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姐?”
“诶?奇怪的声音?”
“声音?”
“就铮——~”顾思君顶着舌头滋着牙,拖长了的鼻音。
赵灵听完便明白,瞧着她的模样心里窃笑不已,“琴音?没有……”
“那……那边女孩,有看到?”
赵灵还是摇摇头,方才就只注意到气流涌动,见她陷入奇异状态,只是一秒未到,她便已回过了神,周边的气流也没了波动。
——错觉么?还有琴音?女孩?
咚——~~~
古钟悠扬的声音回荡在这峰巅之上,余音袅袅,就连四周云海都被推散不少。
远处稀稀落落走来一行人,服饰着装上大致无差别。素装面净,精神奕奕,宽松的玄衣道袍,垂落两侧的大袖袍被风吹得鼓鼓的。
“恭喜各位荣登峰顶,本道——华清。”华清声音不大,广场上五里之内皆可听清,犹如耳边轻语。
“咦?”
突然,他发出一道轻咦,皱着白眉盯着峰顶坡道口,怏怏不悦地指着她们其中一人,“你,为何不尊山门规矩。”
“你,可以下山了。”
顾思君好奇的左右瞅了瞅,往旁边又挪了挪位置,露出身后的来人。
那人好不容易刚登上峰顶,就被一个老头指着说可以下山了,他真是一脸懵逼,立马忿忿不平得瞪着那老道,又气又怒愣是说不出话来。
“……”
华清等人和赵灵皆是嘴角抽了抽,尤其是后者越发看不懂她的行为……还是说这才是她的真正性格……
“哼!耍小聪明是没用的——哼,是你!说的就是你!别挪了。”
华清等人快步走来,抖着手遥指着不断挪动的顾思君,这种顽劣份子也不是头一回见,况且山门里就有一大把在这样的,尚不是问题。
顾思君回以平静而又深邃的眼眸,盯着他不言不语。
华清嗤笑,捻着一绺鬓发,心中倒也颇为赞赏对方这从容淡定的态度,但规矩就是规矩,山门里头大的本身就够多了。
“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你可以下山了,修道府不会收你。”
“华清。”
这时,他身后传来雄浑有力的声音。
从远处走来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苍风松骨,气度不凡。华清等人闻声立马回头恭拜,心下皆是惊疑,副院来这可是稀疏少有,齐齐躬身颔首拱礼。
“曹副院。”
“此子之事,就此揭过,开始吧。”
啾——
华清正要反驳,崖边长鹰啸天,云海中钻出一只巨鹰,煽动着矫健苍劲的双翼,凶狠尖锐的鹰眼酣然俯视,仿佛众人皆成了它猎物。
巨鹰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又一圈,迟迟不肯下来。
这一幕,引起了众师长的疑惑。
曹元箐心中同样疑惑更甚,看这巨鹰似在惧怕什么,半眯着眼只手擎天,朝巨鹰招了招,“来,下来。”
巨鹰不受控制,扑煽着双翅直坠而下,猛烈的劲风吹得众人摇摇欲坠,不得不举袍挡沙,更有不济者直接被吹趴在了地面。
曹元箐迅速取下它脚上环圈,巨鹰立马如脱困般,逃窜似得飞离此地,望着远去的鹰影,若有所思展开手中纸条。
随意扫过,仅一眼。
曹元箐长眉剧烈抖了抖,嘴角抽了抽,古怪的看着远处背着怪长刀的少女,随即恢复常态,捏着纸条揣入袖里。
“开始吧。”
“可——曹副院,山门规矩,不可乱啊……”
华清迟疑中又朝曹元箐拱了拱礼,低头间瞥见副院的神色,心中便已有不好的预感,同时脸色又难堪了几分,阴恻恻的铁青着脸。
“规矩又算几何,这是掌院的意思。”
“掌院?”
四周众师长一愣一惊,旋即俯首躬身,“是,我等明白了。”
掌院已多年不曾露面于众,也无消息传出,若非曹元箐挂着副院的头衔,否则都以为他是掌院,不过后者职权也与掌院无异。
华清不敢忤逆,长吁一口气肃然正色,扫视在场为数不多的二十余人,指着广场中黑巨石,“按序测试,靠近灵冥石八百米即合格。”
顿了顿,又愤恨不悦地盯着顾思君,“另外,你们三人报上名来。”
众人望去,宽敞广阔的广场中央竖着黑色丑石,空气似有扭曲,其周边石砖翻立翘起,仿佛从天而降斜插坠入。
灵冥石高约九丈,宽约六尺,黑不溜秋,表面凹凸不平,阳光铺洒其上,却不见丝毫折光,有点古怪。
“宁荣。”
话音刚落,华清身后的师长走出数十人,各自站位手指捏诀,灵冥石周遭华光闪烁,施展完后精神萎靡,如脱力一般。
赵灵冷眸闪烁,凝视着眼前的这一幕,感受中有股亲切熟悉感。
瞬间,一股猛浪席卷而来。
千米之外,所有考生都不自禁往后退了数步,惊骇地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黑石。
场内,除了众师长外,仅二人纹丝不动。
曹元箐等人注意到后,目露赞许,点了点头,留心了几分。
唯独华清略有不满,鼻中轻哼,“宁荣,往前走。”
少年宁荣往前迈了几步,前方传来一股巨大的排斥力和强劲的压力。
每往前挪一米,排斥力就强一分,压迫感也更盛一分,这种压迫就跟接近顶峰山道时相似,只不过此时更加剧烈明显。
吃力的挪了近四十米。
喘着粗气,竭力的趴在地面,爬也不爬不动,寸步进不得。
华清等人见状,这连千米都不到,面无表情。
“宁荣,失败,下一个,全江。”
人群里走出一名壮汉,嘿嘿憨笑中咧着嘴,拍了拍胸膛,微微弓身俯下,蹬腿用力弹射而出,如飞射的利箭,一瞬间冲出了近五十米。
下一刻,空中喷洒出一道长长的血雾,壮汉倒飞了出来,眼见即将掉落悬崖时,一位师长跃空而起,按着他的后背将他扔回场内。
“全江,失败,下一个,福禄娃。”
少年束发圆脸,长得颇为稚嫩,身披芭叶衣裙,浑身透着野蛮气息,大笑中卯着劲,赤足一步并作两步,箭步如飞。
这一幕引来不少人瞩目,几个呼吸已是数百米,轻而易举如同喝水。
行了数百米后,福禄娃开始变得缓慢艰难,又行了五十米,每一步都变得极为沉重,两腿微微颤抖着,身子骨都弯垂了不少。
他浓眉紧皱,瞪着大眼呲牙咧嘴,咬着牙稳健的前行着,酸涩的汗水淌入眼睛中眨也不眨一眼。
最后,四十米——
二十米——
五米——
一米——
止住了,福禄娃大腿小腿颤抖不停,面色涨得通红如潮,在旁人看来他和失败无异,而独独那些师长们仍是面不改色,目不转睛注视着他。
“啊!!!!”
福禄娃弓身大吼,如同拼尽全力,猛然冲向了一米。
差一点!就差一厘米!
又是一阵嘶天怒吼,举步维艰,颤抖着腿一点点点了过去,脚尖正好碰到。
紧接着,他如泄了气的皮球,趴在地面滑出了千米之外,所有人心中一紧,脸色黯淡难堪,纷纷为之惋惜。
“福禄娃,恭喜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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