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路508号榕华小区3栋801……”
次日上午,陆辰带着沈雪凝按照一个有些老旧牛皮纸信封上的地址,一路找寻来到目的地。
“雪儿,这就是文华路508号。”
陆辰对照着地址,看着路标上显示的编号,指了指前面的小区。
沈雪凝顺着陆辰指的方向望去,默默地点头,桃花眼里满是复杂,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陆辰的手。
“没事,我们去看看,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在你身边。”
陆辰看着她,认真说道。
沈雪凝看着对方眼神里的坚定,微笑着点了点头。
文华路属于云海市旧城区,在90年代属于富人区,但在2000年以后,云海市整体向东发展,这一片日渐冷清,遗留下来的更多是名胜古迹。
榕华小区伴山而建,前方是绿绿葱葱的大马路,两边种满了百年榕树,盘根错节,非常壮观,后方则是云海葫芦山,一大一小两座山体连着,宛如一个半卧的葫芦。
靠近小区,铁门紧闭,没法自由出入。
陆辰趴在门上朝里望去,看到右手边有个保安室,敞开着门,室内隐约传来戏曲的声调。
“你好,请问有人吗?”
陆辰提高嗓子朝着保安室嚷着几声。
静待了一分钟,依旧没有动静,陆辰这次又喊又砸门,敲得大铁门哐哐作响。
沈雪凝看到陆辰的举动,紧张得抓住了对方的衣角。
果然粗暴点还是有效,或是听见声响,保安室内走出一位老者,年约60上下,头发花白,有些驼背。
“你们是谁?为什么砸门?”
老者脸上带着怒气,远远地对着陆辰吼道。
“老爷爷,您好,我们是来找人的。”
陆辰微笑着说:“刚才拍门用的力度大了点,是因为喊了好久没人应门,实在抱歉。”
听了陆辰的解释,老者脸上的怒气稍缓,兴许对方也清楚自己耳根不好,走近问道:“你们找谁呢?”
陆辰从兜里掏出中华烟递给对方,再掏出牛皮信封张开问道:“我们找这个地址上的人,3栋801的郭丽娟。”
老者扫了一眼牛皮信封,接过烟夹在耳后说道:“那你们打电话给对方吧,对方同意,我就放你们进来。”
“大爷,实不相瞒,我们也没对方联系方式,这信封还是很多年前的。”
陆辰牵着身边的沈雪凝:“这是我女朋友,也是郭丽娟的女儿,多年前母女失散了,找了好多年才找到这,希望你通融下。”
说完,陆辰从兜里又掏出一包烟,整包塞到保安手里:“帮帮忙。”
保安大爷婉拒,无奈陆辰按得紧紧的,保安才收下,态度也明显转好,开了门,放了陆辰进去。
“3栋就在那边,从这边左拐进去就到了。”
大爷帮着陆辰指引方向。
陆辰和沈雪凝谢过保安,缓缓朝着3栋方向走去。
距离越近,思绪越浓,心情也就更加紧张,虽然沈雪凝全程不说话,但陆辰从她冒汗的手心可以察觉,对方很紧张。
小区有些年久失修,绿植枯萎,草地光秃,走了不到2分钟,3栋大楼就在眼前,一座有些年代感,墙体发黄的10层小楼。
“我…我怕……”
沈雪凝盯着陆辰,迟疑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雪儿,别怕,凡事有我呢。”
陆辰温柔地帮她捋了捋秀发,正视着她。
虽然受到陆辰的鼓励,可她依旧呆呆站着,彷佛足下被灌了铅似的,异常沉重。
“这样吧,我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陆辰看着对方犹豫不绝,他清楚沈雪凝的感受,想见又害怕遇见,毕竟生母都抛弃自己好多年,再次见面是喜悦还是悲情,谁也说不准。
听到陆辰的话,沈雪凝犹豫了下,憨憨地点头。
陆辰对着她额头亲了一下,交代她到绿荫下的石椅等着自己。
3栋一楼的铁门开着,直接推门可入。
小楼没有电梯,需要步行上去,陆辰爬上去已气喘吁吁,所幸每层只有两户人家,倒不难找。
陆辰看着801的门牌号,轻轻按响了门铃。
门铃“叮咚叮咚”响着,却无人应门。
“难道搬家了?”
陆辰心里念叨着。
正当陆辰准备二次按响门铃的时候,哐啷一声,铁门开了。
“请问你找谁?”
眼前一个年约40多岁的中年妇女诧异地看着陆辰问道。
女人身穿家居睡裙,留着齐肩短发,眉宇间与沈雪凝有几分相似,眼角带着与年龄不太相符的皱纹,陆辰猜想此人应该就是郭丽娟。
“您好,请您是郭丽娟郭阿姨吗?”
陆辰礼貌地问道。
“你好,我是郭丽娟,请问你是谁?”
郭丽娟意外地看着陆辰问道:“我们认识吗?”
“阿姨好。”
陆辰躬身打了个招呼回道:“我是雪凝的男朋友,陆辰。”
“雪…雪凝?”
女人惊讶地张大了嘴,眼眸里瞬间被泪水填满,看着陆辰的表情复杂。
对方的表现令陆辰很满意,最起码证明对方对沈雪凝依然有感情。
“雪…雪凝还好吗?”
郭丽娟弱弱地问道,让陆辰意外的是,除此之外,她似乎并没有其他惊喜或邀请自己进门的想法。
带着疑问,陆辰微微点头:“嗯,她蛮好的,很上进,刚入学云海大学,此刻就在楼下。”
“什么?楼下?”
郭丽娟脸色大变,随即开门想要夺门而出。
“妈妈……”
正在此时,屋内一个年约五岁左右的男孩喊住了她,郭丽娟闻声又顿住了身体,回头搂住了孩子。
陆辰大概明白了,对方改嫁,而且有了新的孩子,可这似乎不能成为让她这么多年对沈雪凝不管不顾的理由。
“雪儿就在楼下,您不打算见一面吗?”
陆辰盯着对方问道。
“见…你等一下,我换身衣服。”
郭丽娟犹豫了一下,回了陆辰一句,接着进了屋内。
陆辰站在楼道里,闲着无聊抽起了烟。
五分钟后,郭丽娟换了身衣服,普通的T恤和制服裤子,交代了男孩几声就欲将铁门锁上。
然而在锁门的一刻,楼道口的门打开了,走出了一位满脸胡须,面相颓废的中年男子,浑身酒气,带着宿醉的迷糊。
“你去哪?”
中年男子一看到郭丽娟,冷冷问道。
“他又是谁?”
中年男子注意到陆辰,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你个贱人?别告诉我,你在跟野男人私会?”
听到对方的话,郭丽娟吓得打了个哆嗦,陆辰的脸也瞬间冷了下来。
正当陆辰准备回话之际,郭丽娟赶忙回应:“你胡说什么?这孩子才多大?人家只是找错门了。”
接着,郭丽娟朝着陆辰说道:“小伙子,这是3栋,4栋在后面呢。”
说完,她不断给陆辰打眼色,眼神里带着恳求。
陆辰就算再傻也明白什么事了,他闷声不响,死死地盯着郭丽娟好一会,二话不说就转身准备离开了。
“哎,你怎么又喝成这样啊?”
郭丽娟没理会陆辰,赶忙过去搀扶起中年男人。
“要你管,要不是娶了你这扫把星,我至于混成这样?”
男人很嫌弃地扫开了郭丽娟的手,东倒西歪地扶着墙走了进去:“快去放水,我要洗澡睡觉。”
“好,好,你小心点,小心摔了。”
郭丽娟被对方一骂,不仅不生气,继续点头哈腰地服侍。
随着铁门紧闭,陆辰基本猜出这家的情况,心里堵得慌,一想到沈宝宝还在楼下等着,一阵心疼。
他在楼道里又抽了根烟,决定暂时保密,有希望总比绝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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