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心喜欢我怎么知道。”公玉京有些好笑,他费尽心思安排这一出,主角还没怎么着,手底下这些蠢货反倒心思一大堆。
“你们想知道,不妨去问问本人。”
“啊?”小妖不解,“这不就是出戏……”
“小梨姑娘,你说呢?”公玉京兴味盎然地偏头看向一旁的女子。
突然被点名,小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对上四周或嘲讽或惊讶的目光,动了动嘴角,却是什么也没说。
有女妖反应快,很快便明白过来,看着她一脸惊奇道:“你就是戏里说的
公玉京身侧的闾凫一声轻笑:“这时候你才看出来,可见那戏子也不怎么样,一会儿拉出去剁了吧。”
小女妖心思还在戏里,全然忽略了她的话,扯了一把小梨的衣袖。
“我想起来了,你也叫小梨。”
小梨回过神来,整个人都麻木了,那段孽缘在眼前重演一遍,她以一个旁观者的重新看过去,只觉得自己当初愚蠢的可笑。
她站起来面对着公玉京,面无表情道:“了解的这么透彻,想来公子也是花了大心思的吧。”
“无妨。”小梨的反应显然是公玉京不想看到的,对此也就觉得没劲,抬手把底下一帮好奇的海妖招到跟前来,“方才不是还吵吵嚷嚷的一大堆问题,人就在跟前,自己去问。”
这些海妖不过修炼百年,虽然开了灵智但缺乏历练,见什么就是什么,完全理解不了他人,此刻得了许可一股脑的围了上去。
一个海妖上去对着小梨上下一通乱摸:“我见戏里你让那李崇昭挖了心,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孟妤,真有戏里说的那么好看吗?”
小梨被一群海妖围着,神情有些恍惚,在李崇超待她逃出城以前她从未想过人原来真的可以两面三刀,一面笑着同你说尽了时间的情话,一面毫无负罪感的抬手捅进去一把刀子。
这群海妖也是一样,在他们眼中只是看了场撩拨人心弦的戏,全然不顾她的感受,每一问都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地扎进去,疼的狠了反倒没了知觉。
公玉京眼中,小梨突然笑了。
“我有一个哥哥,他把自己的心分给了我。”
发问的海妖愣了愣,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小梨接着道:“你们不是问那小王爷算不算真的喜欢,那人没有心,怎么会知道什么叫喜欢。”
她一把拂开小女妖抓着她的手,看着台阶下胆战心惊的戏子说道:“演的却是不好,没演完。”
某个海妖又接这问了一句:“那后来呢?”
“后来……”小梨回头对他笑了笑,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到公玉京脸上,“小王爷天之骄子,劫数一过便得到飞升,成了神仙,当年的小海妖侥幸活下来也与往日大不相同,两人在人间的茶楼遇上,大打出手,昔日被那人伤透了心,若是不同样挖了他的心来祭奠,难解心头之恨。”
说着看着公玉京一字一顿道:“至于那下手的帮凶,早晚也逃不掉。”
公玉京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他见多了将死之人对着他放狠话,但如小梨这般被人掐着命门还能如此笃定会杀回去,他倒是头一回见。
手指一动三生祭把小梨拖到他跟前,公玉京捏着她的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的脸:“我早该发现,你是最野的那一个。”
——
被虏进来的那一船人到底也没能求得一线生机,让公玉京扔给了底下的一众妖怪们,左右虱子多了不痒,作为恶妖榜上的老二,他不在乎有多少人命算到自己头上。
也不知道小梨是那句话引起了他的兴趣,一连几日将她带在身边,连睡觉她都得在床边上看着。
公玉京抓她来的目的再清楚不过,也不知为何迟迟不见他把自己送出去跟东海的人做交换,如此一来倒给她一些喘息之机。
逃。
她决不能坐以待毙,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想法子将公玉京套在她脖子上的鞭子弄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小梨的心思,脖子上的三生祭楚楚欲动,小梨翻了个白眼,将倒好的茶水端至床边。
她原以为公玉京这种人活着除了杀戮就再也没别的事情可干,同他相处了这么久倒是她眼界窄了。
这厮对人间那些话本子也感兴趣的很,自那日回来就整日无所事事地窝在寝宫里捧着看,但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来,小梨也不觉得书上那些风花雪月真的就能打动他的心,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盯着话本子发呆而已。
闾凫身份不一般,寝殿之外的人也无人敢拦着她,她一进来便看到小梨奉茶的一幕,不禁眯了眼。
“公子。”
听到有人喊,公玉京和小梨同时回头,两人步调一致,闾凫怎么看怎么膈应。
“何事?”
闾凫抿唇,瞟了一眼一旁的小梨,小梨会意,这是要说些不能给她听的话了。
刚要起身走开,脖子上的三生祭略微收紧,小梨不解,抬头看了一眼公玉京。
公玉京也不看她,将手里的话本子翻了一页。
“左右也就那点事儿,你就直接说吧。”
闾凫眉头皱起,她跟着公玉京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为旁人破例,仿佛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让别人摸了一把,隐藏在骨子里的的暴戾渐渐浮出来。
“公子,她……”闾凫还想再说些什么,公玉京不耐烦地又把书翻了一页,她心里明白这人是不高兴了,只好闭了嘴转而去说正经事。
“赤成殊心魔摆脱了压制正闭关呢,那位也去了天宫,事情平息前怕是不会回来了,我们的事……”
赤成殊……
小梨端着茶碗的手一顿,上次一面,她已然明白过来,自己于他不过是一场劫数,天劫一过,魂魄归位,世上便再无李崇昭。
手指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脆弱的茶碗上出现几道裂痕。
可那又如何,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实打实的,且无法挽回,又岂是一道劫数便能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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