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灵行传

    
    第4003章 察探之于幻域（四十）
    那是一头雄鹿。
    这头雄壮的大鹿，正是之前出现过的那头[形骸灵鹿]。
    这次出现的它，没有之前那般愤怒，伊莱恩也感觉不到灵鹿身上散发的敌意。
    而它只是领路者，只在伊莱恩面前晃悠了几下，马上就移开几个身位，让另一个生物出场。那是一只更厉害的神兽——麒麟。
    明明只应该出现在大树海深处的碧绿麒麟，如今却像感知到洛里安遇到的危机那样，赶过来帮忙。
    不，不是它感知到，应该是灵鹿告诉麒麟的。鉴于那只形骸灵鹿经常在监视洛里安，它一定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然后去找碧绿麒麟通风报信了。
    [大致情况我已了解。]一个声音在伊莱恩脑子里响起，是传心术。
    果然如此。
    [过来吧，少年。]那个声音在传唤伊莱恩。
    伊莱恩能感应到那个传心术来自那只麒麟。来自远古东方的神兽有着远超常人的智慧，能用传心术也是理所当然吗。
    伊莱恩步履蹒跚地走近麒麟凯迪欧。
    [带上我，碰触他们。]麒麟又道，[碰触他们，读取记忆，你自然知道该如何行动。]
    然后那只麒麟摇身一变，瞬间化成碧绿的玉石，浮在半空。那玉石散发着温柔的绿色微光，其中蕴含的魔力却强大到难以置信。
    伊莱恩伸手接住了玉石，顿觉神清气爽，脑子都变得机灵了几百倍。人的智商按道理是不可能被外力影响而突然变高的，但是谁知道呢？也许真的有办法靠着装备来提升智力呢。
    伊莱恩根据麒麟凯迪欧的说法，走过去用手碰触那名村民。他很小心地避开那些蔓藤，避免被蔓藤缠上。
    然后，大量的记忆，或是想法，从碰触对方的指尖流到伊莱恩脑海中。
    所以，腐败的警员们胁迫村民，抓走村民们的孩子，在村子里纵火。
    所以，在背后计划这一切的，确实就是港口城市斯塔万格地方警局的局长，格里尼夫。
    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带到警局去的村民们，被命令执行这个计划。村民们被烈火烧死烧伤也都是苦肉计。
    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只为名正言顺地除掉一个德鲁伊——守护大树海的大德鲁伊洛里安。
    村民们也很绝望，他们不得不在自己的村子里纵火，葬送掉自己老一辈的亲人，仅仅为了保存自己少一辈的孩子。
    他们想过找洛里安商量，靠德鲁伊教的力量来救助他们的孩子。但他们最终还是决定屈服在执法机关的淫.威之下，去陷害洛里安。他们不相信德鲁伊教可以拯救他们，他们宁愿把洛里安当作牺牲品那样献出去。
    伊莱恩松开了手，他没法继续看下去了。这些村民们的记忆简直让他恶心得想吐。
    所以，麒麟的能力就是读取他人的记忆。除了传心术和传送法术之外，它们居然拥有这种强力异能，不愧是东方神兽。
    如果伊莱恩没有理解错的话，麒麟应该是和巨龙同一级别的生物，准确地应该称为[史诗级光子生物]。从外形上看它们和龙有些相似之处，麒麟像龙又像马。它们估计要么是龙族的远亲，要么是独角兽的远亲，总之都和强大又奇幻的生物沾边。
    [警局的坐标已找到。相关人员名单已获取。我们走吧。]麒麟凯迪欧的声音继续在伊莱恩脑海里响起，[必须证道，维护公平。惩罚奸恶，保护善良。]
    伊莱恩之前就听洛里安说过，麒麟是很正派的神兽，绝不会姑息那些不义之事。而且麒麟也是极其严厉的神兽，往往会用极度狠辣的手段严惩恶人。
    那群贪腐的警.员会不会死的很惨？这次的事情该不会闹得很大吧？伊莱恩不禁担心起来。
    但是，这又如何？洛里安都被那群混蛋警.察抓走了，他们想诬陷洛里安，让他入狱。反正用正常的手段已经没有办法还洛里安一个清白了，那就只能用激进的方法来对付这些坏人，以暴制暴了。
    一个传送门被打开，那当然是麒麟召唤出来的东西。这传送门估计连通到那个警局，一旦进去就不能回头了。
    [为了贯彻正义，你有勇气与整个世界为敌吗？]麒麟质问道。
    ＂也许我并不需要与整个世界为敌。并非整个世界都如此不义，不义之人只是少数。也许还有别的方法，不需要给洛里安添麻烦，也能解决这里的事情。＂
    [天真。]于是麒麟哼道。
    ＂我知道我很天真。但是试试也无妨吧？＂
    天堂鸟波克比和灰鸽跳蛛路卡都跳到伊莱恩的肩膀上。
    ＂你们想和我一起去救洛里安？……谢谢。＂伊莱恩微笑道：＂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他用圣骸布蒙住了自己半张脸，一手拿着圣剑雷神之锤，另一手紧握麒麟化成的翠玉，缓步走进传送门中。
    眨眼之间，伊莱恩已经来到了某栋大楼的楼顶。
    气派的警局大楼总共十层高。不用多说，里面有无数的警员在来回巡逻。和一大群警员正面对抗只会造成巨大的伤亡，那绝不是伊莱恩想见到的情况。
    那么，只挑重点需要袭击的人来袭击就好。
    暴力压制，恐吓威逼，无所不用其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切只是为了[公平]。绝对，不是为了公报私仇。
    ……对吧？
    伊莱恩露出了残酷的狞笑。
    ＂波克比，我们开始吧。＂他对小天堂鸟说道。
    ＂啾！＂那只肥啾跃到伊莱恩头上，通过碰撞额头，把自身的视野共享给伊莱恩。
    然后波克比起飞，开始环绕这座建筑物飞行。伊莱恩通过波克比的眼睛，把在建筑物内行动的敌人逐一看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伊莱恩总觉得波克比如今看到的东西比以前的更加清晰通透，甚至似乎能穿透一部分墙壁，透视到建筑物内部构造。
    ……嗯，也许只是错觉吧，麒麟的力量不可能厉害到连天堂鸟都间接影响到吧？
    ＂能通过波克比的视野，在那些人脑子后方打开一个传送门吗？＂伊莱恩问麒麟：＂不需要多大的出入口，够让一根手指头通过就可以了。＂
    [容易至极。]凯迪欧答道。
    一个个传送门，或者说传送口，在警局内每一名员工的后脑勺处出现。其精确度之高，让人咋舌。
    波克比刚巡视完第十层，伊莱恩就从雷神之锤处发射出无数道雷电，对准传送口打入。雷电从伊莱恩这边的传送口进入，从另一边的出口击出，落在第十层的警员们的后脑勺上。那是威力很低的电击，却足够让人们瞬间休克。警员们便一一躺平。
    伊莱恩本来想用威力更大的电击对付这些人的。把雷神之锤的电击控制得更加精确，它可以发出能烧毁人神经系统，却并不会致命的电击。这种电击可以让人彻底地全身瘫痪，永久变成废人，却不会致死。
    但是他一口气把那么多人搞成全身瘫痪，问题会闹得很大，而且有可能伤害到无辜。有些人只是在警局工作，并非这群贪腐的警员的同谋。他们还罪不至此，没必要剥夺他们一生的行动自由。所以伊莱恩还是心软了，只是把人击晕，没有把人弄瘫。
    于是，第十层无数的工作人员倒下了，不一定是警员，凡在这栋大楼工作、又被波克比看到的人，全部晕倒在地。
    肃清第十层之后，波克比又往下飞了一层，伊莱恩故伎重施，把目所能及的全部敌人纷纷击晕在地。第九层，第八层，第七层……一直到地表，整个警局的员工都被击倒了。
    伊莱恩原本以为这样做会让警局警铃大作的，结果接下来的只是死一般的沉寂。明明有那么多人倒下了，却既没有触发警报，也没有增援到达，甚至都没有人大喊大叫，就很奇怪。
    伊莱恩原本以为有陷阱，但他突然想到明天是周末，而现在已经入夜了。警局里大部分警.员们早就提前放工，回家休息去了。所以这里的人才这么少。
    这群腐败的警员们偷懒早退，真是帮了伊莱恩一个大忙。
    伊莱恩知道肯定这里会有漏网之鱼的，所以他又让波克比距离大楼远些，再巡视了一圈。他刚好看到有几名从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出来的工作人员。这些人发现走廊上和工作室里躺在地上的警员们，本打算喊叫的，伊莱恩却先下手为强，也把这些一一电晕了。
    追求万无一失，原本就是不切实际的事情。但这栋大楼绝大部分的敌人已经被解决，剩下一两个人即使袭击伊莱恩，也可以被他轻松击败，所以不要紧。
    ＂能找到局长所长的房间吗？＂波克比回来的时候，伊莱恩问。
    ＂啾！＂小天堂鸟准备带路。
    聪明的波克比在刚才巡视的时候，就发现第十层有一个特别豪华的门。仅门口就装修得如此豪华，不用多说，那里面就是这个警局里地位最高的家伙的办公室。
    伊莱恩碰触到波克比，又通过麒麟的力量读取到波克比的记忆甚至想法，他知道该往哪里去。他有了要到达那个办公室门前的想法，他身前就出现了另一个传送门，直通他的目的地。
    麒麟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伊莱恩甚至丝毫不怀疑，即使他利用这份力量去暗杀了局长，他自己还能全身而退——直接用传送门瞬移走就好。但他不打算杀那名局长，他要做的事情可比直接杀掉目标，残酷得多。
    门被推开了。而那名局长并没有任何的反抗，早就躺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无法动弹，像一只待宰的死肥猪。伊莱恩这才意识到局长的办公室开着窗，波克比之前巡逻时就已经探测到局长，于是伊莱恩的攻击早就把这个格里尼夫局长电晕了。
    ＂路卡，把门窗封起来。＂伊莱恩于是说。
    小蜘蛛路卡用念动力带上门，还吐出一些蛛丝把门窗缠上。
    确保格里尼夫局长处于一个叫天不应叫地不闻的境地之后，伊莱恩走过去用手按住那家伙的脑袋，读取他的记忆。然后他又用雷神之锤敲了一下局长的后背，破坏了那只死肥猪的脊髓神经。
    这一番操作完成之后，伊莱恩一个巴掌拍醒了那只死肥猪。
    ＂呜……嗯？？怎么了？！＂
    ＂晚上好，格里尼夫局长。＂伊莱恩压低声音说道，圣骸布的遮挡更让他的声线变得难以辨认：＂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什么？你是什么人？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局长刚想爬起来叫人，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嗯，身体动不了？！你对我干了什么？！＂
    ＂没对你干过什么，只是用强电流永久地破坏了你的脊椎神经，让你终身全身瘫痪而已。＂伊莱恩用冰冷而平静的语气说出非常可怕的事情，＂你的瘫痪基本没法被治愈了吧。世上大概只有三个治疗师可以治好你的瘫痪。其中一个是洛里安。另外两个我都认识，都是我的熟人。只要我说一声[不]，他们都会拒绝治疗你。
    简而言之，即使全身瘫痪的你有被治愈的希望，治疗师们也不可能治疗你这种烂人。＂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这种低级的恐吓能吓到我吗？来人啊！警卫！＂
    ＂没用的。这栋大楼全部的警卫都被我击倒了，他们没有五六个小时不可能醒来。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局长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不想从你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我只要你离洛里安远一点，别再烦着他。＂伊莱恩哼道，＂你和那位议员有交易，你们想把大树海据为己有，这我都知道，你用不着说什么。你想知道我还知道什么吗？
    你的妻子芳纶夫人嗜赌成性，天天在外鬼混，欠下了十万赌债。她如今还在城东一个叫做[兔子脚]的地下赌.场里玩着角子机。我要找她随时都能找到；
    你儿子刚从高中放学了。那臭小子如今正在和一群不良少年在外面玩儿。在那混乱的游戏厅，打着他们那些无聊的电子游戏。他们还抽烟喝酒滥交。
    你的情妇碧瑞思女士，如今正在[小蜜蜂酒吧]的包厢里，和另一个男人做着苟且之事。而且没有用套。她染过的病比你想象中还多，服用阻断剂是她的常态。
    你和你情妇生下来的小儿子多迪正在街上溜达，追逐着一只小猫。他和他那群街童小伙伴打算抓住那只小猫，然后把它双眼戳瞎，点燃它的毛皮让它疯狂乱跑，最终惨死。同样的事情，那群死小孩已经好多次，害死了十几只可怜的流浪猫狗。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次他们追逐的小猫染有狂犬病。只要他们抓小猫的过程中被小猫抓伤咬伤，他们就会感染狂犬病。如果不及时打疫苗防治，你的小儿子一定会感染狂犬病而死吧。
    我还知道很多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需要继续说下去吗？＂
    伊莱恩说到这里，局长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我想杀你随时都可以。在你睡觉的时候，上洗手间的时候，跟你情妇鬼混的时候，又或者你去赌马的时候。你没有任何一刻是安全的。＂伊莱恩用更加恐怖的目光狠狠盯着对方：＂但是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活着，活在恐怖与痛苦之中。这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你下一次再对洛里安出手，我就先把你的妻子和儿子搞成和你一样，永久性全身瘫痪。你敢报复，我就搞残你的情妇和私生子。
    你还是不服，我就对你的列侬表兄，以及他的一家人出手，对你的丽迪尔姑姑出手，对所有你认识的人、关心的人出手。
    我要把你这一家人变成生活无法自理，只能躺平等死的废物。
    至于你的同谋——波尼斯督察和科伦高级警司，我会对他们做同样的事情。
    我要你们知道，德鲁伊教不是好惹的。
    大德鲁伊洛里安，更加不是你们能碰触的存在。＂
    伊莱恩用自己不怎么灵活的手，狠狠掴了局长一巴掌，
    ＂敢惹我们，我们就弄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后他又连续掴了对方几个巴掌：＂我的话你听懂了吗，死肥猪？＂
    满头大汗的格里尼夫局长，用恐惧而空洞的双眼看着伊莱恩，轻微又无力地点了点头。
    ＂很好。我们总算达成了共识。＂伊莱恩答道：＂至于你们从村子里抓起来的小孩——？＂
    ＂我、我会释放他们的！我保证！＂
    ＂很好。＂伊莱恩在自己身后打开一个传送门：＂我是德鲁伊教的[制裁者]，请你们好好记住我的名字。把这件事好好传达给和你有勾结的那位议员听吧。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去拜访他。＂
    然后他倒退着走路，缓缓退入传送门内，让自己的身姿隐没于虚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