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家的小祖宗有点凶

第369章 不虐啊不虐啊谁虐谁王八!

    
    ——
    曙色将至。
    林一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眼便是一片雪白。
    空气中漂浮着游曳微荡的细沉,鼻尖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病房里无比寂静,窗外热风掀起枝叶,透过没关好的窗缝,顺势钻进来。
    当初冬日里心心念念大夏天的温度,等到窗外热辣的阳光鼎盛,隐约感受到窗边的热流时,她只想赶紧把窗帘拉上。
    她揉了揉眉心,思绪一片空白。
    深处的记忆像是尘封已久,随着她的逐渐清醒而翻涌而至,她记得一向清冷淡然的少年崩溃绝望的表情,记得他发了疯般的嘶吼,记得他跪在地上,无措的看着她,姿态几乎低至尘埃,慌乱的求她坚持住,求她不要睡,求她不要离开他。
    当时流了那么多血。
    她也没法确定自己真的能不能活下来。
    但现在看来——她不但活下来了,她还活的好好的。
    林一羡瞥了眼身侧的茶几,从抽屉里翻出自己的手机,太久没用了,电量早已耗尽,她给它充上电,然后发了十几分钟的呆。
    手机开机,亮屏。
    2019年9月27日,周五,天气晴
    看到这个时间,林一羡猛地睁大眼睛,呆住了。
    林一羡:???
    她居然在这个病房里躺了一年多啊!!!
    女生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坐在床头晃荡着脚尖,随即她下意识的划开微信,在小群里发了条消息。
    贺风徐徐归:爷醒了啊爷醒了!你们在哪儿!
    她想了一下,又扫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掐指一算。
    这个点,估摸着他们在学校上课呢吧。
    于是她搓了下自己的头发,对着镜子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准备出院了。
    她的语气很欢快:等我来找你们啊。
    但很巧的是,她刚打开病房的门,就被一众白大褂摁在了病床上,一脸懵逼的被做了个体检,等到判定她确实没什么问题了,她才被允许出院。
    这么一折腾,都到下午了。
    17年的时候,扬城二职的体育馆还在装修,时隔一年,扬城二职比之前好像更高大上了,装修的都blingbling的,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钱。
    林一羡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去把校服穿过来,免得在这边的学生堆里显得格格不入,就见神色匆匆的徐幼之踩着石阶出现在她面前。
    对方衣袂飘扬。
    发丝剪短了些,垂在肩膀稍稍下面一点的位置,像是高了瘦了些,眸色漆黑微冷,脖颈修长皙白,像一块月光下奶色通透的羊脂玉。
    徐幼之抿着唇,盯着林一羡看了两秒,然后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步伐稍快的领着她走下石阶,往美术教学楼走。
    她的表情还挺严肃。
    “你醒的还真是时候,要是你今天没醒过来,某人就要内疚崩溃到轻生了。”
    徐幼之的呼吸沉重,但不稳,林一羡被她引导着走,闻言,脑海中最后的记忆像是忽然开了VIP切换了清晰度,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心下忽然升起一种慌乱的不安感。
    严谨是个极端的性子,他比常人更悲观,情绪抑郁难控,她是他身边唯一一个被他温柔纵容宠着的姑娘,可她在他面前出事了。
    不仅如此,害她出事的还是他妈妈。
    严谨这家伙。
    肯定崩溃绝望又抑郁。
    他已经在这个情绪里待了一年多了。
    美术教学楼没有电梯,封顶就六楼,六楼依旧是中三电子商务/电子电器3+2专业和单招班,林一羡刚醒,爬楼爬的不太顺畅,没爬两楼就开始大喘气,徐幼之一边带她上楼,一边简单的告诉她现在的情况。
    1.自她手术结束后,医生告知手术结果,说是压迫到了大脑神经,醒过来的时间不定
    2.严谨以死逼着他妈妈向警局自首,以伤害罪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
    3.自她昏迷至现在,严谨选择了住校,性子阴郁至极,他逐渐与人少了交流,大夏天也裹着长袖。
    贺知里黏她,陪着她住校,酥酥被他无情的丢到了徐家照顾,给平时一个人待在大宅子的邹婶解闷。
    班上住宿的男生大部分都分在了一个宿舍,贺知里和严谨同一时间申请住宿,所以愉快的分到了一个宿舍,他某天失眠,凌晨睡不着,撞见那个苍白漂亮的少年迎着月光,指间捏着单薄的刀片,锋利的边缘泛着冷淡的光。
    对方面色漠然。
    半遮的眸底却是压抑着通红。
    灰白月光倾洒,落在对方裸露的手间腕骨上。
    恐怖的疤痕交错。
    利刃划破瓷白皮肤。
    鲜红顺着划下的方向溢出。
    贺知里瞳孔猛地一缩,利落的翻身下床,凭借182的身高,踏着床架,伸手,握住对方指间的刀片。
    那是贺知里真实的被吓到了。
    他紧捏着掌心,漂亮潋滟的瞳色一眨不眨的扬眉盯着严谨。
    掌心被割破,贺知里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五指紧合,沉默着,挤在那片灰白浅淡的光下。
    贺知里冲他很轻很轻的摇了摇头。
    又拿了碘伏和纱布过来,替他在手腕上缠绕好。
    贺知里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毕竟他也有过孤立无援的时候,他知道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的感受有多绝望崩溃,在贺柏离世那天,他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但幸运的是,他那个时候,有徐幼之在身边陪着。
    徐幼之什么话也没说,也没安慰他。
    只是给了他一个可以依赖的怀抱,还有一个可以肆无忌惮释放情绪的肩膀。
    在一切悲痛面前,那些来自外界的安慰只能感动外界,暖意抵不到心底,他的内心依旧一片荒芜。
    贺知里张了张嘴。
    掌心伤口割的很深。
    但他只是简单的止血包扎了下,就过来,僵硬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就像是徐幼之揉他一样。
    这个动作能够有效的安慰到贺知里,所以贺知里觉得,这个动作对严谨来说,说不定也有用。
    严谨僵了一下。
    随后漆黑深沉的眸子,缓缓的瞥过来。
    少年穿着最简单的白色纯棉T恤,指尖收回来。
    他很认真的看着严谨,说:“我和徐幼之,我们都会陪着你,陪你等她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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