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雾里和梦里

    
    “怪了，楼梯下不知什么时候生了四只小猫。”
    准备上班的戴谦，被正在打扫卫生的母亲问着。这才突然想到，昨天带了几只幼猫仔放养在楼梯下。也没跟家人说…
    “你没动它们吧？”
    “怎么，你带回来的？”
    “恩…”
    “你这不懂事的，你不知道刘如怀孕吗？还敢带回来？新闻没看到吗？寄生虫会让肚子的孩子有危险…”
    得知是戴谦带回来，母亲更是不明白戴谦为何会在老婆怀孕的情况下，还带着寄生菌最多的幼猫回家。
    戴谦一时解释不清。
    “妈，你先别动，等我回家，我自己处理，千万别动它们呀。”
    一边嘱咐着母亲，一边到楼梯下，把昨天那些羊奶再给几只幼猫仔喂了下，然后洗了个手便出门。
    到公司后，和业务同事们开了个早会，开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早上的会议，戴谦都在考虑幼猫该如何安排。
    直到主管问了戴谦一句
    “你说要怎么弄？”
    戴谦则迷迷糊糊的回答：
    “到网上找合作的吧。”
    顿时让整个会议室哄堂大笑。
    原来在戴谦分神时，同事们都在讨论仓库的货物因为疫情原因铺货铺不出去，导致仓库爆仓。如果任由仓库的货物一直积压，导致食品日期延长，不仅会让产品更不好卖，也会让品牌厂家对戴谦他们这个代理商带来负面的评分，如果负面评分低了，厂家会直接解除和仓库的合作。
    届时市场的客户们都会被其他同类代理商瓜分殆尽。
    会议后面也是考虑之后解散了，戴谦也开着仓库的破面包车继续做他的市场业务。
    “怎么办？”
    副驾突然传出的声音，让戴谦懵了一下。冷酷的狸花猫不知何时已经在副驾。
    “我还在睡觉做梦？”
    “不，我引你进入了幻境。”
    以为现在的一切还是梦里，直到狸花猫说是幻境。之前被老头一直骚扰，导致戴谦现在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待在我家看来是不行了，早上喂你孩子时，发现跳蚤越来越多了，怕带着细菌到处跳。”
    “…”
    狸花猫没说什么。
    “网上找找看看，XX地方论坛好像有看到XX小动物救助队，我看看。”
    戴谦说完，拿出手机。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查看手机。（危险动作千万别学）。
    果然找到了XX城市论坛里的一个帖子，上面有HL小动物救助队的号码。
    “喂，你好，是HL小动物救助队吗？对……对…有几只猫……对…母猫不在了……对…四只……才两三天……对，不远……没事…我有偿求助……没事……没事……好的……谢谢啦…”
    戴谦拨打了上面的手机，说着他这边的求助问题。说完后转头对狸花猫开心道：
    “这些人不错，愿意收养你的孩子，我要给他们钱，他们不要。”
    “人类还有这么好的？”
    “你觉得我怎样？我也是人类…”
    “你，不怎样。”
    “滚蛋…”
    戴谦一脸不悦，这时才发现副驾什么也没有。看来是去看它的孩子了，戴谦又回到现实。
    今天的工作量不多，还不到傍晚事情都做完了。看着离下班还有点时间，戴谦索性在车上休息下，然后再去最后一家超市，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买一点回家。
    在休息了一会后，戴谦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便直接前往最后一家超市去完成今天的工作任务。
    对着自己产品检查了一下日期，包装，摆放，销量没有问题后，便开始寻找一下有没有什么自己需要的东西。
    超市转了一圈，一直没发现需要什么。狸花猫也跟着戴谦旁边逛着超市。
    “你不怕被人看到？”
    “就你看得到，别人都看不到。”
    戴谦现在已经习惯了突然出现的狸花猫，也狸花猫很冷酷的说着。
    “呀，好俊的猫咪呀…”
    背后这时突然传来一道女声。戴谦和狸花猫同时转过去，见到一位长的平常但很有笑颜的女人，正看着狸花猫。
    “这里还有其他猫吗？”
    戴谦直盯盯的看着女人问着狸花猫。
    “我的嗅觉告诉我没有。”
    狸花猫也直盯盯的看着女人回道。
    “！！！”
    戴谦和狸花猫突然惊吓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女人能看到狸花猫？？？
    “你谁？能看到我？”
    狸花猫这时率先对着女孩说，毕竟能看它的除了戴谦，它认为已经没有别人了。因为这个空间属于幻境，空虚界的另一个境界。
    “呀，还能说话，好厉害。”
    女人也很惊讶，竟然不害怕，还拍了拍手掌。
    这一动作，着实把戴谦和狸花猫吓到了。他俩此时啥东西也不想买了，只想赶紧走出这超市。
    因为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个能进入他俩幻境的女人，让他们匪夷所思，足够产生害怕了。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公旦有交代你今天的任务，好像就是女人。”
    刚要和戴谦跑路的狸花猫，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戴谦继续说：
    “公旦吩咐说有疑问，让你详细看我眼睛，一切问题都在猫眼内。”
    “噫……”
    一脸嫌弃的戴谦，听着狸花猫的话有点嫌弃。
    “与其看着你那直眼珠子，还不如直接去问那女人。”
    “喂喂喂…”
    这个回答，让得狸花猫不爽。戴谦没管它，而是绕过去对着还站在不远处的女人问道。
    “你看得到狸花猫？”
    “恩，看的很清楚呀，还能听到它讲话，好厉害…”
    女人看着狸花猫，眼里放着神奇。
    戴谦又继续说：
    “你知道这里是梦吗？”
    “这样呀。”
    “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做梦啊…”
    女人的回答，让得戴谦一时语塞。看来她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感觉自己问的都是废话。
    “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这时狸花猫插话了，对着女人问道。听着插话的狸花猫，戴谦没有打断。
    “说什么呀？”
    “额……说……”
    冷酷的猫，也被问的语塞。
    “托梦…！托梦…对，你要托梦吗？”
    戴谦突然想起来，对着女人问着。
    这一问，确实让女人眼睛里的光失了色。
    “……”
    女人沉默了一会。
    戴谦见女人沉默，似乎好像是自己问错了，或是自己问的太贸然了，让人家难过了。
    “额，对不起。”
    戴谦和狸花猫表现出了歉意。
    女人表示自己没事的说道：
    “没事，不过，有些话我想说出来，不然憋着不甘。”
    戴谦表示没问题后，女人便缓缓的说出她藏在内心很久的事，因为在不说出来，就没机会了。
    原来在来这之前，女人还在床上，但不是自然睡着进来的。而是吃了安眠药进来的，大量的安眠药…
    为何要吃大量安眠药，这就来源于在人间时的事：
    女人在人间，经媒人介绍，认识了男人A。
    一开始他对女人还不错，女人对他那阳光帅气又很会讨人欢心的外表和性格所迷住。
    不久她们成了亲，有了孩子。但这一切的拐点，从有了孩子后就变了。
    男人整天在外不怎么回家，总是陪着他的兄弟出去，但是男人对孩子还不错。有回来，第一件事也知道去关心下孩子，唯独对女人，男人总是一副不耐烦。
    因为这个事情，女人也受不了，也曾想和男人好好谈谈。但是男人一直对她冷冷的…
    几年时间过去了，女人慢慢的被逼的抑郁。她是女人，也需要男人的关爱。
    但是几年间，不仅没得到男人的关心，相反男人除了和他那兄弟出去鬼混，回来看看孩子就又走了。还让得女人独自在村里受村里那些邻里邻外那些阿姨阿婆说三道四。
    娘家人都叫她回家，朋友闺蜜都劝她离开。但是她就是这么倔，她希望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她更想知道，男人到底为什么这样，最起码给一个解释。不明不白的离开，她不甘愿。
    但是不管女人如何等，男人始终不给她答复。
    直到有天，男人的兄弟不知得了什么病，意外死了，那种病听说会感染…
    这下子男人更不回家了，没多久，男人也消失。
    女人打电话，询问，最后报警。这一系列下来，不止没有得到邻里和家人朋友的的同情，反而变成了被嘲笑的对象，男人出走的问题所在。
    这下完了，不仅自己抑郁了没人理解，反而还被人风言风语说自己就是麻烦问题的主要所在。
    女人瞬间崩塌，在孩子被婆婆抱去后休息时，女人的世界崩塌了…
    直接服用了大量安眠药，在床上等待着一睡不醒，但是，想不到的是，此时腹部剧烈疼痛，头天旋地转，过一会吐白沫…
    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遍布全身，没过一会儿，就来到这里…
    听到这，戴谦和狸花猫面面相觑。
    “这个？………怎么弄？”
    “你是派使…”
    狸花猫不悦回道后，又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对戴谦说：
    “哦…对了，看我。”
    “有病呀，老是要我看你那猫脸。”
    狸花猫老是要戴谦看它，很是难以理解。
    “公旦将问题都传输在我眼里。”
    平常高傲的狸花猫，应该不会这么求人看它，今天确实不一样，信它一次吧…
    戴谦想了下，便很认真，很认真的看向狸花猫…
    ……
    ……
    “额…怪不好意思的…”
    “我靠…老子很认真了，你给老子来这一出？”
    高傲冷酷的狸花猫被戴谦这么认真盯着，突然发起了嗲，害羞了起来…
    而另一边的戴谦，也很尴尬，但更多的是生气无语，他把尴尬化为怒火，怒斥狸花猫。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们认真一下…”
    “认真个毛线？我现在想一巴掌把你拍了…”
    正当戴谦和狸花猫斗嘴之时，呜呜呜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女人可能因为刚才说得太入情，已经难过起来，哭泣起来。
    见这一情形，狸花猫和戴谦突然乱了，这么算一下，他们两个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公猫，也算是同性。
    而女人此时表现出的情绪，竟让得他俩手足无措，一人一猫就这么互相看向对方。
    这一看，还真让戴谦看到了狸花猫眼里的漩涡，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接大到将他们几个人给包裹起来。
    他们好像来到一个梦境，此时已经不是幻境了。
    这里看到了个男人A…在医院检查，医生给他说了报告：
    “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也就是通常说的HIV…”
    男人看着报告懵了。拿了药回去后，坐在A男人旁边的另一男人B开口说话了：
    “要不要告诉她？”
    “不了，已经够对不起她了。”
    “对不起…”
    男人B愧疚的回复男人A。
    原来男人A是同性恋人，男人长的不错，五官端正，一表人才。在女人面前分数满分100的情况下绝对在90分以上。
    但是因为家庭原因，父母总是要求他娶妻生子，为家里传宗接代。
    男人很不情愿，又不得不去接受。在媒人的安排下，相貌很一般的女人就这么被男人看上了。
    女人觉得很幸运，嫁给了朋友闺蜜都羡慕的好老公，长得好，会关心人。
    但这一切只是男人的计划，他本想结婚后有了孩子，就找机会和女人光明正大离婚。孩子有了，也不怕家里人和别人说闲话，他以后就自由了。
    但是，一次次的故意离开，冷落。女人总是不走。男人想尽办法，只想让女人自己离家出走。
    但是女人太倔，一直放不下。
    而另一边，男人B。
    男人A的同性恋男人B因为A结了婚而吃醋，怒而去找和自己不相识的男人在一起了几天。
    就是在那次，男人B得到了HIV，他很后悔，但他又舍不得男人A，等男人A来找他后，他隐瞒了所有事情。
    直至男人A也得到了HIV。
    看着在落寞房间里的男人，女人突然喊着梦境里男人A的名字。
    这一喊，致使梦境又变了一个样，一个四周空旷什么都没有的白色空间。
    这个地方，戴谦来过一次。
    “你，你怎么来这里？”
    男人很震惊。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
    女人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哭着问男人为什么骗她，男人一时说不出来。
    “孩子呢，我已经很自私的做错了，求你别和我一样傻。”
    男人很清楚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生与死交接的地方…
    “我也回不去了…”
    女人哭的更厉害了。
    男人看到戴谦和狸花猫两个能来这个地方，绝对不一般。
    “求你了，放她回去吧，所有一切我来承担。求你了…”
    男人放开女人，转而屈身跪在戴谦和狸花猫面前恳求着。
    第一次被人这么恳求着，戴谦也有点慌乱，扶起男人。
    “你挺牛逼，把人家骗的这么惨。”
    戴谦一时不知怎么安慰，随口小声的对男人就蹦出这么一句。
    这一句，直接让男人面色更难过了。
    完了，人扶起来了，但是好像更不好了。一旁的狸花猫也是尬的不行…
    “你是派使，你可以让他们托梦呀。”
    狸花猫镇定了下，对戴谦说道。
    “对了，说一下你们的托梦，我尽量帮你们。”
    “让我老婆回去…”
    男人抢先开口，这一开口，让女人有点欣慰。男人叫了女人一辈子名字，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叫她老婆。
    “额，这个托梦我怎么完成呢？你呢？”
    男人的问题，戴谦有点难办，他转而问向女人。
    “告诉我婆婆，孩子喜欢吃超市里的海苔，但是要少吃，记得买XX牌子的，那个孩子最喜欢。孩子生日xx年xx月xx日，新历xx月xx日，早上8点06分，别再忘了。希望孩子……呜呜呜……”
    说到这，女人的问题，也已经知道了，只是这个生日戴谦生怕突然给忘了。
    而女人的难过，是因为她再也碰不到孩子那可爱的身体，那圆嘟嘟的脸蛋，那刚要学会说话的小嘴，更害怕孩子没了父母，会很难立足。这越想，越难过。
    男人A，这时也给了女人久违的拥抱。
    “公旦有说这个就是我今天的任务是吧？”
    “恩…”
    在狸花猫恩完，狸花猫的竖形瞳孔突然转起了圈…
    所有在这空洞的白色空间也都像洗衣机滚筒一样卷在一起…
    “喂，喂”
    几声喂喂，直接把戴谦叫醒。
    “车移下，你堵我门口，我怎么卸货。”
    在超市里的按摩椅上，戴谦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这，超市老板刚好有货品要卸，但是戴谦的破面包车挡住了通道。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这就开走…”
    戴谦很不好意思的赶紧起来，走到门口，将车开走…
    开到一半，突然想到了刚才的梦后突然来了一句：
    “我靠，忘了问地址在哪！！！”
    “XX镇XX村X组XXX号，楼下是做粮油买卖的。”
    戴谦正愁不知道去哪完成人家的托梦时，狸花猫又出现在副驾了。
    “做事这么不靠谱，怎么做业务。”
    狸花猫这时抓到了机会，赶紧嘲讽了一波。戴谦很无奈，又不得不隐忍。
    待到了目的地后，戴谦一直很疑问。
    如何完成男人的托梦呢？让女人醒过来？自己没这能力，就算公旦在这，他也不可能有这本事吧。
    “还不行动？”
    看着一直发呆的戴谦，狸花猫赶紧催促着。
    就这声催促，直接决定了狸花猫后面的悲剧。
    戴谦想到刚才被狸花猫嘲讽，已经心生不爽。突然狡黠的看向狸花猫：
    “只知道女人在楼上吃药了，但是还不知道女人的婆婆有没有在里面。只能让你去看看了。”
    “你想干嘛？”
    狸花猫突然害怕起来，戴谦不管狸花猫怎么害怕，伸手将狸花猫抓起来，对着楼上使劲丢过去。
    “我讨厌人类…”
    半空中的狸花猫就这么穿过墙壁进了房内。没一会而狸花猫出来了，带着怨恨的眼神盯着戴谦。
    “我又进不去，是不是，这个你不做，谁做？”
    “在大厅哄孩子睡觉。”
    狸花猫恨恨的说完，就又盯着戴谦说道
    “我早晚把你撕了！”
    “你别动手啊，这是任务。”
    “你威胁我吗…”
    “没有，你别乱想…”
    戴谦无所谓的回答，使的狸花猫既不爽，又无可奈何。
    戴谦转身看了下身旁，随后捡起了几块石头。对着楼上女人的房间就是丢了两颗。
    “啪…啪…”
    几声巨响以及玻璃噼里啪啦脆响。使的楼上老女人声音大叫起来，大声叫喊女人的名字，想问她出了什么事。
    叫喊了几声，女人没有回复。过了一会儿，便听到老女人沙哑的救命声。
    戴谦也趁机跑了，没一会儿，邻居的人听到了，也过去帮忙了…
    “这下子女人的托梦不用完成了，现在应该还救的回来。她醒后，让她自己照顾好孩子吧。”
    戴谦一边跑，一边希望女人能及时救回。
    ——
    ——
    最后的女人确实及时救回来，但是在梦里碰到戴谦一事，她已经不记得。只是隐约知道，她的男人是个同性恋，而且得了HIV…
    回到家后，戴谦第一件事便是再联系HL小动物救助队，很快的，救助队过来，便把相关的领养问题告知了戴谦。
    也说到戴谦随时可以去看望，戴谦要给钱他们，他们不收，只是说戴谦若是有心，可以凭心意捐助动物粮。
    “这下放心了吧。”
    知道狸花猫就在旁边，戴谦轻声说到。
    “……”
    狸花猫的冷酷和高傲还是让它无法对戴谦说出谢谢。
    接触了这两天，戴谦也算稍微认识了这狸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