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行却想是感觉不到对方对自己的憎恨那般,直接走了过来,站在苏绵身后,就像是把苏绵保护起来那般,直接说:“你想让我做什么弥补都行,不要再为难阿绵了,知道真相后,她心里的难过不比你少。”
“弥补?”苏煜像是听到了一个特别可笑的笑话那般,嘲讽地反问,“你们是不是觉得做了什么事,只要你们忏悔,只要你们做出一副想要弥补的愧疚的样子,就能轻易粉饰太平了?”
苏绵满目震惊,实在不明白苏煜为什么变成现在这幅咄咄逼人的样子。
顾知行脸色却依旧平常,直接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如果我不这样做,你就会一直为难你皇姐,说到底,我只是信心疼阿绵不被理解而已。”
顾知行眼神很冷,坦诚道:“的确,我更早的时候就知道你们北元出了问题,可是为了阿绵的生命安全,我一直想等着你们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再让她回来。”
很快他的表情变得想到讥讽和冷漠,直接开口嘲讽道:“可我现在觉得,还好阿绵提前知道了,不然等你把事情都处理好,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恐怕也没有这个能力。”
“你说什么?”苏煜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别人瞧不起他,而且瞧不起他的这个人,还是他一直讨厌的顾知行。
这让他瞬间就炸了。
就连苏绵知道有些看不懂顾知行的操作,担忧地扯了扯他的手臂,不确定道:“知行……你别也这么说,皇上还小,什么事都在慢慢摸索中。”
“他小吗?”顾知行不置可否,淡漠道,“当初顾昭继承皇位的时候,可比他现在还要小,顾昭有像他这么不懂事吗?”
苏煜说到底,身上还有些孩子心性,听到这话一下就不赞同了,厉声质问:“你凭什么拿朕跟别人比?”
“我也不想拿你跟别人比,因为不管怎么样你都比不上。”顾知行却依旧坦然,“你永远都一副别人很对不起你的样子,可你不知道,在你没看见的地方,别人付出了多少?你有多幸运你知道吗?”
苏煜愣住,被顾知行这个样子吓唬住了,有些不敢开口。
顾知行抓住这个空档,继续说:“明明阿绵从一开始就跟你解释,可你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也就算了,还一直陷在自己可怜的循环中,永远觉得她心里没有你,没有你父皇。”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对苏煜的失望:“如果真的没有你们,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过来?你永远不知道我们这一队经历了多少,冒着生命危险来的,结果就换来你的不理解”
苏绵扯了扯顾知行的手臂,明显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担忧道:“别说了,顾知行。”
她并不想卖惨,因为她内心里,也觉得自己做错了。
顾知行转过头对苏绵说:“阿绵,你也不必一直愧疚,你已经做了你应该做的,那别人不能理解了,就是别人的事了,如果他实在不想让你掺和这些事,等天亮祭拜了你父皇之后,我们就走吧。”
不能一直惯着苏煜,脾气大起来,连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苏绵。
苏煜脸色一沉,知道自己争论不过顾知行,干脆冲着苏绵嚷嚷:“是,你也很委屈,你比谁都委屈!又不是朕让你们来了,遇到了生命危险跟朕有什么关系?他一个外人,凭什么对朕颐气指使。”
苏绵抿了一下嘴角,望着苏煜盛着怒火的眸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皇上别生气,他不是故意的,如果皇上实在听不进我们都解释也算了,现在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苏柔,不能让她在外面继续害人了,至于我们的事,皇上什么时候想听我解释了,我们再说吧。”
如果苏煜一直不能再信任她……
虽然这结局让人很难接受,可苏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苏煜还是那个态度:“这件事朕跟王叔会负责。”
顾知行皱着眉,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算是白说了,有些无奈,却也只能先拉着苏绵,在她耳边说:“阿绵,听我的,我们先回去吧,明天还要去皇陵,等祭拜了你父皇,再想办法。”
顾知行说得也对。
苏煜不相信她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们离开后,苏城阳无奈地叹息一声:“陛下,你明明也很想念三公主,明明知道没有那么怪她,为什么要把这话说的那么难听呢?”
苏城阳自然不想苏煜以后后悔,所以为苏绵说话道:“我觉得三公主的解释也不像是假的,也许刚开始的确是她没有收到信,而苏柔之前一直主张压着皇兄去世的事,她不知道也是合情合理。”
苏煜抿着嘴角,一副小孩子生闷气的样子,语气十分低落:“王叔,连你也觉得朕做错了吗?朕其实也就是气不过而已。”
苏城阳微微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劝了一句:“皇上,珍惜眼前吧,三公主是你唯一在世的血脉亲人了。”
毕竟就连他,也很苏煜没有那么亲近的血脉关系。
“朕知道了。”苏煜现在是很听苏城阳的话的,毕竟这个王叔帮了他很多,如果不是王叔,他现在指不定还困在皇陵里。
而回去后的顾知行也直接对苏绵说:“阿绵,其实苏煜现在的情况挺好的,你真的不用这么担心他。”
顾知行看得比较开:“他是年纪小,可也有你王叔帮他,就算他真的不接受我们的帮忙,他也不会出事的。”
旁观者看起来很容易的事,苏绵却没有那么容易做到。
她难免会在意的,苏绵耷拉着脸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罢了,慢慢来吧。”
苏绵也没有办法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苏煜反而,反而更担心另外一件事。
她将苏城阳刚刚说的话告诉顾知行,脸色十分凝重地说:“现在反而更担心苏柔,就像王叔说的,如果那个传说真是真的,还不知道以后苏柔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个传说,顾知行自然也是听过的,此刻并不好评价真假,只说:“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找到苏柔,你想想啊,苏柔获得自由之后,最想去找的那个人,会是谁?”
“宫羽鸣!”苏绵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可我们要如何找到宫羽鸣?”
顾知行再次提醒道:“你忘了吗?他之前跟我们提过一个条件,想用二皇子和傅小姐的行踪交换我们都安全,这就说明,他很想找到这两个人,所以,我猜他可能回去西圣。”
“是吗?”苏绵却有些不相信,“二皇子和傅小姐,对他来说有这么重要吗?现在他计划失败了,难道不是应该回南洲养精蓄锐吗?”
“不会的。”顾知行十分笃定,“如果这两个人不重要,他根本不会跟我们提起,既然让他问了,就因为这事关重大,他应该是想斩草除根,你想啊,如果唯一能跟他竞争皇位的二皇子死了,以后南洲的皇位,他岂不是唾手可得?”
苏绵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的确有道理。”
可她依旧抱有怀疑:“可仅凭这个就认定他会去西圣,会不会有点说不过去?”
顾知行轻轻颔首,直接说:“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不过至少是个途径,等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了,回到西圣才方便我们展开调查,毕竟在这里,处处受限,做什么都很不方便。”
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苏绵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去了皇陵,这一次倒是很顺利。
只不过到了门口的时候,苏煜却不同意顾知行进去,而且理由相当充分:“皇陵乃我们皇家重地,一个外人,而且还是敌国摄政王这种身份,你觉得进去合适吗?”
苏绵知道苏煜是在刻意刁难顾知行,隐隐有些不开心,张口想反驳道。
却被顾知行扯住了手臂。
顾知行自己是完全不在意这些事的,轻声说:“算了阿绵,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知行……”苏绵一下越发愧疚和不安,低声说,“对不起。”
顾知行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语气轻柔:“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去吧。”
等苏绵进去后,苏煜原本也想跟着进去,却被顾知行抓住了手臂:“皇上难道还没看出来吗,你越是针对我,阿绵就越心疼我,我现在倒是还想好好感谢你,谢谢你不遗余力促进我跟阿绵的感情。”
一句话,差点儿没把苏煜气死。
他那里是想帮顾知行……
可一听对方说这话好像的确有些道理,毕竟刚刚顾知行这么懂事,苏绵就是有些心疼了。
苏煜一下就有些后悔了,跟顾知行这种不要脸的段位比起来,他好像是个无理取闹反而还成了助攻的白莲花。
眼看着苏煜眼神越来越冷,顾知行直接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拿出一点肚量来,不要成天像个长不到的小孩子一样,西圣皇上顾昭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独当一面,不需要我帮忙了,那里像你似的,跟还没断奶似的只知道皇姐面前摆架子。”
他其实知道苏煜没有真的生苏绵的气,所以才敢说这些教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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