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珊心情愉悦,回到客厅,一派悠然闲适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待着梁妈妈回来。
这边,办公室里,终于等来了物管公司负责人赵经理,一个四十多岁,有些微发福的中年男人。
他拿着公文包,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衫,微微定神,有些紧张地走进会议室,首先因他的迟到,跟在坐的诸位道歉。
“赵经理辛苦了,先坐下喝口水缓缓,大伙儿都还等着听你的报告呢。”梁逸辰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自由讨论结束,准备继续开会。
赵经理坐到位子上,扭开桌上的矿泉水猛的喝了两口,赶紧开口说道:
“梁总,网上那几张照片都是断章取义,并不是事实的全部,我敢保证,兄弟们收费的时候,不会采取他们所谓的,恐吓威胁的极端手段,最多也就是偶尔会存在态度不是很好的问题,这个我应该跟公司检讨,是我没有管理好,才会惹出这么大的问题。”
这个赵经理倒是聪明,一来就先把事情憋清,但是该承担的责任,该道的歉,他一样没落下。
“你先把事情经过说一说,至于是不是我们自己的问题,我自会查清楚。”梁逸辰微微点头颔首,没有急着下结论。
“是这样的,那个小区里,有十多家住户,外出务工了,有几户只有老人在家,有几户一个人也没有,兄弟们去收物管费的时候,要么找不到人,要么老人家便说自己没钱,等子女回来再交。”
起初兄弟们也很理解,这谁家还没有个老人,等就等吧,公司一般是按年收,可是那几家人越拖越久,有两家前两年的都还没交。”
赵经理稍微停顿,喝了两口水,继续说道:
“去年春节的时候,这些住户都回家来过年,兄弟们也想着,尽快把那些拖欠的物管费收回来,也好给兄弟们发一点过年钱,谁知道那几户人家竟开始耍赖。”
“说他们都没有在家住,为什么还要交物管费。而那几户只有留守老人在家带孩子的,更是奇葩,像是商量好的,居然都说,又不是他们住在这房子里,谁住在家里就该谁交,他们在外面挣钱也不容易,凭什么还要帮老人交物管费。”
听到这里,大家都坐不住了,忍不住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纷纷。
赵经理又接着说道:“光是这十几户人家,就欠了上万元的物管费,兄弟们也实在没办法,只好每天都去敲门催收。”
“前几天还理论几句,后来干脆闭门不出,兄弟们没办法,为了自己工资不被扣,只好每天轮流守家门口,等着住户出来,再一路跟着他们,直到他们交费为止。”
“事情就是这样的,那是春节前夕,兄弟们第一次去家里催收物管费的时候,跟住户讲道理,可他们不听,硬说是我们的收费不合理,为什么小区的绿化,保洁还要他们来交钱,这样不该交,那样不该交。”
“有两家人说得特别理直气壮,他们没住为什么要交,听说欠了几千的物管费,情绪很激动,想要抢走并销毁物管人员手中的欠费单,最后跟兄弟们动起了手,看照片应该就是那时候拍的。”
赵经理总算是把事情说完了,他抬起水来,喝了好几口,看向最前边的梁逸辰。
“大家各抒己见,都帮着出出主意。”梁逸辰手指轻巧桌面,沉思着挑眉说道。
“赵经理,那几家住户拖欠的物管费,现在收起来了没有呢?”有人开口问道。
“其它几家收齐了,还有两家收不起来,他们打算赖着不交。”赵经理回答道。
“那还不简单,直接起诉,还怕法院治不了这些市井无赖。”其中一个看起来较年轻的男子说道。
“对,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有人附和道。
林若水看到梁逸辰微微皱眉,似是不太赞同这个方法,她沉思片刻,葱白似的手指离开电脑键盘,开口说道:
“没错,这确实是最有效的方法,可问题是,网上那些吃瓜群众,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在他们眼里,就是我们公司物管人员态度的问题,如果在这个时候起诉住户,怕是不太妥,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激化物管公司和住户之间的矛盾。”
“对,我赞同林助理的说法。”有人开口附和道。
林若水不经意抬眼,看到梁逸辰赞赏的目光看向她,她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赶紧低下头。
“没错,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得赶紧平息网络上那些不实的传言,否则,会有越来越多的小区,要跟我们公司解约,这样下来,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而且还得不偿失。”赵经理亦赞同的跟着说道。
“怎么解决?公开发声明,指责住户的无赖行为吗?还是召开发布会,说有人雇佣水军,污蔑我们公司?可证据呢,我们没有证据啊!”有人跳出来反对道。
“也是,这该如何是好?”有人开口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总不能就一直这样坐以待毙吧?”有人不爽地抱怨道。
听着下面的议论声,梁逸辰挑眉,看向林若水,故意问道:“林助理好像有话要说?”
林若水抬起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梁逸辰,她哪里有话要说,这不是故意为难她嘛,她无奈把头发撩到耳后,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
“估计现在我们无论怎样解决,都会有人跳出来质疑吧?”
“哦,何以见得?”梁逸辰挑眉问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边以旁观者的视角发帖子,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然后一边调查那两户钉子户的社会背景,看他们是否有人在背后撑腰,也看看网上群众的反应,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再决定要不要起诉他们。”
林若水无语,这家伙分明故意欺她不懂,她抬起瓶子喝着水,组织了一下语言,硬着头皮说道。
“我赞成,先按兵不动,如果确实有人在背后谋划,那么他们应该还会有动作。”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人说道。
“对,我也赞同,以静制动,看对方下一步行动是什么。”销售总监附和道。
“没错,俗话说,打蛇打七寸,也许这还只是对方放的***,我们得谨慎些。”人事总监接着说道。
“这么说,大家都赞成,暂时不起诉那两户住户了?”梁逸辰挑眉问道。
下面鸦雀无声,都在面面相觑,没人再说话,算是默认了,就算还有那么一两个,想要靠法律维权的,也不好意思再吭声。
梁逸辰看向林若水,挑眉说道:“看来,我这个赶鸭子上架的新助理,也不算太笨嘛。”
下面有人在掩嘴偷笑,有人在窃窃私语,也有人开始认真审视,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林若水弱弱地瞟了梁逸辰一眼,抿了抿嘴唇,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梁总,您就别取笑我了。”
“林助理还谦虚了呢。”梁逸辰似笑非笑地说道。
刚说完,嗡嗡嗡,桌上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大家先散会吧。”梁逸辰说完,拿着手机回了办公室。
林若水收拾完会议室,刚要回办公室,便看到梁逸辰脸色凝重,急匆匆地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又发生什么事了?
她忍不住担忧地问道:“梁总,您要去哪?”
“家里有点事,我回家一趟,你要跟我一起吗?”梁逸辰着急地说着,完了才发现后面那句话有些不妥,他又急急的补充道:“还是算了,你留在公司,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哦,好,那你路上小心,开慢点儿。”林若水一脸担忧,声音关切地叮嘱道。
电话里,妈妈声音哽咽,轻轻抽泣着说:“儿子,对不起,妈妈好像又给你舔麻烦了。”
梁逸辰问妈妈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哭,一个劲的道歉,
梁逸辰回到家,看到妈妈红肿的双眼,目光呆滞,愣愣的,都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像是哭了很久的样子,莲姨和多多都不在客厅,魏管家毕恭毕敬的站在身旁,脸色有些紧张。
“妈,出什么事了,怎么还哭了?”梁逸辰坐到妈妈身边,担忧地问道。
“对不起,儿子,妈妈对不起你……”梁妈妈只是一个劲跟儿子道歉,却不肯说原因,说着又忍不住红了眼。
梁逸辰实在担心,不好再逼妈妈,他转头看向魏管家,小声问道:“魏叔,出什么事了?我妈到底怎么了?”
“少爷,对不起,是我的错。”魏管家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目光坦然的道歉。
“魏叔,怎么您也……跟我到书房来。”梁逸辰皱着眉头说完,起身向书房走去。
“儿子,是妈妈的错,你别责怪你魏叔。”身后传来妈妈略微嘶哑,带着祈求的声音。
“妈,别担心,您好好休息,我跟魏叔聊聊。”
梁逸辰转头看着两眼泪花,好像突然苍老了许多的妈妈,满眼心疼,柔声说道。
“魏叔,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家里?”梁逸辰斜靠在桌子上,目光清冷的问道。
“是的,少爷,今天下午简小姐来过家里。”魏管家毕恭毕敬回答道。
“那女人,是不是跟母亲说了什么?”梁逸辰眉头深锁,一脸不悦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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