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不朝天

    
    苏凡连中几刀，胸腹、腿部、背后、手臂，处处都有强烈的痛感袭来。在幻神空间中在，只要意志坚定。即使身负重伤，依旧行动如常。
    苏凡凭借强大的意志力，与各式各样的敌人不断周旋，周围人影绰绰，任谁看了都会绝望。而苏凡甚至保留一部分注意力，感受体内的状况。
    他发现，自己每次受伤，都能够隐约感受到体内的陌生能量。但他不能刻意去受伤，这样自己身体就会提前有所准备，没有产生刺激，就无法感受到肌肉中的陌生能量。
    苏凡的想法很简单，此时体内元能灵果能量尚未达到最高峰，还有时间。他需要在能量达到最顶峰的时候，完全感受到陌生能量。并以体内能量冲击陌生能量，进而炼化。
    黑影不再增加了，苏凡不断闪躲，或是逼退黑影。以手臂、或是背部来抵挡伤害。避免被穿刺，在幻神中，一旦被穿刺、割喉、心脏受到重创等，会立马‘死亡’。之后的复活则会削弱自身意志。所以苏凡一直在生死间跳舞，一刻不敢有大意。
    演武堂中，苏林瑞看着在其中不断挣扎的苏凡，陷入了回忆。
    苏林瑞是有孩子的，他儿子和苏凡很是相似，不怎么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一直以来都默默努力着，心中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儿子总是想向他证明自己的强大，可他呢？却总是打击。
    苏林瑞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我就把《浑天法》传给你。”
    他并不觉得儿子不好，只是希望他能够更好！
    其实，苏林瑞一直都以儿子为骄傲。每次碰见老熟人都会炫耀：“那是我儿子，怎么样，厉害吧！你们几个的小家伙，合起来都不够我儿子捶的！哈哈哈...”。
    苏林瑞的儿子虽称不上是顶级天才，但才情、天分、意志，比之他分毫不差。
    那时候，他儿子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天院。
    苏林瑞告诉儿子说：“等过一年，报名年终考核，取得不错成绩就传你《浑天法》，现在的你，还不够强大！”
    孩子不服气，觉得自己能力足够，又正好赶上了天院年终考核。作为年龄最小的天才弟子之一，报名了。
    那是与狮心星系鹰家天院的一次较量，为了争夺边境星球的掌控权，苏鹰两家以天院胜负为筹码，开始了比较。
    那一战。苏家天院赢了，赢得很凶险，以小规模混战胜利的微弱优势，赢下了掌控权。
    苏林瑞的儿子更是大放异彩，以两个小境界之差，瞬杀敌方主力。
    天院是赢了，可苏林瑞的天，却塌了！
    荣誉回来了，可他的儿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苏林瑞依稀想起儿子出发前的最后一句话：“哼！拽什么拽？等我这次取得成绩回来，一定能学《浑天法》，到时候就不叫爹了。叫师父！请受徒儿一拜，哈哈哈..”
    儿子的身影与场中的苏凡，渐渐融合。苏林瑞回过神来，轻声说道：“坚持住，我还要收拜师礼呢。”
    苏凡此时已经有些颓势，一方面感受体内能量，另一方面对抗无处不在的阴影。
    苏凡想着：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不然还没感受到肌肉中的能量，自己的心神就已经疲劳了，需要赌一把。
    苏凡沉声道：“武长，还请放开限制，这些压力还不够！”
    君陌如闻言，转头看向苏林瑞，苏林瑞缓缓点头。
    霎时间，黑影的行动变得迅速，刀刀直逼要害。短短片刻，苏凡连连受创，压力剧增，心神快速消耗。
    就是在这样的压迫之下，苏凡感受到了肌肉中的陌生能量。不再是隐隐约约，而是清楚地感知到。
    虽然无法确定位置，但是他知道这些能量，是存在的！办法，可行！
    他不得不分出更多的精力，引导能量向肌肉渗透。可是却相当缓慢，能量不足以支撑他全身的渗透。
    苏凡需要更加磅礴的能量，但他只能等待，他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加速消化元能灵果了！
    坚持，等待，缓慢引导能量渗透。
    时间缓缓流逝，场外的众人不自觉的替苏凡担忧。这是一场耐力的考验，也是一场意志的战斗。时间拖得越长，对苏凡越不利。
    终于，在君陌如放开部分限制以后，苏凡迎来了第一次危机。
    三个黑影从各个角度袭来，苏凡以背部受伤挡下其中之一，转身借力跑开。此时却从远处射来一箭。
    速度太快了，苏凡可以感受到，但身体来不及反应，这一箭直指苏凡眉心。
    身体、意志、灵魂都在发出强烈警告，中这一箭，必死。
    一箭穿颅，苏凡的身影缓缓倒下，就是在这时，他清晰的感知到陌生能量。并且能够感知到陌生能量所处的位置。
    场中众人心中一紧，在幻神中被杀死，即使是君陌如在压制，也会削弱苏凡自身意志。意志不断削弱的情况下，无法掌控自身，元能灵果的能量一旦爆发，就彻底宣告失败了。
    而此时的苏凡，在幻神中重聚，立刻爬起来，然后认真感受体内状况。清晰可见的能量，又变得模糊了，还未等苏凡仔细探查。一刀授首，意志再次凝聚。
    又是熟悉的清晰感知，苏凡明白了，只有在死亡降临的一刻，才能准确无误的掌控陌生能量的位置。
    幻神中，苏凡再次意志重聚，迅速爬起，感知体内，接着被一剑贯穿。
    感知越来越清晰，意志却也被不断削弱。
    就在这时，元能灵果的力量，爆发了。
    汹涌澎湃的能量瞬间洗涤苏凡全身，狂暴的力量在苏凡体内四处冲撞。细密的血珠从苏凡的皮肤中渗透而出。
    苏林瑞双手紧握，险些直接叫停。却被君陌如拦了下来，君陌如说：“先别急，你注意看他的表情。”
    苏志凌也急了，此时也听到君陌如的话，忙不迭看向苏凡。
    表情？苏凡他...他竟然在笑？苏志凌不由得惊讶，这种情况，面瘫居然在笑？
    没错，苏凡是在笑。
    在幻神中不断死亡的苏凡，清楚地感知到陌生能量的位置。索性复活了就趴着，不做多余的动作，全身心投入到引导能量渗透、炼化肌肉中陌生能量。
    尽管意志在被不断削弱，但是明显苏凡炼化的速度更胜一筹。他在笑，生死间的恐怖危机感，带给他的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反而成为他炼化能量的助力。
    现在的苏凡，像是在赛跑，和自己的意志力赛跑。是意志力先崩溃，功亏一篑。还是他先将能量转化为斗气。
    运转自创功法琉璃，全力炼化能量。同时将转化的斗气向肌肉中引导，带动陌生能量运转，从而将陌生能量炼化。
    狂暴的体内能量，在功法琉璃的带动下迅速转化。在意志不断被削弱的情况下，可悲苏凡掌控的斗气不断减少。失去控制的斗气在体内翻涌，还未炼化的能量进展缓慢。
    意志不断削弱，一次又一次，苏凡意识开始出现动摇。
    倒下吧！只要停下来，一切的痛苦就不用承受了！放弃吧，只要放弃了，痛苦就都结束了！
    苏凡只是咬着牙，透着一股狠劲。
    意识不断涣散，苏凡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倒，尽力炼化能量。只差一点了，在坚持一下。不能倒，不能倒...
    苏林瑞揪心地看着场中不屈的身影，眼眶微微湿润，就像是看到当时他的儿子。他不想让悲剧重演，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收弟子，结果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么？他宁愿苏凡不成功，也不希望苏凡因此出意外。
    就在苏林瑞下定决心，要停止修炼时。一股气息缓缓从苏凡身上腾起。
    原本狂暴的能量开始变得温顺，苏凡盘坐在演武堂中，苏志凌却有种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仿佛自身周边，自成一界。
    这种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此时，周围能量温顺乖巧的钻进苏凡体内，开始修补伤势。
    苏林瑞惊喜的大喊：“成了，成了！看到没，这是我选的弟子，我就知道他可以，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弟子。”
    君陌如抬手一挥，敛去幻神决，看着苏林瑞一脸鄙夷。心想：刚刚也不知道是谁，紧张的手都在抖。看你那没见过风浪的样子，丢人。
    苏凡此时，已经将体内所有能量全部转化为斗气。体内体外以血液为枢纽浑然一体，气质也不同以往。
    苏凡缓缓起身，看了看衣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笑着对众人说：“我成功了！”
    说罢，直挺挺的倒下了。
    苏志凌连忙去扶，却不想一道身影先他一步，把将要倒地的苏凡扶稳。
    苏林瑞扶住苏凡，转头对君陌如说：“这孩子现在心神消耗过大，需要休息，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日后有空请你喝酒。”说罢扶着苏凡向功绩堂飞去。
    君陌如看向苏林瑞走的方向，摇了摇头，心道：还是这么一副急性子。接着对苏志凌解释两句，也离开了。
    苏志凌一个人在略有狼藉的演武堂，感受风中凌乱。
    苏志凌心想：那我来这儿到底是来干嘛的？这就没人管我了？好歹我也是已经达到无缺境的天才了吧！
    算了，苏凡平安才是大事，成功晋级。嘿嘿~以后我们二人就可以一起叱咤风云啦
    看了看四周无人的演武堂，无奈，这份喜悦暂时只有自己独享，嗯...宇森暂时不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