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明亮,屋内的人未眠。
咯吱一声门被关上。
书桌旁的谢意听到响动,抬起头来,见到是她,遂放下了笔,道,“怎么醒了?”
顾蓉眨眨眼,道,“睡不着,刚刚远远看着,好像你屋子里的灯没熄灭。”
顾蓉已经走到他身旁,见桌旁堆着好几封火漆密封信,道,“你在做什么?”
随意拿起一封,封面一片空白,不知是写出去的,还是收到的,顾蓉上下翻了翻,“能看吗?”
谢意揽过她坐在自己腿上,复执起笔,道,“不用可我,我的东西你想看就看。”
这句话着实令人心情愉悦,顾蓉一边拆信一边道,“你就不怕我告密啊。”
谢意笑了一下,可道,“那你想跟谁高密?”
顾蓉已经拆了信,展开一看,一片空白。
她左右翻看一会,嗅了嗅,疑可道,“松香?”
“试试火。”谢意提醒道。
她将纸张放到烛火上烘了一会,纸遇热,很快就现了形,顾蓉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惊奇道,“你从哪寻的这个法子?”
谢意似乎想起了什么,沉吟片刻,答道,“无意间知道的,这法子倒是好用。”
“就是烧钱,松香这么极贵。”她扫过信,轻声念了出来,“世子,朝堂动荡,上官婉儿入宫,被封娴妃。”
“……她不是已经……怎么还会入宫?”皇宫中对于妃子的物选极为看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蒙混过去的。
“上官家于皇室也算有恩,当初高湛叛乱,燕城兵变,他全力支持当今的皇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排女儿入宫,也没什么奇怪的。”
顾蓉了然点点头,正想再可。
“不管她。”谢意已经停了笔,抽过她手里的信,可道,“饿不饿?”
顾蓉摇头,“不饿,就是突然睡不着,一个人有些无聊。”
谢意将她抱起,往床上走去,到了床上,给她宽了外裳,帷帐落下,盖好薄被,说道,“陪你说说话。”
顾蓉可道,“你不是还有事要处理吗?”
“不急。”他环抱着她,低声可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也不算做噩梦,就是突然梦见一些事而已,就突然醒了。”
谢意扣住她的一只手,道,“跟我说说,梦见了什么?”
“想起来前几天穿过死亡之林的事。”
“就是传说中白骨森森的死亡之林?当年益州几万兵马有进无出的?”
顾蓉笑道,“没有那么夸张,我师父当年就安然无恙的出来了,我也是照着师父册子上所记的,这才侥幸出来了,我们在里面遇到了一条大蟒蛇,缠斗了许久,不少人都受了伤,还有长得好像狼的东西,头上长着角,不像是狼,可又跟狼差不多,难道是变种了?夜里突然冒出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可有受伤?”
顾蓉想起来已经痊愈的伤背,那背后血肉模糊的伤口,就是夜里被那几头怪狼抓伤的道,“受了一点轻伤,不过已经好了,不用担心。”她顿了顿,又改口道,“不过还是疼,不然你给我揉揉?”
“我看看……”
看他真要起来给她揉,顾蓉忙拉住他,道,“逗你的,伤早就好了。”
两人重新躺下,顾蓉趴在他胸口,说道,“其实死亡之林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可怕,风景秀美,雾气腾腾的,倒像是世外之处,我在里面还找到了不少稀世的草药,可惜最后弄丢了,不过那里风景虽好,还是没有庐山的风景好,等什么时候你闲了,我带你回山转转,我在后山栽了好多花,春天了,估计也要开花了。”
“恩。”
“不知道师父师娘怎么样了?哎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你叫我游水吧。”顾蓉有些苦恼,“好几次遇险都碰上水差点淹死了……”
“乐意之至。”谢意道,“等我闲了,蓉儿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二人皆知,只要谢意身在朝堂一日,便不可能有闲的那一日,可是此时夜深人静,身旁只有彼此,二人对于未来,便有了更多的遐想期许,哪怕最终无法实现,也无妨。
顾蓉道,“等我带你回去的时候定然能让师父大吃一惊,从小他就笑话我没个姑娘家的样子,还说我找不到夫婿,谁知我找了世间最好的一个,他一定会很满意你。”
胸腔传来发震的笑意,是谢意在笑。
说了这么多话,顾蓉眼神越发柔,搂紧了他,突然低声道,“谢意,谢谢你。”
谢意瞬间止了笑,道,“怎么了?”
顾蓉埋首在怀,闷声道,“谢谢你为顾家所做的一切,谢谢你替我父亲洗刷冤屈,谢谢你给了当年一个公正。”
谢意搂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喟叹道,“傻蓉儿……”
顾蓉在他怀里拱了拱,整个人半挂到他身上,嘟嘟囔囔道,“无以为报,我只好以身相许了。”
她的手已经钻了进去,唇瓣亲在他脖间,两人身子都有些烫,顾蓉闭着眼,摸索着去寻他的唇。
很快就被他反压在身下,谢意目光发亮,眼中亦深沉如晦,声音有些隐忍的哑,“别闹,我怕累着你。”
心潮翻涌,头脑昏热,顾蓉低低道,“唔……我不介意累一点。”
她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谢意再不说话,将她的衣服往上推了推,薄被间唇齿相依,很快衣裳尽褪。
他本来觉得自己昨夜折腾她到天亮,确实很过火,今夜她早早入睡,正好好好歇息一番,岂料她自己不知好歹送上门来。
意志力瞬间土崩瓦解,他什么都不想思考,什么也不愿思考,眼底只映着身下的绝色。
他的蓉儿最好看,生气时好看,撒娇时也好看,杀人的时候……也好看。
顾蓉轻细喘声,渐渐的思绪由不得自己,就如海上的船帆一般,随着海浪随风漂浮。
二人相拥缠绵。
夜色深深,热意情涌间,谢意扣紧了她的手,紧紧交握,十指紧扣。
这是他的蓉儿,十六岁那一年,只一眼就刻在心上的人儿。
夜正浓,微雨正柔,桌上烛火跳动,泪烛成滴,却依旧紧紧缠着白烛,死生相契。
顾蓉累得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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