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摊主

    
    确实，知道林千雪不是凌城人之后，许西开心得不行。
    如果林千雪是凌城本地人，上学又在凌城，那么毕业之后九成九就要留在凌城了。
    而许西自己要在澜城工作，两个人的缘分估计也就此为止。
    现在知道林千雪不是凌城人，毕业之后的落脚点就有很多的可能性了。
    许西开心地跟苏年道了谢，并且托苏年如果有机会的话帮他多照顾一下林千雪。
    苏年看着正在摆弄手机还贷款的林千雪，最终还是笑了笑。
    林千雪察觉到苏年的笑声，不由得脸一红个，抬起头来问道：“你笑什么？”
    苏年摇头：“没什么。”
    林千雪哼了一声，还完了小额贷款之后，心情也好了很多。
    苏年忍不住问道：“我们都没有说对你有什么要求，就把钱借给你，你就不怕我们让你做什么你不喜欢的事儿？”
    “啊？”林千雪有点傻了：“你们……你们想让我干嘛？”
    说着，她往后缩了缩，抱住了胸脯，警惕地看着苏年，生怕苏年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
    要是苏年不说，她还在很是想不到这一点上。
    现在，她的心里开始慌了，思考着苏年他们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企图，之前的那个人，他果然是想包养自己？
    苏年摇了摇头，伸手拿过了她还没有关上的手机，加了许西的微信，然后随便挑了两张手机里的自拍给许西发过去。
    “诶，你干嘛啊？”林千雪赶紧想要抢过来，结果却被苏年躲了过去。
    许西当时还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发了一大串消息过来。
    苏年懒得看，直接关掉了许西的聊天框，随便扫了一眼，  却看到突然跳出来一条让林千雪去什么地方见面的消息。
    将手机递还回去，苏年说道：“你朋友在找你呢。”、
    “啊？”林千雪拿过手机来一看，气得不行：“你怎么能……你怎么能随便用我的手机加好友？还发我的照片？这是侵犯隐私权！”
    苏年摊开手。
    林千雪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委屈的不行，但是又没有办法。
    紧接着，她也看到了那条叫她见面的消息，脸色不由得变了变，猛地站起来。
    “那个，我……我该走了！”
    “嗯，不送。”苏年掏出手机来，扫了桌面上的二维码：“直接走吧，我结账。”
    “哦。”林千雪说着，再次对苏年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出了麻辣烫的店。
    苏年靠在椅子上，看着林千雪离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这姑娘怎么没跟自己客气？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突然，苏年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身体，穿上外套走出了店门。
    朝着林千雪离开的方向追过去，结果每到多长时间就彻底找不到林千雪的身影了，苏年也不由得摇了摇头。
    正想要回头的时候，苏年就听到了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微的碰撞声。
    轻轻地走过去，苏年就看到另一家汽修商行，厚塑料的门帘，里面还有钣金的声音。
    而碰撞声则是来自于汽修商行外面的角落。
    汽修商行紧挨着凌城建筑大学，但是本身在一个拐角的地方，整座建筑都是分离出来的。
    在商行的周围有一圈空挡，被杂物堆满了入口。
    苏年悄无声息地迈过了入口的杂物，走进了空挡的深处，果然听到了有人的声音，但是却不是林千雪。
    在里面的是四个男人，其中三个身强体壮，其中一个脖子上还带着一颗蛇头的纹身。
    被三个人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瘦小的男人，长相很是猥琐。
    三个人正在对着瘦小的男人拳打脚踢，其中一个人一边打还低声骂道：“没钱！没钱！我叫你没钱！没钱你跟我们赊货？”
    瘦小的男人被打得浑身颤抖，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抱紧了自己的脑袋，蜷缩在一片废弃轮胎里面。
    “行了。”蛇头玩死神的男人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继续打了。
    他看着地上瑟缩的男人，说道：“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还弄不到钱来，别说看不见货，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瘦小的男人听到没有货，突然就爆发出了一股令人震惊的活力。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抱住了那人的腿，大声说道：“骁哥！骁哥！我一定弄到钱！我一定弄到钱！求求你，在给我一点，给我一点！下次我一定……”
    但是还没等他说完，便被骁哥一脚给踹开了，撞在了墙上。
    “下次？”骁哥冷笑：“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你是山穷水尽，没人愿意借钱给你，还欠了一屁股债！下次？下次你从哪弄到钱？”
    “骁哥，我……我可以卖房子！我还有套房子！”
    “好啊。”骁哥颇有些兴趣：“不过我们不要房子，我们只要钞票，看得见的钞票！下次你最好带着现钱过来，把以前欠的钱都给我们还干净了，否则……”
    “是！是！”那人蜷缩在地上，点头称是，浑身颤抖着。
    骁哥哼了一声，带着人便要离开。
    那人抬起头来，小声地问道：“骁哥……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我实在是……不行了！”
    “你要是不行了，我就把你的器官都卖了抵债！”骁哥冷声道：“至于货？没有！”
    三个人离开了角落，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在附近，这才大摇大摆回到了汽修商行里面。
    苏年靠在不远处的墙上，拿下放在耳边伪装的手机，抬头就看到遍体鳞伤的瘦弱男子从角落里走出来，一瘸一拐离开了。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刚才的清静到底是个什么套路，哪能还看不明白？
    虽然知道拓科夫斯基就在凌城出货，程罗也想要从拓科夫斯基这里拿货，但是没想到，这些东西已经散布到了凌城的各个角落。
    汽修商行？还有这种操作？
    以前苏年以为，卖药的一半都在酒吧、夜总会跟会所这样的地方，没想到现在卖药的画风这么清奇。
    不过想想也是，汽修商行这种地方，进货品种繁杂，渠道很多，谁知道什么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想到这里，苏年便发了一条消息给老索。
    老索最近在追查拓科夫斯基和程罗交货的地点，似乎还没有什么进展。
    听说这两个人后来又见了一面，但是他们的戒备心都太强了，老索他们也没有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如果这里的货来自于拓科夫斯基的话，说不定能够顺藤摸瓜做点什么。
    老说倒是没想到苏年居然会发现这么一条线索，看着手机也是愣了一下，随后果断安排了调查。
    放下手机之后，苏年假装什么都没有，揣起手机离开了汽修商行的对面。
    回去的时候他还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刚开始的时候，苏年还以为是林千雪在外面还借了别人的钱，刚才叫她见面的，怕不是催债的。
    现在想想，林千雪那样的人顶了天能花多少钱？许西可是帮她还了七千多的小额贷款，这对于一个大一新生来说，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
    如果还有欠债，那就只能说明林千雪这个人傻到了极点，或者干脆就没脑子了。
    回到宾馆之后，苏年这才沉下心来。
    詹某某的任务自己这一份儿已经干完了，还附赠了一个消息。
    林千雪的事情解决，已经给她加上了许西的微信，剩下的就让他们两个磨磨唧唧去得了。
    他现在关心的还是，怎么保证地摊在凌城的盈利。
    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暴风雪和春节时期的问题，其他的问题，暂时苏年还没有想到什么关键的。
    但是凌城暴风雪，苏年没见过是没见过，也听说过一点。
    一旦暴风雪来临，全城都会被笼罩在大雪里面，甚至能够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积雪厚度一米多都很正常。
    还有春节时期。
    现在城里面不让燃放烟花爆竹，如果是以前的话，还可以趁着过年卖点呲花鞭炮保证营业额，但是现在……
    他想了想，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决定继续考察一下凌城的地摊行再说。
    凌城的地摊行很原始，这是这些天来苏年的感受。
    是的，这个城市的地摊行，还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大多都是老人们在摆摊，地方很随意，方式也很随意。
    甚至很多时候，你拐过一个拐角，在人群中熙熙攘攘里面，突然发现身边就多了一个地摊，上面摆放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凌城的地摊行，似乎没有什么聚集点，卖的东西也都很像是收破烂收上来的。
    瓜果蔬菜都没有，当然也限于季节的缘故。
    但是这些地摊上，无非就是一些旧书，所谓“古董”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苏年随手从路边买了一副墨镜，带上衣服上的帽子，第二天早上就去了凌城最大的商业街。
    当地的人都叫这条街为步行街，其实这条街上并不限制车辆经过。
    步行街的两边是各种各样的商店，而在商店的夹缝里，生存着许多的地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