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能者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这场令人难以忘怀的鉴宝会终于落下帷幕。
    主席台就坐的众人又回到了VIP茶室，只是季教授要赶飞机回江东，早早的离开，甄海东更是不愿也是没有颜面久留，先行离去，而我爸、光哥和孙崴与我同行。
    杨大哥吩咐茶艺师给上茶，自然还是金老喜欢的三清茶，看来杨大哥对金老很是尊敬，这也让我坚定了和他深交的信心。毕竟尊师重道的人，比孝敬父母要更困难，这样的人绝对值得深交。
    这时，我爸朝我挤眉弄眼，这我才反映过来，忙给我爸介绍，提高了音调说着：“爸，我给您介绍一下。”
    众人见我开口，也都闭口不言。
    “这位是国学大师，金老，刚刚收了我做徒弟。以后，就是我金师父了。”我笑着说道，“这位是钱老，故宫博物院的名誉副院长，刚才也收了我做徒弟，以后是我钱师父了。”
    “什么意思，是金老和钱老，都收你做徒弟了吗？”我爸觉得有些费解。
    金叔叔插话道，“呵呵，我师父和钱老，生性豁达，没有门户之见。刚才都觉得小牛，生性纯良，悟性极高，所有都把他收归了门下。顺便自我介绍下，我叫金大友，是小牛的师哥。不过，我闺女和我准女婿都是小牛的同学，咱们还是各论各的，我叫你牛老哥吧。”
    我爸见状说道：“是是，咱们岁数相仿，肯定是平辈论交。”
    “师哥，都这岁数的人了，还怕吃这亏啊，大不了你，小不了我的。”杨大哥打趣道。
    “哎呀，杨总，莫非您也是？”我爸很是吃惊。
    “叔叔，我也是小牛的师哥。”杨大哥说着。
    我是着实一汗，平时那么严肃的杨大哥，在熟人面前，竟然这么搞怪。
    “杨总，您这是折煞我了。本来您让小牛叫您大哥，本身就不合适。”我爸说着。
    “没事牛叔，我不像金胖子那么小气，害怕吃亏。再说我这么年轻，叫您叔叔也没问题啊。”杨大哥说着。
    金叔叔脸憋得通红，如果按照辈分，还真应该跟我爸叫点好听的，但这岁数相仿，或许还比我爸要大一些，这着实叫人难为情。
    金老见状，出言道：“志刚，别胡闹了，你们还是各论各的吧。”
    “是，师父。”师父训斥，杨大哥自然不敢再胡闹。
    茶室里也一下安静下来，几个故宫博物院的研究院待着比较尴尬，在询问了钱老后，也先行离去。
    见到都是屋里只剩下可信赖的人，我便出言问金老：“师父，您在台上说那句欠火候是什么意思啊？”
    此问一出，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但均不作答。
    十秒，二十秒。
    最后，金老打破了宁静。
    “小牛啊，你入行时间短，有些事情不知道。”金老说着，面无表情。
    我隐隐觉得，金老是看出那块墨很可能是甄家根据史料记载，制造出来的假货。可金老没有要明说的意思。
    一不做二不休，该问的早晚得问。想通这点，我装着胆子问道：“师父，您是说甄家的东西欠火候吗？”这个问题，我措辞了很久，如果金老咬死不想说，也不至于场面太尴尬。
    金老闻言一愣，而杨大哥马上坐不住了，满脸惊愕的问道：“小牛，你居然知道甄家制假！”
    “志刚！”金老怒眼圆睁，马上严厉喝止，我吓了一跳。我没有想到，如此和蔼、平易近人的老人，也有如此严厉的一面。
    “师父。”杨大哥看来也是吓住了。
    “有的事，看破不能说破，你有证据吗？”金老教育道。
    “师父，您也别生气，志刚也是年少。”金叔叔在旁边劝道。
    “就是啊，金老哥，这甄家倒腾文物，制假贩假也不是一两天了。”钱老也出言说着。
    我闻言很是惊诧，忙看向我爸，我爸的表情和我如出一辙的相似。
    “钱老弟，你怎么也跟这般年轻人一样胡闹啊。”金老很是无奈。
    “嗨，收藏圈待久了，自然都知道一些。只不过一是苦于没有证据，不论谁也无可奈何它；二是这甄家根基深厚，一些小的事情，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总能摆平。唉，收藏圈的败类啊。”钱老感叹道。
    “是啊，还记得，那时上实际90年代，传闻有人收集了甄家犯罪的证据。可后来呢？人都不在了...”金老的话里，满是凄凉。
    我爸听完默不作声，我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也没有接话。
    “好了，不谈他了，小牛，你记住，不要轻易招惹甄家。虽然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可我老头子，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这一天哟。”金老的话让我有些心酸，我能真切感受到他们这些真心爱古董、爱传统文化的人，心里是痛的，真切的痛。
    “不知道你们这代人，有没有能够把真是集团瓦解的咯。”钱老也满是感慨。
    “师父，钱老，您二位就放心吧，我一定以打到甄氏集团为己任，铲除收藏圈这个毒瘤。”杨大哥马上表态。
    但二老明显不是很信任他，“志刚啊，虽然你家境不错，也很有权势，但甄家也不是酒囊饭袋之辈。论阴谋诡计、心狠手辣，你和他们相差甚远啊。还是少去招惹的好。”
    “师父，你们就这么怕甄家吗？您是国学大师，钱师父也是收藏界响当当的人物，如果你们都这样怯懦，谁又能去捍卫正义？！”我看到金老的犹豫不决、明哲保身十分不爽，直言不讳的说道。
    金叔叔马上紧张的看着我，钱老看我的眼神倒是没有变化，而金老看的眼神，马上变得锐利。
    我鼓起勇气与他对视，一秒，五秒，十秒。
    这时，金老的目光变得温和，展颜一笑，“哈哈，我和钱老弟，都没有看错人啊。”
    我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感觉一懵，这都什么情况，按道理应该训斥我几句啊。
    钱老也说道：“年轻真好啊。有股子拼劲，关键啊，是能知道善恶，敢于坚持原则。”
    “这搞收藏也好，做学问也罢，做人如斯。最重要的就是一份坚守的执念。小牛，去伪存真，这四个字我送给你，希望你永远铭记、恪守。”
    我意识到，也许这只是个试练。连忙躬身行礼，一边为刚才的无礼道歉，一边将去伪存真四字谨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