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发泄完,萧靖宇将随身带的酒囊解下,烈酒在尸体上,用火折着点燃。
随着青烟冒起,尸体在火焰中化成灰烬。
夏秋脚踝肿起,陆庭修将她拦腰抱起,疾步下山。
萧靖启呕吐完,直接坐着大雕将乔碧微送回城里医治。
乔叶微受伤不浅,萧靖宇只得扶着她下山。一路上她没有说话,可也没再流眼泪。
凤余淮死了,一切都过去了。
这就像一个结,突然就解开了,释怀了,也彷徨了。
以前她只为报仇活着,现在仇报了,而这漫长的人生突然没了方向。
“没想到你除了武功好,连打怪的本事也这么厉害。”见她受伤的脚不停渗着鲜血,萧靖宇蹲下身撕下衣摆,替她包扎伤口。
乔叶微低头看着他,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对不起,是我鬼迷了心窍。”她知道他不是屈萧,却还是忍不住靠近他。
“没事,我也没放在心上。”萧靖宇笑容豁达,麦色肌肤衬的牙齿很白,“多一个朋友也不错。”
他蹲在地上将后背露给她,“你行走不便,不介意的话我背你一程。”
乔叶微站着犹豫了会,然后弯腰趴在他身上。
一路上,两人都挺尴尬的,谁也没有说话。
陆庭修担忧夏秋的手,很快到了山下的休息营帐。他翻来覆去检查她的身体,怀疑道:“它咬到你没有?”
夏秋也自己摸了通,“应该没有吧。”
说完自己也不放心,幸好包袱里常备驱瘟丸,赶紧服了两颗压压紧,然后给陆庭修也喂了两颗。
陆庭修给她脚踝擦药酒,虚惊过后的他秋后算账,“你胆子不小啊,竟然独自去找凤余淮。”
夏秋委屈极了,“我哪知道会撞上它,还以为是普通的小毛怪。再说,我有给你们留暗号的。”
山林莽莽,谁能看她留的暗号,若不是祭伺心灵相通,加上驭月的笛音飘得远,她今天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知道错了。”夏秋脸上笑嘻嘻的,“而且,你不是来保护我了嘛。”
陆庭修满脸黑线,她就作死吧!
不管怎么说,凤余淮的死让夏秋卸下心头大石。早在几个月前,由官府牵头民间组织的诛尸队,已经彻底将霖县周边的尸怪清除干净,这几个月也没有爆出尸乱的消息。
所有的人都以为傀儡尸消灭了,只要她跟二乔还坚信,凤余淮没有死。
现在她死了,纠缠夏秋的恶梦就此消失。只要解开绝情蛊,她就有新的人生。
“陆大人,你替我开心吗?”夏秋抬头望着陆庭修,眼睛透着柔光。
这种乖巧的模样,是夏秋从未有过的。陆庭修突然心头一暖,低头吻住了她。
“咳。”背着乔叶微下山的萧靖宇,瞧着小夫妻恩爱的样子,不由清咳了下。到底是年轻啊,是恩爱要紧,还是处理伤口要紧?
被抓包的两人有些心虚,对望相视而笑。
夏秋将驱瘟丸扔给乔叶微,“你们两个赶紧服下。”
包扎好伤口,四人打算回城。
来时各自骑马,现在两个女眷受伤不便,萧端宇翻身上马,弯腰将手伸向乔叶微,“不介绍的话,我搭你一程。”
乔叶微神色讪讪,扭头望了脸夏秋。殊不知夏秋已经跟陆庭修同骑,她伸手从身后揽住他的腰,神情踏实安静,丝毫没有注意乔叶微的尴尬。
她稍作犹豫,将手交给萧靖宇。
坐在前头,被宽厚的肩膀包裹着,随着战马的奔驰,乔叶微的心绪逐渐飘远。
回来的快,加上涂老头抢救及时,乔碧微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得知情况的涂老头扔给萧靖启一瓶药,“那尸体在潭水泡了那么久,你还喝了溪水,极有可能……”
萧靖启捂嘴往外冲,“呕……呕……”
想到自己喝的泡尸水,萧靖启足足呕吐半个时辰,将胆汁都吐得干净了,脸色发青的他看到什么都想吐。
萧靖宇嫌他没出息,偷偷踹了他一脚,“你在战场上也算杀人如麻了,被一具腐尸吓成这样,没出息!”
“二哥,那能一样吗?”萧靖启又想吐了。
出去打猎,毛都没打到一根,反而伤了三个女眷。
萧靖启朝陆庭修投去敬佩的目光,“还是十三你厉害,娶了个玩尸的女人。”用笛音控制尸体,那是邪术呀。
说起这个,陆庭修也感慨万分,他也不想呀。
经过一次,萧家兄弟才知道二乔的真实身份,以及霖县那场尸祸的来龙去脉,再看她们三人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这才知道,陆庭修的经历远比边关战事凶险万分,稍微走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
十三目睹父亲薄情,母亲早逝,继母捧杀,他对于情感从不奢望,对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即使后来出人头地,因长相跟才华成为京城闺阁姑娘追捧的爱慕对象。
环肥燕瘦,千娇百媚的姑娘数不胜数,他却未曾动过半分心思,害得他们还一度以为他有特殊嗜好。
据闻,新皇给他赐婚,但凡是三品官员以上未出阁的女眷随便他挑,他直接给拒绝了。
当然,他说的也很好听,说是要以社稷为生,无心儿女之情。
外派西南后,因公事往来多了。他们神奇地发现,他屡屡在信中提及那个胖成球的边陲姑娘,起初咬牙切齿,再后来风向慢慢变了。
他们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十三,动了隐藏以久的真性情。
后来到霖县,他们才断断续续了解十三的糗事,被夏秋曾经的彪悍逗得捧腹大笑。
也对,十三的性格,很适合被霸王硬上弓,要不然一辈子都得打光棍。
萧靖宇拍拍陆庭修的肩膀,语重心肠长道:“十三,凉州的局势短时间难以稳定,趁着咱们都在,你俩赶紧把婚事补办了。”
萧靖启嘴贱道:“弟妹姿色过人,你再不把娶过门,我看着都心痒痒的”
话音刚落,被萧靖宇踢了一脚。
上次婚事办得急促,还被乔凤微搅黄,陆庭修一直心存内疚,想找机会给她一场隆重的婚礼。
回京遥遥无期,他也不想等这么久。
晚上跟夏秋说,夏秋不假思索答应了。凤余淮灰飞烟灭,她也该开启新生了。
睡到自然醒,陆庭修穿戴整齐,见向来早醒的夏秋还在呼呼大睡,他探向捏住她的鼻子,“懒猪,起床。”等会还要在早饭上宣布重新婚礼的事。
这一摸,陆庭修顿时发现不对劲。
夏秋沉睡不醒,浑身冰凉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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