凉礼。”
云谏的声音带着回音回响在白诺一的耳朵里,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是失鸣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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