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为道

    
    “好一个大道在脚下！”
    李水山瞬间被推出空白之地，睁开眼睛的瞬间，只有五位蛮族身影顶天立地的站在空中，庞大的身躯亮起一道道蛮纹，勾勒明亮的倒影回荡在整个阴森的天空，随之对着虚空发出一声怒吼。
    此时，血色大雨砸在地面上，空中灵气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走，人族最后一个江州在碎裂中沉落。
    那蓝色的星球中，最强之人出手了，他站起身的瞬间，天空扭曲，虚空出现了断裂，他身上的气息不断提升，眉宇飞扬，散乱的头发上萦绕着雷电。
    他一步踏下，卷着雨水冲天而起。
    “天不忘我，我不忘天。天不是天，我便不是我。”
    天空的雨水骤然变大，砸在众人的脸上。
    “谁让你下雨了？”他一声怒吼，蛮族五位最强者一惊，只见一只围绕着雷电的拳头砸入虚空，瞬间砸出一个黑影，黑影不断逃窜，他再次踏出一步，这一步搅动黑白转动，身后有一条百里的河流落下，里面流淌的是金色的血液，这是他的本源。
    “滚出来！”他这一拳砸出，轰开了面前阴森景象，天不再下雨，剩下五位蛮族修士身躯骤然扩大，到达了千丈万丈，身上的蛮纹勾勒山海痕迹，耀眼绽放整个修行界和蛮族地域，回首一看遍地尸体，没有一个可以见证此等一战的目光。
    李水山猛呼一口大气，修为瞬间拔升到了凡分境中期巅峰，同样踏出一步，他要看看这个隐藏无数岁月的身影到底是什么？
    最强之人两拳落下，整个天地化为虚无，如同扯碎一层幕布露出一片空白。
    这里正是李水山梦中见到的地方，但是没有了与他对语之人，那个黑影消失了，忽然天空开始扭曲，出现一双大手。
    这双大手出现的瞬间，刮起一道大风，风中凄惨的叫声。
    最强之人被这道大风吹卷退去，吐出一口鲜血，这口鲜血落下瞬间化为乌有，它们身后的世界早已归于一片空白，李水山咬牙道：“天道。”
    他咬牙催动神识最深处的力量，全身的血气翻腾，他的另一面雨睁开了眼睛融入李水山的身体。
    一股冰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出，气势瞬间拔升到了凡分境后期。
    身旁身躯庞大的蛮族修士被挥动的手掌杂碎，它们的神魂直接被卷入风中带走。
    李水山双眼沦为黑色，紫色的衣袍上印上一朵朵梅花，对着天空吹来的风声大声吼道：“夺天道。”
    凡尘中，原本寂静的天地突然露出一尊大鼎，这个大鼎随着撞击在通往修行界的裂缝处，砰的一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骂声：“开山之人，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若是敢彻底抹除我的存在，我不惜与你同归于尽。”
    一息，两息，看似微弱的一阵风吹到了李水山的身前，他冰冷的眼中出现一个个狰狞的恶鬼，似乎在期待着他的到来，李水山往后一退，抬起手指一点。
    这一点带着身上所有的修为，爆发的力量冲击这阵风中狰狞的恶鬼，可惜这一指并无任何作用，杀入风中消失不见。
    这阵风带来的杀机远超过李水山经历的一切，轰隆一声，一个大鼎冲了过来，李水山飞速后退，最强之人的身影出现了，他全身环绕着一股深蓝色的眼眸，当眼睛全部睁开的瞬间，时间陷入了停止，他一拳砸在大鼎上。
    嗡的一声。
    天地恢复了全貌。
    一息后，所有的眼睛都闭上，但眼睛在闭上的瞬间，碎裂声传来，啪啪啪，萦绕在开山之人全身的深蓝色流入眼中挥散当空。
    大鼎砸出的回声在空中不断回荡。
    有一个亘古的声音传出：天地为我一色，我若承天，地则为反，证道之时，回荡天地之音....
    李水山吐出一口鲜血，大鼎中的天道意识彻底被磨灭，雨之意识全部占据后，他身上的气息跨上了凡分境后期巅峰，无限接近那个不知名的境界。
    最强之人哈哈大笑，“不愧是开山之人，我有生之年若是能够看到有人跨入未知的境界，我死而无憾。既然有远古之言为你证道，那我便看所谓的仙到底是什么？”
    “我助你轰开大道之路，让你一飞冲天，替我看看那个影子到底是什么?替我看看什么才是人生至强！”
    他咬牙对着天空嘶吼一声，身影骤然变大，赤裸上半身露出一个巨大的转盘，这个转盘上有无数个沧桑古道之言，当他开口一字字念出的时候，天空有一道哼声响起，随着便探出一双大手抓想最强之人。
    “我傲视群雄，生为人，不愿为鬼，索性争天一看，看看这场大雨的背后是不是天，看黑夜后是不是有一双眼睛在注视我等。若吾等为傀儡，为蝼蚁，自当踏天而行，斩杀尔等。”
    他被这双大手抓下，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上的沧桑古道之言逐个落在李水山身上，气势再次拔升，压着周围的星空，一道道裂缝从此地冲向远处。
    “当我决定走到这里的时候，便不在乎生死。”
    那双大手再次出现，带着轻蔑的哼声，砰的一声退后吐血。
    风从远处吹来，一个熟悉的顶住了大手对李水山大声道：“你选择的路，一定要坚持走下去，不许后悔，不许停止，走下去，走下去....”
    他的声音很是凄凉，随着大手的压下，他死了。
    这个身影是他一直都想见而没有见到的引路人，他在李水山的面前道陨，带走了所有的记忆。
    他眼眶中充满了泪水，却始终没有流下....
    那个身影嬉笑中说着志怪灵异的故事，笑着递给他一本熟悉的书卷，嘴中道，不要钱，而他在丢弃了所有的回忆中，尘封的书卷也永远不会出现。
    “为什么？”
    天空的那双大手搅乱了星空，留下了一个牛角形状的星空。
    李水山的肉躯直接被拍散，魂魄走出
    ，时间长河跨越，那里面有自己最爱的女子，她残留的魂魄展现在了眼前，虽然只有那么一点魂意，但是他看到了她在飘飘起舞，对着李水山轻喃几声，似乎在告诉他，我等你，一直在等你，我不会后悔....
    他的泪水滑落，滴落在已经成为空白的虚空，一朵朵桃花飘散，一个男子背着桃木剑遥远的看着那个女子的身影，淡淡的问道，此生无憾。
    此生无憾吗？
    李水山身上的气息扩撒开来，全身的魂意散发着一股超越远古的气息，这股气息冲入虚空，冲到了远处那看不到的双手后。
    他轻轻的抬起手指对眉心点下，开山之斧成型，他似乎忘记了一切，但是他还记得自己爱的那个女子。
    “开山！”
    斧头对着远处的空白砍下，那双大手刚刚探出便被斧芒直接斩断！
    一声凄惨的声音传出。
    李水山的身影出现在一个模糊的房间中，屋子里有九盏油灯，八盏冒着早已灯油耗尽，只有一个油灯在发出微弱的白光。
    这盏油灯前站着一个黑色身影，他的双手被斩断，发出痛苦的哀嚎。
    在李水山身后，有一张山水画，画卷中有一个男子泣血跪地嘶吼，而在他旁边有一个用锁链锁住的棺材，棺材里有一位身穿黄色道袍的男子安静的闭着眼，他的面貌清秀，一阵风吹开笼罩在身上的黑色影子，原来他与自己多么相似。
    李水山轻轻的融入男子的身躯。
    一息，两息，那个黑影忽然飘来对着棺材里的男子奔来，露出凶芒，就在这时，一根细嫩的手指抬起，按在黑影的眉心，淡淡道：“开山。”
    砰的一声，黑影化为飞灰。
    整个山水画随之合上落地。
    他缓缓坐了起来，慢慢的看着将要熄灭的一盏油灯。
    “原来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
    这盏油灯被他割破手腕流下的鲜血点燃，细心保护在怀中，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抚摸着油灯的光芒，缠斗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真的值得吗？”
    他说的那个人，正是那副卷起的山水画背后印出的女子，这个女子正是慕清染，也是在梅花之地，被梅花二老偷走的画中之人。
    “如果是一场梦，但是梦中有你有我。那我会再次梦一场。”
    李水山看向窗户外的世界，无山无水，空白一片。
    此时，桃花四落，人影残局，但皆是过往，有一位女子站在天涯边，淡淡说道：“烟雨青灯不留客，知君识风听惊鸿。”
    窗户上的白纸被吹散。
    房外传来鸟鸣声，转动的水车在吱呀吱呀响动。
    那位女子转过头，露出一个微笑，轻声道：“我等你。”
    李水山也露出一个微笑。
    “我也等你。”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