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离开半小时后,姜家家主姜天水最后一个抵达十安,同样的,下飞机后他径直前往宋家家主等人所在的贵宾厅。
车子行至天寿山脚下停下,沈重抱着韩之琪,按照晏启的吩咐与他以及他身边那年轻人一同上山。
别看这老人已经一百五十多岁,拾阶而上的他不说健步如飞,但同样如履平地,脸不红气不喘。
半小时后,几人在一处崎岖的山腰停下,这里并非哪一处陵墓,周围甚至没有好好打理,唯有一处小小石屋可供数人落脚。
晏启主动跟沈重解释道:“天寿山龙脉自万山之祖昆仑起源,途径祁连太行七节剥换,一换一生机,万里奔腾,在天寿山脚下已然生机勃勃。山势至此如天龙下凡,龙身自九天之上奔涌而下,龙脉气运磅礴。这小姑娘失血太多,头颅受损,现在阴气极为虚弱,但十三陵本就是帝都水龙龙尾所在,地宫帝陵阴气太重,她定然承受不住,唯有这石屋乃龙口衔珠之地,有阴有阳,可为她查缺补漏。
好在凤玡吊坠为她护住了精魄,否则若是她最后一点阴气尽失,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只能空手而回。河图,去我屋里把药端上来。”
叫河图的中年人对着晏启微微点头,然后直接从这陡峭的山腰跃下,眨眼便消失不见,身形恍如这山间鬼魅。
晏启从袖口里拿出一颗珠子,掰开韩之琪嘴巴放了进去,“这是定魂珠,小姑娘现在气若游丝,这石屋阴阳调和甚浓,一不小心就会冲散她那点灵气,定魂珠可以稳固她的精魄。”
“她多长时间可以醒过来?”
这是沈重目前最关心的事,报仇,面见大首长,那些都是后话。
晏启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能不能醒来还不能肯定,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也看她的个人意志。这些天她就在这里呆着,有我来照顾,你可以放心,如果她醒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局里有大领导要见你,你不能让他们等太长时间,现如今出了这档
子事儿,所有人都在要你一个态度,你究竟打算怎么做?”
不消几分钟时间,河图已经取了药送上山来,他手上还有一碗像是刚熬好的样子。
晏启平淡的接过药碗,递给沈重,也在等他回答。
沈重轻柔给韩之琪喂下汤药,给韩之琪带来致命危险的是大量失血,不过沈重知道,要说造血补血,晏启有自己的方法。
“我说过的话,从来不当做玩笑。张知北要死,张桥栋要死,若是她再也醒不来,那张家就做好陪葬的心理准备。他背后站着的是姜家,还是杨家或者宋家与秦家,如果有谁觉得我沈重没什么斤两说话没分量的,我也不妨让他们尝尝家族灭亡到底是什么滋味。”他的态度淡漠,大有不顾一切之势。
晏启深深看了他一眼,叹气道:“屠龙者,切莫最后让自己也变成了龙。”
沈重将韩之琪抱进石屋,声音从石屋里飘出来:“我刚回国,没几天就第一次见到了她,那时候我还在做保安,她去逛商场,把我当做了色狼,还骂我有病。后来商场发生抢劫,我救了人,她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帮我,我当时就在想,原来好看的女孩子也有这么心细的。
昨天她问我,我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大概就对她产生好感了吧。
没想到最后还是她先对我表白,我总是在拒绝和躲避,甚至到最后子衿跑到奕州去找我,让她误以为我已经有女朋友,那时候的她,一定伤心欲绝。直到那会儿失去了她,我才知道自己其实早就把她放在了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我迟钝笨拙,才让她无端吃了那么多苦。
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应该属于这个光明的世界,我这辈子的归宿就应该和那些逝去的战友一样,在某个阴暗未知的角落里流尽最后一滴血,心里也安然。以至于她总是很不满的跟我说,明明那么年轻,却为什么总喜欢装作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没有一点生机和活力。
然后每次她都会在我面前叽叽喳喳活蹦
乱跳,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她吵闹。我一直羡慕她的青春活力,澎湃热情,她告诉我,她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我才发现,我与她,竟然差了这么多。
后来她终于把我拽回到这个正常人的世界,让我也看见了光明,让我开始憧憬,其实我也可以努力试着,有自己的将来,和生活,也可以试着有一个妻子,组成一个家庭。所以我当时心里暗自发誓,如果这辈子有谁要破坏这份憧憬,有谁敢伤她一根汗毛,我必然将他挫骨扬灰。
然后,这种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
晏启双手搓了搓自己脸颊,他知道自己是劝不住沈重的,有些人在他心里位置太重要,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别说是九头牛,就是九条龙,多半也是拉不回来的。
“她是个好孩子。”这是晏启给韩之琪的第一个评价。
随后他又无奈的笑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曲渊应该已经赶往沧北了,你的行踪既然已经在姜杨秦宋面前暴露,想必这次高弘武高弘文两兄弟也得到消息了,那么很有可能,他们也在赶去沧北的路上。你啊你,本想让你回来过些平静的日子,没想到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就搅动了这么大的风云,四大家族齐聚,共和国当家人紧盯,生怕你一上头就闹个天翻地覆。”
沈重从石屋里出来,脸上带着两行泪痕,让晏启看得一怔,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沈重这般模样。
晏启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放弃,她一定会没事的。”
沈重努力呼吸以平复自己的心情,良久,他望着石屋前方空旷的山外平淡说道:“这几天我不会离开她,如果有谁要找我,就来这个地方。”
河图和晏启对望一眼,晏启微微摇头,河图甚是无奈,敢这么干脆撅了大领导面子的人,这世上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你先回去吧,小姑娘没有醒来,他这几天是不会挪动分毫的。”
晏启突然有些头疼,这几天他这里大概会分外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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