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又回了一趟府,重新换了身衣裳,想着好好的一件衣服,就这样坏了,着实可惜。
想起丁修焱,她又不由怅然,不知他究竟发了什么疯竟然动手,刚刚自己一点客气话也没留,从此以后和他天涯陌路,再无牵扯了。
很快就到了晚上。
顾蓉在王府门口等了一会,果然就看见谢意来了。
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袍,束着玉冠,手里点着一盏兔子灯笼,此刻华灯初上,灯在他手上似乎带着别样的光。
顾蓉看到他,高兴着小跑过去,“你来了。”
谢意笑道,“今天陪你过元宵的。”他将兔子灯递给顾蓉,“我刚刚,见路上的姑娘手里都有这个灯,就给你也买了一个。”
顾蓉接过灯,才发现里面的蜡烛的是莲花状的,“你看这灯笼好漂亮啊!”
几日不见,她笑语嫣然,好似并未生气马车内的事,谢意本来有些忐忑的心顿时定了下来,他牵过顾蓉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朝灯会走去。
今日元宵灯会,路上还有舞狮,原本摆卖吃食的地方临时搭起来一个戏台子,正有戏子唱道:朝飞暮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
唱闭谢幕时人群中爆发出喝彩声,顾蓉也跟着鼓掌。
天空异彩漫天,烟花阵阵,峦城盛世繁华,大家高高兴兴,仿佛所有浮华乱事远去。
谢意站在她身侧,看她笑颜如花,只觉得心满意足。
他与蓉儿经历太多磨难,如今终于与之执手,说什么也不会放开的。
戏台已经开始咿呀呀的唱下一出。
“谢意……”顾蓉的脸突然在他面前放大,她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叫你半天不理我……”
她靠得委实有些太近,眼睫扑闪扑闪的,谢意伸出根手指将她头挪开些,目光有些炽热,又无比的温柔,道,“蓉儿,我……”
对面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叫声,打断了谢意的话。
两人同时瞧去,原来是喷火的把戏引得百姓围观,顾蓉来了兴致,拉着他往热闹的地方钻去。
这一个晚上,他们二人从东巷头玩到了西巷尾,手中的兔子灯一晚不灭,被她牢牢的抓在手中。
正吃着糖人,只听到有摊贩在叫卖,“面具了,上好的面具……”
顾蓉拉着他走到摊子前,随手拿起一个蝴蝶状的面具,她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兴奋问道,“你看你看,好看吗?”
谢意帮她把面具戴上,细心系好绳,宠溺道,“好看,只要是你,都好看。”
没想到他突然说情话,顾蓉面具下的脸不由一红,心里却高兴得很,便也给他选了一个,挑来拣去选了一个莲花样式的,谢意微微俯身,任她将面具给他戴好,付了钱,两人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走,就是花灯了。
百姓们专门制作了一千多个灯笼,连串挂在一起,悬高而挂。而这些灯上,皆藏着一个字谜,俗称猜灯谜,若猜中了,这个花灯就可以取走了。
顾蓉看着满街悬挂的灯笼,突然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个兔子灯是你猜字谜得来的啊?”
谢意目光带笑,定定的看着她,默认了此事。
身边有人和同伴猜着灯谜,有人说话,“定是个田字!”
顾蓉顿时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劳烦世子爷为了送我一个灯笼,还得猜谜语。”
“蓉儿,只要是关于你,我都不嫌麻烦,甚至心甘情愿。”
顾蓉有些招架不住他如此甜言蜜语,她知晓他必然不会骗她,顾蓉抬头看去,花灯下,他一身白衣,似身处梦里一般,他也正看着她,莲花面具下,目光却极尽温柔,温柔到顾蓉觉得自己心甘情愿溺死其中。
她忍不住凑近,眨了眨眼,谢意不明所以,她却极快极轻的在他脸颊落下一个吻,看他耳根瞬间发红,噗呲一声笑嘻嘻的就要跑开。
谢意眼疾手快的拽着她,几步将她带到一堵视线昏暗的廊墙下。
腰间的手紧紧的扣着她,顾蓉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看着他。
谢意笑道,“害怕什么?”
她下意识回嘴,“我哪有……”看见谢意压下来的意图,顾蓉下意识的捂住嘴,用眼瞪他。
不行,大街上!要克制一点啊!
他的唇印在她的手背处,热热痒痒。
顾蓉眨了眨眼睛,滴溜溜地看他。
就像有一只小手在作祟,挠得人心里发痒,谢意扒开顾蓉的手,捧着她的脸,准确无误的覆了下去。
刚一碰上,顾蓉身子颤了颤,觉得有些羞耻,这可是在大街上啊,虽然这附近没什么人,但是万一真的被人瞧见了呢!
她有些分心,谢意顿觉不满,似乎是为了惩罚她的不专心,将她重重往怀里压来,用力的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气息顿时让她将周遭的一切通通抛掉,无力地承受着,昏暗的廊墙下,两道白衣缠绵交缠,温柔相依。
夜已经很深了,回到家中已是深夜,手里的兔子灯早已熄灭,她吩咐秋意将灯收好,简单洗漱之后,却毫无睡意。
闭上眼,全是谢意的影子,还有她心底的欢喜。
顾蓉呼了一口气,干脆起身,无聊的将谢意送与她的兔子灯换了个灯芯,重新点燃,拿在手里转了两圈,然后将灯笼挂在床头,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躺下。
因为睡得晚,第二日起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顾蓉刚刚梳洗好,顾念平已经踩着小步伐从园外跑了进来。
“姐姐……”
顾蓉迎上去一把抱起他,她回家这两日,日日往她园内跑。
顾念平奶声奶气的说道,“姐姐,玩。”
“你个小调皮,整日就知道玩。”
顾婶道,“前几日给你大哥相了一门亲事,成了,准备下个月就办喜宴。”
顾蓉抱着顾念平,一边逗他玩一边道,“不知是谁家的姑娘?性子如何?”
“性子倒是不错,就是可惜是个庶女,你大哥倒是不嫌弃,反正是过日子的,会伺候人就好。”顾婶有些可惜,依照王淹如今的身份,配个嫡女绰绰有余,可王淹却相中了一个庶女,也罢,只要他喜欢就好,“我今天早上还打听来着,这上管家的庶女上官子溪,是小妾所生,一出生娘就死了,被说是克母,十八了还未定亲。”
上官家?
只听得顾婶又与她道,“不过这三小姐虽然不得宠爱,琴棋书画却没落下,我瞧着虽然瘦了点,到时候娶进门好生养着就是了。”
顾蓉点点头,倒是没什么意见,大哥今年二十七了吧,是该娶个夫人了。
王淹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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