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不朝天

    
    苏志凌立马闪身上前，拳与刺不停对冲。仗着‘逆死’强大的恢复能力，不计消耗，不畏受伤，与石巨人开始又一轮碰硬。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斗，枯燥且乏味。比拼的是双方的耐力，看谁先撑不住，谁就输了。
    场外，张霖嘟着嘴道：“现在情况又发生了变化，苏志凌可以伤害到高冷，而高冷无法对苏志凌造成一击必杀。”
    苏凡接着道：“就看是苏志凌先击杀高冷，还是高冷先耗完苏志凌斗气了。”
    场中，苏志凌依旧在不停地攻伐，拳拳带‘崩’，一拳接一拳，丝毫不停歇。
    两刻钟，已经两刻钟了！
    高冷内心骇然，这简直就是怪物。他不清楚，到底要什么样的斗气储备，才可以让人持续如此高强度的爆发。他不知道苏志凌还剩余多少斗气，但他此时已经快扛不住了。
    高冷体内已经快被打成一锅粥了，崩劲不停地冲击，再不想想办法，他就要被苏志凌隔着石巨人活生生震死了。
    高冷当机立断，闷声道：“地武决——石矩镇杀！”
    石巨人双手大张，身体向前倾，跃至空中，双手向虚空猛地一扣。石巨人呈伏压状，整个身躯向着苏志凌压下，好像要把苏志凌砸死。
    巨大的压力从身周各个方位传来，苏志凌只觉身体变得沉重迟缓，整个人身上，就像是被压了一座大山一般。
    不光如此，肌肉、血液、骨骼，压力无处不在。作为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二十一世纪青年，他明白，这是某种力场形成的压力，心中想到：好强！真不想用这一招！
    苏志凌努力挺直腰板，因为力场挤压，整个人呈现一种不健康的紫红色。血液不受控制，开始一点点渗出皮肤。
    他双手缓缓举过头顶，静静站立。
    高冷心中惊异，在他的感知中，苏志凌消失了，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苏志凌站立地面的双脚脚印。
    他无法通过周身斗气感知苏志凌的存在，只能通过地面来感知苏志凌所站立的位置。就好像...就好像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没有丝毫斗气的普通人。
    武者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苏志凌很危险，非常危险。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尽力一搏。
    就在石巨人与苏志凌双手触碰的瞬间，苏志凌双眼突兀睁开，眼中尽是狠辣，喝道
    “告死决——死爆！”
    一声震天巨响，高冷所化的石巨人瞬间崩解，碎石散落一地，其中血肉分散，不见高冷身躯。
    而苏志凌，已经成为一个血人。浑身皮肤消失不见，撕裂的肌肉裸露在外。眼球突出，没有眼皮。全身骨头尽是裂痕，没有人形，却依旧站立，形象恐怖吓人。
    场外，一阵白光闪烁，高冷出现。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光是高冷，场中的所有人都有种反胃的感觉。
    更令人惊悚的是，这种状态下的苏志凌，‘逆死’还在运转，持续提供地回复力，让他保持活着的状态。
    苏志凌裸露着牙床，气管暴露在空中。声音含糊还带着风声，如同九幽黄泉的鬼差一般。
    “是我赢了。”
    众人惊恐，心中不寒而栗：这都没死！！！
    苏志凌身形一闪，再撑不住这剧痛感，意识传出测试台。
    片刻后，测试台模拟对战场中，苏志凌再次出现，向着众人走去。
    除苏凡外，余下三人见苏志凌走来，齐齐后退半步，眼神带着古怪，上下打量苏志凌，好像在确定他是不是人类。
    苏志凌疑惑道：“怎么了？”
    原本说话只是有些不标准的高冷，直接方言频出，道：“恁么嘞？里还好其问，雷猴压么重滴伤，嘞个都不死？里还系银咩？”
    苏志凌挠挠头，干咳一笑道：“那也不用这样看我吧！我也很痛的好不好！”
    张霖小嘴蠕动，好一会才吐出两个字：“怪物！”
    “喂喂喂，你打起架来，那疯劲，才像怪物呢！还好意思说我？高冷也是，你能不能练练对斗气的把控？你这石巨人丑的都快没人形了，还不如直接做成怪物！这里面，就你们两个最没资格说我！”
    苏志凌双手抱胸，替自己打抱不平。
    苏凡摇了摇头，开口道：“苏志凌也并非无敌，只要攻击强度足够，进攻要害，能够一击必杀，他的恢复力就没有任何办法。”
    徐曼平复了心中的震惊，跟着说道：“就如同之前，苏志凌与我对战一般。若是没有避开刺击，他也会死的。”
    高冷和张霖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那（嘞）也是（系）怪物（瓜兽）！”
    对此，苏志凌只能给个鼻孔，哼一声，表达不满。
    苏凡连忙插话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这两战，想必大家获益良多，我们暂时休息几天，总结消化。下一次比试...”
    苏凡略微沉吟道：“下次比试就在一周后吧！这段时间大家自行整理所得，九天后，我们再进行未完成的对战。”
    众人收获不小，都需要一段时间，来将经验转化为战力。闻言，齐声道：“甚好。”
    此时，测试台地下，固化魔法阵核心处。
    一间堪堪可以容纳十数人的房间中，只有一人影持扇站立，静静观看着面前模拟对战场的画面。
    画面中，苏志凌等人互相行礼，意识匆忙退出模拟对战场。
    慵懒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响起：“这小子，还不赖嘛！其他几人也都不错，唉...又让我想起了那些日子，真怀念呀...”
    君陌如今天本来是要去看看众人的修行进度的，发现这些小家伙不在居所内，通过武长的腰牌发现他们在测试台，就过来了。
    刚好看到他们切磋的全过程，还顺带查了昨天的记录。
    君陌如摇头叹道：“苏凡、高冷以及张霖三人，都表现出了‘场’的雏形，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苏志凌这小子，现阶段是强，若是在领域方面落后，以后就看出差距了。”
    “不过，除了苏凡以外，其他几人还是有不少缺陷呀！”
    君陌如说着，缓步走出固化魔法阵中枢。
    深夜。
    苏志凌整理自身切磋所得，虽然恢复力强悍，但防御力相比恢复力来说，差的不止一筹。
    ‘逆死’并非无敌，如果被秒，苏志凌也就毫无办法。何况逆死只是修复伤口，无法恢复斗气，更没办法消除肌肉疲劳。
    连续高强度的战斗，即使身体没有损伤，但是会消耗气力。并且，敌方残留在体内的能量，要靠自身斗气祛除，战斗也会消耗斗气。
    若是斗气消耗完毕，再加上持续战斗，身体疲惫。防御力更是下滑的厉害，加大了被秒的几率。
    真到那时候，即使活着，也只是等死罢了，还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顶多是靠着死气，暗算一把敌人。运气好了捡一条命，运气不好同归于尽。
    “要我说，你就学学人家张霖的八极盾，没事开开盾，多好！”宇森不在意地说着。
    “那么容易的话，人人都是武术带师了。你知道怎么凝聚斗气，才能起到防护效果吗？你知道它对斗气属性有没有要求吗？你知道运行路线吗？你知道如何长久维持开盾吗？你知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天呀！我就开玩笑，说了这么一句，你咋跟个婆婆一样。”
    苏志凌撇撇嘴，不理会宇森。
    随即盘膝，意识放空。告死决自行运转，入定，休息了。
    意识深处，苏志凌从虚空中醒来，周身一片混沌。
    “额...这是哪？”苏志凌检查自身状态，十分稳定，没有丝毫异常。就是目前处境让他有些迷茫。
    “不会是宇森那小子，又搞出什么事了吧...别呀！有一次就行了，别再来了！”
    正想着呢，眼前混沌如潮水一般退去，看清所处的位置，是演武堂，一人正站立当堂。
    此人身材高大壮硕，犹如小巨人一般，一袭黑袍遮挡，看不清脸孔。
    苏志凌脸色有些凝重，他莫名出现在这里，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他有些拿捏不准，见堂中有人，试探地说道。
    “嘿！这位大哥，你好。我有点迷路了，这里是哪里呀！”
    黑袍人用拳头回答了苏志凌的问话，冲上去就给苏志凌一拳。
    苏志凌早有准备，抬手挡拳。硬吃一拳的苏志凌发现，黑袍人拳力不强。
    嘴角微翘，返身就是一击鞭腿，带着聚集的斗气，抽在黑袍人身上。
    “**，痛死我了...怎么这么硬，还有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苏志凌腿上出现大大小小的血孔，足有十数之多。当下动用‘逆死’，恢复伤口。
    而黑袍人，吃了一击却毫无反应。
    苏志凌见状，立马转身向演武堂大门跑去。他打开门，发现门外一片漆黑混沌。武者直觉告诉他，踏出这扇门，必死无疑。
    苏志凌心道：我就知道，只是想试试而已...现在好了，又要拼命了...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面对黑袍大汉。
    心中暗暗发誓：要让我知道谁干的，我要揍你小弟弟！
    当下不再犹豫，向着黑衣人攻杀而去。
    片刻后，破破烂烂的双拳在‘逆死’的效果下快速恢复。他发现自这黑袍人一开始打了一拳以后，就不再进攻了，一直在被动挨打。
    即使是这样，苏志凌也依旧绝望。他根本不破防呀！而且每次攻击自己还会被对方斗气伤到，身上呈现针扎一样的伤口。
    苏志凌稍缓口气，暗暗观察，仔细寻找对方有可能出现的破绽。
    突地，苏志凌面露喜色，道：“这...这是斗气运行轨迹！”
    君陌如双手背负，站在苏志凌居所外，叹道：“这娃...智商不太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