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着走到了密林外面,果不其然,那些对他们围追堵截的家伙都已经消失了,完全看不到追兵的痕迹了。
但是,和他们暂时安全同时出现的,他们的战马也没了!
“这群该死的家伙,穷疯了么?”艳姬夫人看着已经断了的缰绳,不由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他们自己又不是没有战马,拿走老娘的战马是干什么?”
对此,韩龙倒是没什么想表达的意见,而是背靠在树干上,不断的打着哈欠,刚刚不停的动手,现在发现自己暂时安全了,不由的变得有些困倦了起来。
“快走吧,这里距离阴平不远,到了阴平我等就能好生休息一番了!”
艳姬夫人说完之后就率先找准了方向然后毫不犹豫的往前走去,后面跟着的是一脸倦色的李鍪,拖着一瘸一拐的双腿,动作难免受些影响。
这次艳姬夫人只是给韩龙指明了道路,然后没有搀扶他,也没有多等候他,而是快步的在前面走着,很快,艳姬夫人的身影就从韩龙的眼中彻底的消失了。
看到这一幕的韩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刚刚他的话的确是十分不客气,现在这位艳姬夫人没有直接扭头就走已经十分的客气了,特别是还给他指明了道路,算得上对的起他了!
“吱呀吱呀吱呀…”
就在韩龙感觉有些累了的时候,便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阵吱呀之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在之后,他就看见了,之前已经跑远了的艳姬夫人如今正架着一辆驴车往他这里赶来。
看得出来,艳姬夫人的车技还不错,一辆驴车驾的四平八稳的,然后稳稳当当的停到了韩龙的面前!
“还不快上来,你这瘸子,要是想要一瘸一拐的走到阴平,恐怕西凉都打完了!”
虽然艳姬夫人就是在帮韩龙,但是这张嘴确是一丁点也不客气。
“多谢了!”韩龙的确是有些累了,倒也没有强撑什么面子,直接爬上了驴车。
“喂,你驾车啊…”艳姬夫人看到韩龙爬上来之后就往车上一躺,然后就有些怒了,不过她骂人的话都还没有说出口,韩龙的鼾声就已经传出来了!
“真是一个猪啊!”艳姬夫人被韩龙气的牙齿吱吱做响,不过想到刚刚他一身血腥气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没忍心将他叫醒了。
艳姬夫人驾车,韩龙躺着好生休息,车轮咯吱咯吱的声音伴随着韩龙的鼾声还有驴时不时发出的叫声,倒也是十分的和谐。
两个人都是粗布麻衣,长相乍一看也都十分的平凡,倒也真的像是一对儿过路夫妻一样。
“喂喂喂!”就在韩龙睡得正香甜的时候,他被艳姬夫人给叫了起来,“小子,赶紧起来,到地方了!”
韩龙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的确是一家客栈的门前,周围也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呼~”韩龙晃动着脖子,偷偷将手中扣着的短刀收了回去,“多谢您了!”
“您?”艳姬夫人被这突然而来的敬语给弄的一愣,然后不由的嗤笑了一声,“惺惺作态的家伙,你在这里和某家说这个,是想让某家日后也拉着你么?”
“呃...多谢夫人!”韩龙眨巴了眨巴眼睛,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在伙计的带领下,一瘸一拐的朝着客房走去,留下这个可怜的艳姬夫人一个人在这里看着驴车发呆!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艳姬夫人伸出手指,指着韩龙离去的背影,嘴唇不由的哆嗦,“你心中就没有怜香惜玉的感觉么?你难不成你不知道什么叫良心么?你良心难不成就不会痛么?”
不过艳姬夫人在这里无论如何谩骂,韩龙都不会搭理他哪怕一下,单纯的不想搭理她,或许说,在韩龙的心里,艳姬夫人真的没有他即将躺下的床更加的让他感觉到舒服。
当艳姬夫人气呼呼的将驴车安顿好,然后回到房间的时候,她不知道的是,之前一瘸一拐走进客栈的韩龙,此时已经完全的换了一身衣服,再次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阴平....这应该是阴平郡吧,就是不知道这是哪个县了...”韩龙一边吧唧着嘴巴,一边朝着城门走去,“幸好来之前阿蒙给我好生做了做这里的功课,告诉某家这里的事情,否则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与此同时,之前追杀韩龙两人未遂的将军舔着嘴唇来到了一个山谷之中,看着这个幽深的山谷,他的脸色也变得颇为难看。
“真的不想找这群家伙啊,主要是那群人太过不争气了一些!”那将领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朝着山谷走去。
还没等他完全进入山谷,一票人马就已经将他给围住了,一个个身上的气息彪悍异常,每一个都拿着大刀长矛,围着那将领不停的呼啸着。
被这么一群人围住,那将领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朝着周围的人拱了拱手,朗声说道。
“西川吴班,见过诸位,这里有杨千万首领的书信一封,请求面见雷定将军!”吴班大声的呼喊着,然后手里也同时挥舞着一封信帛。
“杨千万?”一个戏虐的声音从远处传了出来,“怎么,那厮在西川做的太舒服了,还是在西川做的太不舒服了?”
随着这个声音传出来,一个长相十分粗狂的家伙走到了吴班的面前,虽然长相粗犷,身上还穿着很明显的氐人的服侍,但是这气度却是隐隐的有些儒雅的意思,正是这方圆百里的氐人首领,雷定。
雍州这个地方,和氐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许是因为雍州山多,山谷也多,山林也多,复杂的地理位置让雍州的氐人生活的更加的舒服无比了。
而这个雷定就是这方圆百里里最著名的氐人首领之一,当然,这也是因为现在,他实力弱了不少,若是前几年,他也是一郡之地的枭雄霸主一流的。
当初汉中之战初期,刘备派遣麾下大将张飞和马超两人进攻下辩,然后想要在下辩和曹洪所在的大军直接交锋,但是因为益州大军久不经训练和杀伐,连当初的荆州军都打不过,更不要说,饱经战乱的曹军了,所以在下辩被欺负的很惨。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一战刘备大军打的很花里胡哨的。
先是张飞为前部,然后青州人,西川大将吴兰为先锋,然后先锋吴兰再次让自己麾下的部将任夔再次冲到最前面,然后当先锋,再之后吴兰还把路给走偏了。
好好的双管齐下,被吴兰给玩成了三阳开泰,他也变成了和张飞,马超一样的领军大将,这事儿弄得大家都很尴尬,毕竟无论是从身份还是地位,亦或是从能力上来说,吴兰这个西川的降将,都没办法和张飞还有马超两个人相比较。
但是吴兰还真就是这么干了,最重要的是,吴兰这么干了之后,为了大局着想,刘备也只能让马超和张飞两个人多多的帮衬这个蠢货。
张飞脾气暴躁,自然不会搭理他,但是马超最为刚刚加入刘氏的势力,这种命令他是没有办法拒绝的,最后马超无奈之下,不得不让人从小路跑到了雍州,亲自请了一批人出来,相助速度最快的吴兰。
其中最大的几个势力就是,雍州氐人势力的首领之一,雷定!
雷定直接带着七部攻击万余人然后冲出了雍州,直接冲向了下辩,然后和吴兰开始了对下辩的前后夹击。
一万多兵强马壮的氐人,加上万余吴兰麾下的西川大军,可以说得上是兵力雄壮了,然后围攻一个曹洪,想要将下辩一举拿下之后,在自家主公面前能够扬眉吐气。
结果,天不遂人愿,吴兰就算给了他权利和兵马,最后他还是把事情给玩砸了。
数万大军围攻下辩一个城池,结果两军刚刚交上手,还什么都没干呢,吴兰麾下部将,也是他的先锋任夔就被曹洪一刀给剁了,士气大损的吴兰非但没有修整大军,反而直接让麾下大军攻城,连带着刚刚到达战场的氐人也跟着一股脑的冲上去了。
最后的结果很是美好,不说其他的,就是那吴兰都差点步入了任夔的后尘,让张既设计的有如那无头苍蝇一般蒙头乱窜,然后在士兵最为疲惫的时候,让曹休亲自带人给冲击了一番,万余大军直接溃逃了,拖累着刚刚赶到的马超和张飞,一点刀兵都没有动,就跟着灰溜溜的跑回去了。
然后作为助战的援兵,雷定亲率万余氐人士卒冲击下辩城池,一样是被曹洪和张既给打了个凄凄惨惨,最后安全的回到雍州的,没有多少人,他自己也从一方霸主,变成了方圆百里的一个小首领。
本来在当初马超带领氐人围攻西凉的时候,雍州的氐人势力就被马超坑的很惨,兴国氐王阿贵因为帮助马超作乱西凉,被杨阜和夏侯渊直接算计到了死都没想明白自己哪里错了。
白马氐人首领,几乎可以称得上一方诸侯的杨驹独子杨千万,跟随马超反叛之后,更是随着他驻守冀城,几乎将自己麾下的白马氐人都打空了不说,更是连地盘都丢了,最后沦落到在雍州的地面上流浪的地步,杨千万每次听到马超投奔刘备的时候,都是百感交集,最后干脆也带着残部去投奔了马超,或者说刘玄德。
而在马超离开雍凉之地之后,他们这些氐人就已经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阴平氐人首领强端为首的氐人,虽然和马超关系很好,但是因为地势问题,和他们只是说说笑笑的关系,绝不动手。
另一个方面就是以雷定为首的氐人势力,兵强马壮,而是靠近汉中地盘,可以说得上是马超的天然盟友,然后雷定就被他的这个盟友给坑了!
等到雷定回到雍州的时候,手中也只剩下了残败的兵马,看着老对手强端的一脸狞笑,他只能一脸愤恨的将地盘让了出去,然后将那个跟着他一同逃到了雍州的西川大将吴兰都给扔了出去。
最后吴兰让强端抓了个正着,直接被看了脑袋,送到了曹操的桌案前。
这一点,让雷定和马超的关系也成功的破裂了,马超觉得雷定背信弃义,更觉得雷定抛弃了吴兰,最后导致了吴兰的身死,这就让马超在刘备面前很尴尬了。
而雷定也正好不想搭理马超这个蠢到家的盟友,当初明明说好的,是马超本人和雷定联手,说什么这才是强强联合,马超在前,雷定在后,直接打通汉中到雍州的道路,然后马超再度出现在雍州,帮助雷定当真正的雍州王。
结果呢,雷定家底儿都被打光了,马超连个屁都没放,最后出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只剩下狼狈逃窜了。
这种结果让马超和雷定数年都没想过再联系,哪怕汉中之战曹刘双方打的最焦灼时候,马超和曹操都没想过去联系雍州的敌人还有西川的南蛮一族之人。
当然了,具体原因,曹操是因为他不屑于和异族联手,而马超则是因为他抹不开这个面子,不想再去找氐人了,当然,找了估计也不会再有氐人帮助他了。
但是这次不同,当艳姬夫人刘燊的消息通过徐庶传到西川的时候,所有人都惊住了。
他们所有人,包括刘备刘禅父子两个,都忘记了还有两个刘氏的女人在曹家的地盘。
暂且不管她们受了多少苦,也不管小女儿死得多么凄凉,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如果刘禅多了一起嫡亲姐姐,那么夺嫡这件事情就对益州势力和刘永很不利了。
刘禅毕竟已经有了不少人的支持,现在刘永能够保持稳定不败,一是因为他占了一个嫡子的身份,二是因为益州人士在这个方面很是团结,而荆州方面就很尴尬了,他们总是担心刘禅和那些老臣会卸磨杀驴。
可是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刘禅的嫡亲姐姐,刘禅完全可以通过联姻的手段,将他和荆州势力牢牢的联系在一起,这样的话,益州势力想要再做些什么可就不方便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嫡亲姐姐还代表着更多的资源,在校事府任职,不管她凭借的什么,不管名声如何,就这一点,她就足够了,再加上自家主公的那个什么仁义之名,就算众人不想,刘玄德也会弥补刘燊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益州势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刘燊或者回到西川的,不管她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能现在出现,至少在汉中王世子的位置确定下来之前,她绝对不能出现。
这就是吴家的嫡子吴班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益州现在有才能的年轻人不多,要么已经早早的就进入了刘备的眼睛中,要么就是能力还不足,因为年龄或是什么原因而没能在刘备心中挂号的,益州势力不多了。
张家的两个小家伙已经从了军,现在在军中也是混的风生水起,剩下的就是吴家的,吴家虽然不是益州本土世家,吴家的根在兖州,乃是跟随其父亲吴匡来到益州的,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吴家也算是做大了。
吴懿的目标太大了,暂且不说,小辈之中也不够威力,最后千挑万选的将吴班这个吴懿的族弟给选了出来,或者说吴班的身份地位也是能够让所有人放心的。
吴班来到雍州之后,并没有急于寻找那个叫刘燊的女人,而是先装作一个游历的世家公子,各种大手大脚的花钱,让自己被一群山贼马匪给盯住了。
结果很明显,虽然吴班是吴家的世家子,虽然他的确是没有怎么上过战场,但是吴班的能力和武力,在整个西川势力都是排的上号的。
所以一群马贼土匪很快就被吴班给收编了,所有敢于反抗他的,都被他用自己的大刀给一刀一个的给剁了。
本来吴班靠着这群山贼马匪已经打下了不小的势力,然后打算就在散关外面将刘燊一举杀了,不但能够给让西川的那些荆州人说不出什么,还能给散关的那些人好看,可以说的上是一举数得了。
前面的事情都很顺利,但是当他开始追击韩龙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他们跑向的方向有些不对,特别是越接近散关,越发的让他有些心中不安。
想到了刘燊他们校事府的身份,最后吴班还是决定兵马分开,然后让人带着数百贼寇去追击已经近在咫尺的两人,而他则是带着剩下的人悄悄的藏在了暗处。
最后的结果,果然让他不幸的猜中了,一次埋伏,足足数百名贼寇就直接下了黄泉,然而他的目标,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看到自己的麾下被人无情的屠戮,吴班非但没有任何的生气,反而有些开心的感觉,并不是他冷血无情或是其他的什么意思,而是因为吴班终于将刘燊的底牌探出来了。
不管散关的守将是因为谁,是凭什么愿意帮助他们两个校事府的探子,但是这一次就会是极限了,若是散关的人再出手的话,那么这事情可就说不清了。
同样的,吴班看着散关守军埋伏的地方,也就知道他们的帮助能够有多大了,散关守将不敢离开太远,否则那两个家伙哪里会逃窜的这般的狼狈和惊险。
发现了这一点的吴班变得开心了,他没有再次着急对他们进行围攻,而是选择了跟随和包抄,务必要保证将他们两个校事府的探子,一举围杀在雍州这个地方。
反正自从夏侯渊死去之后,雍凉之地几乎是拖离了曹氏的掌控了,张既威望的确是足够,但是他那赤.裸裸的寒门身份就让他在雍州完完全全的施展不开。
而没了夏侯渊和张既两个人的压制,雍州的豪强还有那些无处不在的氐人部族势力,可以称得上是疯狂了一般,其中阴平的强端仗着自己在汉中之战中有些微功,然后不断的扩充自己的势力。
然后另外的雷定也在不断的恢复着自己的力量,在雍州,除了半致仕状态下的张既还有些许威望之外,剩下的人,完全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进城太守苏则倒是有本事,将军郝昭,魏平也算的上是一时之良将,但是进城地理位置特殊,不但要应对雍州的事情,西凉隔三差五的闹腾也是让他头痛不已。
所以,其实在曹操去世之后,很多人认为曹家没有希望了并非是真的不怀好意或者是有人推波助澜,在某种情况下,这些年,北方势力确实是有些分崩离析的意思。
之前已经说过的青州和徐州两个地方,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徐州刺史臧霸几乎算得上是徐州王了,老朋友张辽不但年纪大了,而且也实在是不想擅自和他开打。
在曹操的默许之下,徐州和青州两个地方的势力已经算是半割裂状态了,而朝廷中现在的那群世家中人,要么对于臧霸也是束手无策,要么就是劝说曹操用暴力直接解决,更有甚者,在权衡利弊之后,甚至决定了放过臧霸,大有一副养寇自重的意思。
(PS:关于曹操末年时候,北方的局势笔者并不是在胡说,曹操在晚年的时候,几乎是向世家妥协了,寒门子弟不断的被他摒弃,不断的被他逼着或隐退,或离开,或是干脆就杀了。
但是世家办事却是太过于看重自己的利弊了,他并不在乎什么曹家,什么魏公国,什么大汉,他只在乎自己的世家,所以臧霸在得到徐州刺史的时候,开始还是很老实听话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徐州的掌控却是越来越严重了,甚至在孙观在青州刺史这个任上死去的时候,二话不说,直接代替孙观开始了对青州的管理,后面更是将孙观的儿子一手捧到了青州刺史的位置上。
要知道,徐州和青州这两个地方不同其他,青州兵那是曹操起家的地方,民风彪悍异常不说,徐州的丹阳精兵那更是举世闻名的一只军队,丹阳也是天下数得着的募兵之地,当初大汉南北军都是以丹阳兵为主的。
在诸侯争霸时期,小军图作战暂且不说,大军团作战,如果不算统帅的话,也就是董卓的西凉铁骑敢和陶谦的丹阳大军掰掰手腕子,剩下的所有诸侯麾下的士卒,几乎都是垃圾,当然了,那也是因为江东当初不出手。
所以当臧霸手中握着徐州和青州之后,他就已经算是脱离曹操的控制了,但是臧霸十分的聪明,暂且不说别的,他没有听调不听宣,也没有对曹操有任何的阳奉阴违或者不尊重的举动,可以说说话办事没有一点的毛病。
但是臧霸就是不交兵权,他 的手中永远有着足够的大军在严守青徐二州,保证就算他出现在曹操的面前,都没有人敢对他做什么,毕竟若是这两个州真的闹出点什么事儿来,江东和刘备就敢一举将中原拦腰斩断。
而不说青徐二州之后,西北的雍凉之地也是乱七八糟的,原本负责雍州的雍州刺史张既在世家的打击之下,直接跟着曹洪去了汉中,然后虽然功劳不小却是没有得到嘉奖,反而直接进入了半归隐状态。
而更加偏远的凉州,在和雍州合并成了雍州之后,他这个雍州刺史反而变得有些有名无实了起来,整个雍州被雍州的世家,还有氐人,豪强和各路山贼马匪已经瓜分完了。
西凉因为中间隔着雍州本土,直接和中原断绝了,西域的丝绸之路已经断了很久就不说了,张掖四郡几乎是一年闹腾四回,春夏秋冬四个季度场场不落下,称得上英雄。
幽州爆发的乌桓之乱若不是曹彰能打,恐怕就连幽州也完蛋了,并州塞外的鲜卑人,三个势力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曹操咋汉中大战的时候,整个人是被中原各个势力扯着走的,否则凭借他曹氏的底蕴,不可能耗不过刚刚得到西川的刘备。
而许都的刘协或许也是因为知道自己能够再在这个位置的时间也不多了,越发的不要底线了,只要是能够给曹家添乱,他这时候是什么事情都敢干的,邺城的魏讽纠集了一帮山贼土匪就冲击邺城。
许都周边的贼寇在关羽打下于禁的时候,直接都快要冲到许都城下了,孙狼到最后都是一个失踪,生死不明,荆州刺史胡修和南乡太守傅方更是直接投降关羽了,可以说曹氏麾下的诸多州郡,在曹丕接手的时候,那就是一团乱麻。)
言归正传,吴班在第二次截杀失败之后,他不管自己想法是什么,也不管自己愿不愿意,他如果还想完成益州那群人交给他的任务的话,就必须要听马超的,去联合雍州的地头蛇,氐人势力。
所以,吴班来到了这个山谷,因为这里有他唯一能够找到的氐人朋友,雷定。
雷定为了能够再次恢复势力,并没有离开自己的老巢特别远,也算是给那些逃回来的族人一个找到自己的机会,在积蓄实力的同时,也在积极的联络盟友,雍州现在敢和他一起抵抗强端的已经没有了,但是别的地方有啊。
雷定当初是因为帮助刘玄德打汉中才实力大损的,虽然他不想搭理马孟起那个憨货了,但是他却不能和汉中断了联系,若是他此时和汉中断了联系的话,他就真的没有机会再次崛起了。
所以在吴班出川之前,彭永年那个满脸都是刻薄的家伙去了一趟临沮,找到了马超然后通过马超联系到了投靠他的杨千万。
再从杨千万那里找到了雷定现在的驻扎之地,当然,还顺带要了一封杨千万的手书,虽然当初杨千万和雷定也算得上是仇家,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再说了,现在两个人也算得上是同为天涯沦落人了。
此时吴班被李鍪在密林子来给一顿收拾,他麾下的这群贼寇别说现在已经跑的跑逃的逃,就算还能留下的也是已经丧了胆,成天就知道和吴班说一句话,那就是让他不要自误,小心触怒了邪神。
无奈之下,吴班只能揣着怀里的信笺,然后找到雷定的藏身之处,准备寻求这位曾今的霸主,现在的地头蛇来好生请教一番。
见到了雷定,吴班也没有寒暄废话的习惯,直接将自己该说的能说的一股脑的告诉了雷定,然后将杨千万的手书也送给了雷定,告诉他,这是来自西川的友谊,如果这次他能够帮忙的话,这件事一旦成了,那么日后,西川一定会帮助他,再次在雍州立足。
雷定看着手中杨千万给自己的信帛,其实这信帛也没什么多么重要的事情,就是一些家常,杨千万就是告诉雷定自己在汉中王刘玄德麾下过得还算不错,没有卸磨杀驴,他们也是值得信任的,同时自己的麾下也慢慢得到了扩大。
“杨千万那厮和某家可不一样,虽然我们现在都是实力大损,但是杨千万那厮几乎已经是绝后了,杨家现在小辈之中就剩下他一个小孙子还在世上了,所以他杨千万是生是死也都看开了。
但是某家可不一样,某家虽然现在兵马不齐,但是好歹当初也是有着七部人马的大当家,大头领,就算现在虎落平阳,那也不是等闲之人能够欺辱的,最重要的是,某家膝下还有孩子!”
吴班看着雷定啰里啰嗦的说了这么半天,实在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不禁感觉十分的头痛,“雷定头领,某家当然知道您当年的丰功伟绩和伟岸的身姿,汉中王更是记得您当年援手之恩,但是您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老夫不敢和你们西川的人在一起赌命!”雷定直接冷哼了一声,“当初说好的围攻下辩,然后一举打通汉中到雍州的道路,再之后帮我某家一举成为雍州下一任的氐人之王!”
雷定说的这些话,吴班自然是十分清楚的,还知道最后雷定让他们坑的很惨,或者说让吴兰那个蠢货坑的很惨,也难怪最后吴兰好不容易跑到了雍州,结果还被雷定卖给了老对头!
不过雷定此时将此事给提了出来,这就有一些打吴班的脸了,甚至可以说在当着吴班的面,打所有益州和汉中势力的脸,甚至就是再打刚刚当上汉中王刘玄德的脸。
果然,吴班听到雷定的话之后,脸色顿时被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看着一脸狂傲的雷定,吴班的眼中全是怒火,虽然他是世家之人,更是代表着益州世家的世家子弟,但是他更加看重的是刘玄德,因为他是真的把刘玄德当成自己的主公。
他来这里截杀刘玄德的亲生女儿,来这里阻止刘燊的出现,或许说,他为的不是别的,他只是真的觉得这么做是对的,在吴班的心中,或者说在以吴家为首的那些益州世家的心中。
他们心中这么做也都是在为刘玄德好,也是在为这个新生的势力好,在他们看来,没有人比刘永更加合适当刘玄德的继承人,刘永身后有着全部益州势力的跟随和支持。
而刘禅的身后有的只是一群年老体弱的老臣还有一些居无定所的荆州之人,这实力的差距几乎可以说不用看就能发现。
再说性格方面,刘永虽然年幼,但是在其母亲和母族的指教之下,已经逐渐的有了一些王者风范,特别是在性格坚毅这方面,他可是十分优异且良好的。
在对比一下刘禅这个长子,从小就颠沛流离的生活,非但没有让他变得更加的坚毅不拔,反而是让他别的有些软弱可欺,而且最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是,他不同武艺!
作为汉中王的世子,居然不通武艺,这件事简直是让人笑话!
所以在吴班这些益州势力的人心中,他们支持的汉中王世子刘永,才是最为合适的,而支持刘禅的这群人,那些老臣是因为真的在乎他们的这个侄子所以才这么拼命的支持刘禅,但是荆州人呢,他们支持刘禅完全是因为刘禅的性格软弱客气,所以才想要让刘禅当继承人。
吴班这次来到雍州,就是为了刘永,但是也可以觉得说,就是为了汉中王刘玄德,为了他们忠诚的汉中王势力。
所以,当雷定说道这种侮辱汉中王的话语的时候,吴班的脸色才会变得这般难看,甚至可以说几乎直接翻脸也不为过。
“雷定首领,有些话能够说,但是有些话不能够说,若是你再敢说这种不走脑子的话,小心某家直接将你的脑袋摘下来!”吴班丝毫不在意现在是在雷定的地盘,也丝毫不在意,仿佛是雷定只要再敢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他就让这个家伙血溅三尺!
“吴班将军!”雷定也是常年杀人见血的老一辈人物了,哪里会被这么一个在他看来,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家伙的,“你先看清你现在在哪里再说吧,若是你这个家伙再敢出言不逊,你信不信某家现在就让你被砍成肉泥?”
“那就试试?”吴班说完话之后,竟然再次往前走了两步,用胸口顶着前面那氐人的刀尖,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刀,大有一种,一言不合立刻就要动手的意思。
看着这个仿佛没有任何畏惧的家伙,雷定突然将暴怒的眼神慢慢的平复了下去,最后甚至变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子,某家刚刚不就是说了一些往事么?哪里有那么严重!”
说话的时候,还顺带让自己的麾下将手中的刀枪都收了回去,同时自己已走到了吴班的面前,浑然不怕他手中的长刀,然后一把握住了吴班的臂膀,“小子,还不将你手中的家伙收起来么?怎么?难不成杨千万让你小子来某家这里,就是让你来亮家伙的么?”
看着哈哈大笑,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雷定,吴班虽然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但是还是顺从的将手中的长刀给收了起来。
“雷首领,某家也是汉中王麾下之将,我们汉人有句话,叫住君辱臣死,所以还望雷首领见谅!”
雷定摆了摆手,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十分豪放的说道,“某家刚刚的意思只是想要和吴将军好生商量一番,毕竟某家现在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了,若是再随便因为交情而为了谁动手,那么恐怕很快,这雍州就再也没有某家的生存之地了,吴将军说呢?”
雷定将语气放的轻松下来,态度也变得很是温和了,这样子之后,吴班反而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当初那件事,千不对万不对,都是吴兰的错误,这是不可改变的事情,不说其他,就说吴兰为了抢攻,生生将大军变成了三个部分,还不等援兵到来,率先发动攻击,连累众人将下辩给放弃了,这本就是大错。
不说别的,就单单这么一件事,汉中王刘备都差点摔了桌子,本来大家的意思是先行攻打下辩,将雍州和汉中的道路打通之后,然后将马超这头饿虎给放出去。
有了马超的雍州会十分的精彩,同时会不断的威胁着关中,迫使曹操必须将汉中放弃,这样刘玄德才能达到速战速决的目的,同时也能够尽快的回转荆州,将所有的地盘连成一条线。
结果吴兰为了抢攻,生生的将最重要的一步给走错了,否则一个小小的下辩,哪里需要张飞和马超两个大将亲自出马,这也太看得起曹洪这位将军了,便是夏侯渊本人都没有这份儿殊荣啊。
结果呢,吴兰的这次失误,别说雷定一直耿耿于怀,他难不成觉得汉中王刘玄德的心中就好受么?
下辩是什么地方,那种地方他之所以要将张飞和马超派出去就是因为连接着雍州,特别是马超,这个和当年吕布相比都犹有过之的家伙,刘玄德将他收回去都很不容易,现在居然还要将他给放出去,这是多大的勇气。
因为诸葛亮和法孝直当初给他的那个目标这的太诱惑了,一举攻克下辩,然后让马超带人直接杀入雍凉,将雍凉搅得一乱糟的同时,然后将汉中和雍州的路断了,逼得汉中曹军只能依靠关中。
然后在让赵云冲出西川,凭着赵云的本事,试图去断了汉中曹营的粮道,逼得曹氏不得不放弃汉中这块宝地,让刘玄德得到一个完整的汉中。
在得到汉中之后,立刻让刘封和孟达兵出上庸,将上庸之路打开之后,关羽攻打宛城,马超在雍凉之地攻打关中,然后刘玄德在汉中给曹孟德施加压力,逼得曹氏放出关中或者荆州其中之一,让刘备麾下所有的势力,都连成一大片。
这个谋划是多么的厉害,多么的重要,说的刘玄德都是心神晃动,忍不住直接出手,直接行险让马超和张飞出手,希望能够一举拿下这半个天下来。
但是吴兰那个家伙将行踪暴露了,还没打下下辩,让所有人都无功而返了不说,甚至直接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让曹军直接快速的冲进了汉中,就连曹操也是放弃了骄傲,和江东选择了联手。
然后之后不仅仅是汉中之战,更多的还有,江东吕蒙直接偷袭荆南,让荆南数个郡直接就脱离了刘备的掌控,而且还顺带的将曹仁和关羽的仇恨给变得更加尖锐了,让关羽和鲁肃撕破了脸面,真正的变成了腹背受敌。
最后的结果就是,哪怕法孝直联合黄汉升一举斩杀了虎步关右的夏侯渊,张翼德打扮了曹氏大将张郃,赵子龙更是奇袭汉水河畔,一把火烧了曹操的粮草,但是他们最后得到的也不过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汉中。
失去了联合雍州的最好的机会,失去了荆南三郡,失去了西川的战争潜力,最后还失去了荆州和关羽,如果说雷定以为吴兰的愚蠢,而实力大损的话,那么刘备就是因为吴兰的愚蠢差点将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吴班将原委和雷定都说完之后,雷定也是一脸的呆滞,他简直不敢相信,就那么一个蠢货,居然会给大汉鼎鼎大名的汉中王造成那么大的损失和危险,听完吴班说的话之后,雷定不由的朝着他拱了拱手。
“未曾想到那厮竟然让你们收到了如此的损失!”雷定脸色变得有些尴尬,不过依旧还是没有松口,“不过咱们一码说一码,当初那个蠢货的确是很蠢,但是现在我等也不能就这么空口白牙的光凭着一张嘴就如此让我等弟兄卖命!”
“雷定首领到底是什么意思?”吴班看着死活是不松口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些恼火,“难不成首领还想要某家给您写上几张欠条不成么?某家在西川的信誉倒是不错,但是某家写的欠条,就怕雷首领您不敢相信啊!”
看着颇为恼怒的吴班,雷定却是没有任何的恼怒,反而哈哈一笑说道,“吴将军说的哪里话,某家又不是什么印子钱,哪里会让您写什么欠条什么的,某家就是想要一个承诺,还有一个信物!”
“承诺?信物?”吴班看着雷定,脸上有些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还望首领明示,某家不太懂首领的意思!”
“当初下辩一战,不单单让某家实力大损,更是让某家将曹氏得罪了一个干净,那时候下辩城中可是有着雍州刺史张既大人,某家那时候也没有打探清楚,上去就是一阵猛攻,险些伤了张既大人。
如今你们汉中王将汉中拿下了,但是某家却是将曹氏之人得罪干净了,张既那厮一回到雍州别的没有,第一时间就是清算某家,看看某家麾下的这些兄弟,都是被那张既给算计的,这才如斯般的落魄。
某家今日和您说这个,并不是说想要让您给某家等人一个交代什么的,而是希望汉中王能够看在当初我等也是尽心竭力的帮助马超将军和张飞将军攻打下辩的份儿上,能不能给某家一个退路!”
“退路?”吴班此时大概是想明白了,他大概是知道这个家伙想要什么了,“你....雷定首领,是不是想着去汉中?”
看到吴班终于领悟到了自己的意思,雷定也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不停的点着自己的大脑袋,“将军说的极是,某家正是这个意思,将军有所不知啊,现在雍州虽然乱,但是已经是乱中有序了,再想在雍州成就一番伟业,却是有些困难了!”
说完这句话,雷定还在吴班的面前不断的唉声叹气了起来,大有一副如今日子不好过的意思。
吴班此时也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对方的目的了,这件事情反倒是好办了。
“雷定首领,按理来说,您若是想要带着手下的弟兄族人去我汉中,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但是雷定首领啊,某家在汉中王麾下不过就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实在是当不得什么大人物,您去汉中没问题,但是保证嘛,某家真的不敢给您!”
说完之后,吴班还十分和善的朝着雷定笑了笑,表现出了一副真的无能为力的样子。
“将军误会了!”雷定却是一把打断了吴班的话,十分豪放的说道,“某家哪里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既然要去汉中王的地界上讨生活,那自然要遵从汉中王定下来的规矩,这一点某家是绝对不会改的。
某家想要的只不过是您,还有您身后的那个家族,给某家的一个承诺,或者说,某家想要投靠您身后的那个家族,这才是重点。”
吴班此时脸色变得更加的犹豫了,倒不是他害怕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对于吴家和一个小小的氐人部落做生意,或者对这个氐人部落多一些帮助或者帮扶,让他更加的繁荣昌盛,这更加的没有问题了。
但是吴班现在却是不敢轻易的答应下来,因为这不单单是一个势力的事情了,还事关自己主公的事情,若是他今日就这么简简单单就将这个条件给答应下来的话,恐怕日后自家的主公也饶不了自己。
“雷定首领,并非是兄弟推脱,主要是这件事,还是让主公做主,那更加好一些!”虽然这话,吴班说的很是客气,但是还是有很浓重的推脱之意,不过雷定听了之后却是没有恼怒,甚至没有任何的不开心。
“吴将军多虑了,某家不是告诉您了么?某家只是想要入驻汉中,但是会做一个奉公守法的好百姓,换句话说,没想再去做什么违法乱纪或者作威作福的事情,某家要的也不是您在仕途上多么向着某家,便是杨千万那厮,现在都是折服在马孟起的麾下,某家有怎么会难为将军!
某家只是想要一个承诺,就是某家去了汉中,不会收到什么其他人的责难或者被什么人清算,毕竟当初那个吴兰,最后可是死在了某家的地盘上的!”
吴班听到这里才彻底的放下心来,若是其他的他恐怕还要考虑考虑,但是,若是雷定害怕有人因为吴兰而为难于他,那简直就是可笑,刚刚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吴兰那个蠢货这是死了,若他没有死,刘备一定会让他最后生不如死。
“雷首领,若是如此的话,那我等现在就可以击掌为誓,若是他日,您雷首领带着麾下的氐人部族去了我汉中王的地方,定然不会有人因为过往之事而为难于您,若是有,某家二话不说,定然为您出头!”
吴班说完之后还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大有一种真的要和他击掌为誓的意思。
雷定看到这一幕也是十分的开心,也同样将手掌伸了出来,同时嘴里大声说道。
“吴将军既然都已经将话说到了这地地步,那么吴将军想要某家办什么事情,大可以直接说便是,某家但凡有一句谎言来搪塞,那便是真的不为人子!”
说完之后,雷定的大手朝着吴班举起的手掌猛地拍了三次,然后正式的和他击掌为誓,互相约定!
再之后,雷定并没有和吴班那般着急的出去寻找目标,就算雷定现在已经势力大损了,那也是雍州地面上有名的地头蛇,想要找到这么一个家伙还是不算难的。
雷定只是将自己想要找的人的各种特征放了出去,然后就拉着吴班前去喝酒了,还告诉吴班,好生吃肉喝酒,喝醉了晚上就好生休息一晚,等到睡醒了,人也就找到了。
虽然吴班颇有些不相信的意思,但是最后还是拗不过雷定的拉扯,被雷定给拉到了内堂,开始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时光。
此时阴平郡郡城之中,一瘸一拐的韩龙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你说你这个傻婆娘,都到郡城了还不找一个好点的客栈,住的客栈这般偏远,让某家找地方这般的费劲!”韩龙嘴里不停的说着艳姬夫人的坏话,同时伸手敲响了面前的木门。
“谁呀!”就在韩龙敲响木门之后不久,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很不耐烦的声音,“这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折腾什么,找死不成么?”
里面这充满了乡音和暴躁的话让韩龙不由的一愣,他在辽东也生活过一阵子,他一直觉得这大汉众多州郡之中,辽东人的脾气应该是最为直爽也最为暴躁的,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有。
但是他今儿在阴平算是开了眼了,听刚刚这说话的语气,可不是什么没睡醒起床气什么的,纯粹就是一句正常的话,甚至韩龙都没有从里面听到什么戾气,仿佛他们这种语气说话是正常不过的一样。
“某家游方之人,前来拜会主人!”韩龙说话倒是没有不客气,十分和气的开口,不过也没有直接亮明身份,“还烦请看一下门,某家和这里的主人也算是有些渊源!”
本来里面已经停下的脚步声,听到这后半句了,才再次响了起来,然后很快,大门就“吱呀”一声的从里面打开了,也不怕这外面的是什么不轨之徒一样。
韩龙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一脸笑意的仆人,脸上也露出了一个不错的笑容,朝着那人和气的拱了拱手,“某家是从洛阳来的,前来拜会此间的主人,还请通报一声!”
那仆役看了看韩龙,盯着他看了半天之后,不由的冷哼一声,“可有什么信物么?”
“没有信物,您就说,某家乃是洛阳来的就行!”
听到没有信物,那仆役脸色猛地变了一下,不过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眼睛也变得有了些笑意,朝着韩龙也拱手说道,“小兄弟暂且在这里等等某家,某家这就前去通禀!”
“麻烦了!”
“哎呦,客气了!”仆役露出了半个微笑,然后将大门轻轻的掩上,快步的离去了。
刚刚门子听到韩龙说没有信物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心神晃动了,像他们这种高门大户,每日前来拜会的自然是不会少的,也有打着各种名义来这个攀交情的,所以一本分成两大种情况。
一种就是有信物的,这种人看似和此间的主人交情好,但是实际算起来反倒是生疏,想要进门还需要信物,那只能是常年没有见面的,或者说是故人之后这两种情况。
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不值得他们现在就多做笑脸,就算家中的主人看重这份儿交情,那也是未来的事情了。
但是这第二种情况可就不同了,第二种是说没有任何的信物,这就有说法了,没有信物找上门来的,一般来说会分三种情况。
第一种就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一天十二个时辰,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当然了,这家的主人也不拿他当外人,这是仆役眼中的爷。
第二种就是有着过硬的后台或者过人的本事的,这种人要么是找主人家有事,要么是寻求一个机会,不过这大晚上出现的,还真就是找主人家有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当然了,这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这个家伙纯粹就是个骗子,不过这种人不是没有,而是太小看这种人家的门子仆役了,他们这些人的眼睛每日看到的,听到的已经不是用多少来形容了,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气度,就算不敢说全都能看准,也能摸出来个八九成。
所以当仆役看到韩龙虽然走路时候腿脚不太方便,但是他身上的这种气度却是再也无法伪装出来的,所以干脆就点了点头,明白了他这个家伙是什么个情况,也不啰嗦,赶紧进去禀报。
果不其然,韩龙并没有在外面等太久就看到那扇大门再次打开了。
刚刚那个前去报信的仆役再次出现在韩龙的面前,然后脸色露出了更和善的笑容,“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那仆役说完之后,便带头往前领路,为了照顾韩龙行动不便,还专门放慢了自己行动的速度,同时一路上不停地和韩龙说着闲话,虽然这些话大多数都是赞美和夸赞,但是韩龙还是听出来了浓浓的打探意味。
不过这个仆役再怎么激灵,也别想从韩龙的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反而是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很多,最后反应过来的仆役更是一脸尴尬的将自己的嘴闭上了,然后沉默的在前面领路。
当两人到达正厅的时候,此时这间院落的主人已经更衣好了,正在端坐在主座之上,大厅之中灯火通明,看得出来,这间主人对韩龙也是十分的重视的。
“韩龙见过长者!”韩龙走进正厅之后没有说别的,倒是先很恭敬的给主人行了一个礼,表达出自己的郑重。
“这位先生免礼!”主人家是一个岁数不算大的中年人,长得也是很是雄壮威武,但是穿着的却是一身儒士袍,虽然他打扮的很是端正,身子也是很干净,但是看上去总感觉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这位先生,还望某家有些眼拙,不知道您是哪位,某家貌似是没有怎么见过阁下,刚刚下人来报,说您是洛阳而来,某家好像也没有什么洛阳的朋友啊!”
看着笑嘻嘻的主人家,韩龙的脸上也带出来了一抹微笑。
“长者的确是未曾见过某家!当然,某家也未曾见过长者!”
“那...这位先生您来此,到底是有什么意思?或者说,您是什么人物不成?”
韩龙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巧的腰牌,拿在手中给那主人看着,同时再次说了一句,“校事府韩龙,见过强端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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