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澜原本奉命跟踪宫羽鸣的,却是失败了,顾知行他们刚进城不久,才到书院,清澜就回来了。
他灰头土脸地跪在顾知行面前请罪:“王爷,属下无能,把人跟丢了,出了城,他们应该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可是……人就像在我面前凭空消失了,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了。”
清澜做事一向稳妥,而且他功夫了得,轻易不可能让人从他眼前脱身,更别说,这个人是顾知行下了命令一定要跟紧的人,可他就是跟丢了。
顾知行知道清澜绝不可能骗自己,他说人在他眼前不见了,那就必然是真的,只不过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
苏绵却是早就预料到了那般,轻声说:“这也不能怪清澜,苏柔一向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更别说这次他们要去的地方事关重大,她只会更谨慎,有一些脱身的法子掩人耳目,也不奇怪。”
虽然说苏绵这句话完全是为他说情,可清澜还是愧疚的不行,自责道:“是属下大意了,耽误了王爷的大事,请王爷责罚。”
顾知行却没怎么生气,或者说一开始。他就没想到清澜会真的跟他们找到目的地,毕竟苏绵说的对,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们肯定会处处提防和警惕。
顾知行也就只对清澜说:“你先起来吧,跟丢了也就跟丢了,现在我怪你也是于事无补。”
清澜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苏绵脸色也越发凝重了起来,望着顾知行问:“人跟丢了,我们这下彻底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明明以为一路追上了,应该能够赶得及。
没想到还是错过了,恐怕以后会有大麻烦。
苏绵止不住地担忧,神色也跟着惶恐了起来,担忧道:“如果山河锥的传说是真的,那这么珍贵的东西一定是有看守的,苏柔和宫羽鸣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真担心他们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现在这个时候,苏绵反而不担心自己了。
她只是害怕这些事将更多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如果一开始他们更加谨慎和小心一些,苏柔就不会逃跑,可如今一切都成定局,苏绵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顾知行伸手握住苏绵的手,两人挨着肩膀坐在一起,顾知行能清楚地看见苏绵微红的眼眸,里面充满了担忧和惊恐。
他如今能做的,只不过是哄着她轻声安慰:“没事的,明天我会再让人去打探他们的行踪,一定来得及阻止他们,如果悲剧真的发生,我们能做的,也只能尽量处理好以后的事,避免带来更大的灾难,而且我到现在也认为,山河锥不过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是苏柔和宫羽鸣贼心不死,找了一个寄托罢了。”
仿佛只有山河锥的这个寄托在,他们才能继续将手中的事推行下去。
所以顾知行并没有这么在意这件事。
苏绵神色凝重:“我倒是希望真的就是一个传说,不过现在我们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如果一直找不到苏柔和宫羽鸣,真的让她们成功拿到了山河锥……
她甚至都不敢想下去。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就是了。”顾知行搂住苏绵的肩膀,将苏绵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肩膀上。
两人有一点点短暂的安宁时光。
没多久外面就有人传:“王爷,宫二公子和傅小姐求见。”
顾知行跟苏绵交换了一个眼神,苏绵很快从他身上直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听见顾知行将两人放进来。
傅舒潼看见苏绵平平安安地,松了一口气,就说起了宫千雪的事。
傅舒潼脸色一派坦然,直接说:“我早就看她不爽了,这次刚好有这个机会,我就稍微利用了一下,让她落在了宫羽鸣手里,王妃可别怪我多管闲事。”
苏绵心底微微触动了一下。
宫千雪她自然也是不喜欢的,只不过没想到傅舒潼会为她冒险做这些,她脸色缓和下来,抿了一下最近,对傅舒潼笑了笑:“让你费心了,其实就算不对付她,我这次回来,也不会再给她伤害我的机会,早一点除掉也算好的,省了一个麻烦。”
她本来打算找机会好好跟宫千雪说清楚,彻底将这个人从自己的生活中剔除。
毕竟一直有一个人惦记自己的男人,那种滋味可是相当不好受。
如今既然已经解决了,苏绵自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见她没有怪罪,傅舒潼这才安心了不少,又说起宫羽鸣的事:“我刚才在外面看见清澜了,不是说他负责跟踪宫羽鸣他们了吗?难道是任务失败了?”
宫羽鸣这个人如果脱离掌控,就意味着宫羽翊和她,时常都只有生命危险。
傅舒潼自然不想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苏绵将清澜的话告诉了傅舒潼,也有些担心,却说:“不过王爷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能顺利躲开我们的跟踪,也算是老天爷都帮了他们一把,如今我们的局面是在太过被动,只能等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出来之后,我们才能做出应对。”
另一边,顾知行也是真的对宫羽翊说的。
不过顾知行难免有些懊恼,摇头对宫羽翊还说:“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当初就应该直接让你们抓住他,本来还想顺着他们,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所谓的山河锥,如果可以,就像这东西毁掉,结果反而弄巧成拙,让他们跑了。”
顾知行并不赞同什么一统天下。
毕竟这种事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
如今的三国鼎立的局面已经形成,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这种时候,适不适合打仗的,维持现状就挺好。
所以他一直想着若山河锥真的存在,就不惜一切代价毁掉,破了那些依旧做着一统天下美梦人的痴心妄想。
没有了这一点传说作为依仗。就算再有人生出这种心思,也会仔细斟酌,不会想轻易破坏这份平衡。
宫羽翊却没有怪罪顾知行做了错误决策的意思,平静地说:“王爷已经做得很好了,只不过谁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狡猾,如今我们也的确只能等了。”
不过能有所防备,就算朕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打定这个主意之后,苏绵和顾知行反而放松了不少,要迎接之后的困难,他们都清楚必须拿出最好的状态,所以苏绵也就不再胡思乱想,而是努力经营书院,投身教育中去,带着傅舒潼和林清清,将球员的规模又扩大了。
短短三个月后,书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衡芜书院在西圣扎根开始这么久,又有摄政王府和皇上作为靠山,逐渐成了三国能人之士聚集之地。
每月月初衡芜书院对外开始讲堂的时候,从四面八方来的人,能将书院挤得水泄不通。
顾昭也在两个月前,就颁布了一道明令,讲明衡芜书院独立于皇权之外,是一个真正的学术交流之地把,不受皇权约束和限制。
苏绵心底高兴,当天还拉着顾知行喝了一点就,迷迷瞪瞪地说醉话:“有了皇上的支撑,衡芜一定能够越做越好,培养出更多的人才,只有大家都积极向前看了,发展起来。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顾知行眼里却只有她这个人。
对他来说,百姓再多的人,再多的悲痛和幸福,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关心苏绵,只愿苏绵幸福。
顾昭的旨意一出,北元想来衡芜书院一睹光彩的人,就彻底没顾虑了。
两国之间往来越发频繁,很多来求学的人,切实学到了很多知识回到北元,将北元的学术也带了起来。
连带着两国往来的经济贸易也越发频繁,边关经济飞速发展,一时之间,衡芜不仅带动了两国的学术发展,培养基一批又一批学术文官,更是带动了两国的互通贸易,举世称赞。
而南洲,却始终闭目塞听,当初派宫千雪前来,目的是为了监视顾知行,打探消息,如今是一个人都不过来了,没多久的时间,不过三四个月了,南洲和另两国的差距,已经初现端倪。
傅舒潼这段时间过得很充实,而宫羽翊也逐渐被顾昭接受,也算是相安无事,这么安稳的生活,就让宫羽翊将他和傅舒潼的大事提上了日程。
他还特意找苏绵商量:“潼潼跟着我,这一路是吃了不苦头的,她为了我,舍弃了家族的荣耀,舍弃了亲人,她只有我了,所以,我们的婚礼,我希望能请你们做她的家人,一同见证。”
这段时间傅舒潼在书院帮忙,苏绵跟她的关系也逐渐亲近了起来,两人是很好的朋友。
听到这话,她心里当然是为傅舒潼开心的,当下就说:“那是当然,不仅是我们,书院的人也很喜欢潼潼,当时候,大家一同为你们作见证,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请皇上为你们主婚。”
虽然宫羽翊和傅舒潼是南洲人。
可是这段时间,苏绵已经将两人完全当成朋友了,他们在西圣,就想让他们以西圣最崇高的礼仪成亲,当然,前提是宫羽翊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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