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凰使劲的摇了摇头,皱着眉头严肃的对云归说:“不!我要去!”
几乎是没有片刻迟疑,她很快转身往无果离开的方向追去。“无果师兄!”
那道影子没有停留,一直在走,百里凰追过去,拉住无果的袖子说:“师兄为什么要跑?师兄你在躲什么?”
无果摇了摇头,“没有躲什么,倒是你,为什么跟过来?”
百里凰也摇了摇头,“师兄你为什么躲,我就为什么跟。”
“那我没有躲,你岂不是没有跟?”
百里凰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师兄,你说的对极了。”
少年没有在看她,而是看着前方的路,他说:“其实我也想带你看一处湖。”
百里凰抬起头,“是和云归刚刚站的……”
“不是。”少年摇摇头,“岳黄水凶性太大,我要带你去的,是月牙湾,你还记得吗?”
脑海里越萧遥给她看过的地图一晃而过,她点点头,“自然记得,和师兄你有关的东西我怎会忘呢?”
少年转过头认真的看了她一会儿,最终下结论说道:“你还是惯会油嘴滑舌。”
“师兄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无果摇摇头,“倒是也没有,只是你的话太过于虚假。”
百里凰笑:“为何?”
“月牙湾和我没什么太大关系,倒是和你关系匪浅。”
百里凰笑:“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湖是你开辟的。”
听着少年无波澜的声音,百里凰尴尬的笑了笑:“竟然还有这回事儿……”
少年点头,“那是自然了。”
“可是我并不相信。”
风刮过水面而带动的青苔气息逐渐近了,她却未曾感觉到半分熟悉。
“这里我没有来过。”百里凰的脸上失去了笑意。
无果闻言微微一窒,诧异的牛头看她:“为何?”
百里凰回视无果,一点也不躲闪的说:“我觉得这里很陌生,这里绝对不可能是我开辟的。我却很好奇,你为什么带我来这条河?”
无果还是看着百里凰,“这里真的不是你开辟的?”
百里凰也向无果确认说:“你说的开辟,是指我开凿了这条河?月牙湾?”
“不是吗?”无果反问。
百里凰摇头,“绝对不是。”
“为什么这么肯定?”
“都说了,我觉得很陌生呀。”百里凰对无果反复投来的怀疑感到烦躁。
“师兄你为什么一直怀疑我呢?”百里凰又说了一句。
无果站定,“师兄也不是怀疑你,就是确认一下。”
“师兄想确认什么?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面对百里凰已经开始朝咄咄逼人的方向靠拢的语气,无果包容的笑了笑,“所以我已经在问你了。”
他颇有耐心的解释,“你说的很对,月牙湾的确不是你……”
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可是百里凰能从他的面色里看出来,无果此时已经在回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了。
而且百里凰还直觉,那事儿应该是和她有关系。
“无果师兄,你要带我来的其实是那里吧?”
百里凰说话的时候,手指朝前指了一下拐了一道湾的河流。
河流因为河道的弯曲而朝一个看不见的方向流去,那处河道的形状正是一个月牙。
若从高处往下看,必然看见的是一个月牙形状了。
她慢吞吞扯了扯徐楠袖子,“算了师兄,我没事的。”
徐楠握着她的那只手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他的额头青筋毕露,布满血丝的眼睛直愣愣盯着他爹:“爹,你可以不疼我,但我不能不疼我的小师妹!”
“你!”
“师妹!跟我走!我们不受五王爷这冤枉气!”
谁在说话……她好像知道这是梦,而梦里,她似乎经历着什么……而且,她有另一个名字……薛霄儿。
徐楠做了此生最大胆的事,在他爹面前光明正大的忤逆他爹。
薛霄儿一时两难,不一会儿她就被徐楠拉到另一个座位上。
而这个座位原先的女子,到了五王爷身边。祁真看着面前这貌美如花的女子,一时失了兴致,倒也觉得茶水无味了,怎么瞧他都觉得,还是比不上刚才那个机灵的小鬼。
没想到啊,祁真心里思量着,薛霄儿竟然跑到飞煌国来了,还是真身来的?是她在宁国出了什么事情,还是那个杀手门又给她派了什么任务?
想了想,祁真还是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薛霄儿这样的人怎么会出事嘛!真是,担心她做甚?该担心的是她要接近的人才是。
心中虽这样思量,但他的目光总情不自禁往薛霄儿那边看,他完全被这个大胆而表里不一的女子吸引了。
看见薛霄儿在徐楠身边乖巧的样子,五王爷轻嗤,伪装得真好。
三王爷不动声色的转了转眸子,将几人神色尽收眼底。
“师兄,你……疼不疼啊?”
“我不疼,看见你受委屈,我更难受。”
薛霄儿岔开话题,佯装刚看见露妃:“咦,那边是不是露妃?她怎么不在皇帝身边?”
徐楠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确实是露妃。”
“她怎么会在下面?皇帝的妃子不应该坐在……”
薛霄儿视线往高坐上面美女环绕的稚子看了看。
这皇帝当的,太“享受”了些?可惜这娃娃还太小啊,这样他身子受得了吗?而且,这么小的孩子懂那些事情吗?
薛霄儿不禁对之前听见的那些事情心存疑惑,这先皇立了些什么规矩?为什么这么多人就放纵这些艺伎这么放肆?
“小师妹,别看那边……”
徐楠的话没有说完,一道娇蛮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话:“什么人在那里直视龙颜?”
“太后,犬子……”镇北王冷汗直冒,徐楠最不希望看见的事情发生了。
一黑衣男子从皇帝身后的帘子里走出来,“什么人惹太后生气了?”
说话的是姣洛公子,他是太后的亲弟弟,也是北固门统领,手握重兵,权势滔天。这都是先皇办的蠢事,才让朝堂如今是这个混沌局面。
新皇是太后养子,太后是青楼女子,先皇却将大把兵权赐给一个青楼女子的弟弟。
朝中最有权威的武臣镇北王,却是个空有壳子、手无实权的王爷。
两位人中龙凤的先皇亲子——三王爷、五王爷,在朝堂没有多少支持者,私下里却与江湖勾结甚密,各有帮派。
简直乱成一团了。
“臣……育子无方……”镇北王只好如是说。
“镇北王,你家这世子是不是该好好管管啊?难道惊扰了陛下,就不用处罚的吗?”
镇北王一惊,“犬子……”
“爹!和这种东西低声下气做什么!”徐楠不服,索性瞪着眼像只斗牛似的,怒气冲冲看着姣洛公子,“不过是一个青楼打手!也好意思坐在辉积殿狐假虎威、颐指气使!”
“啪”的一声,姣洛公子掀翻了高坐的桌椅,“你!竟敢!”
原本坐着一动不动持观望状态的臣子,得了镇北王的眼神授意,有一大半齐齐站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
“这是做什么?先皇安息才多久?竟然又闹起来了。”
“镇北王一向忠心,这次又没犯什么错,难道是找茬吗?”
“镇北王一世英名,怎么可能育子无方?”
“敬轩世子也没什么错啊,刚从枭铃山拜师学艺回来,难免有些江湖习惯没有改过来,怎么可以一下就用朝堂规矩束缚他呢?”
“对啊!对啊!而且这姣洛公子本身自己不就是个民间子弟吗?怎么这时候反倒用朝堂规矩要求别人了?”
……
殿堂上众说纷纭,总之大体离不开“饶恕镇北王一家”的话题。
薛霄儿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飞煌国的皇宫果然有趣,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姣洛公子在高坐上下不来台,又不好将一干大臣全部拿下,又没有什么大罪名,若是如此,怕是会引起天下百姓质疑,叛军突起。
“算了!”姣洛公子虎目瞪着镇北王,“把你的好儿子带下去,别在这嚼舌根了!”
索性已经撕破脸,徐楠愤恨的还要往前冲,薛霄儿见情况不宜再动,堪堪拉住了徐楠:“师兄师兄,咱不和他们计较,算了算了。”
徐楠颇为感动的看着薛霄儿,“小师妹,我是怕你受委屈啊!”
薛霄儿尴尬的咽了口口水。“好的师兄,我知道了,咱回去吧,站着怪累的。”
徐楠点了点头,“嗯,被把师妹累着。师妹快坐下。”
姣洛公子看着众大臣也随之落座,暗暗抹了把额头的汗。
回座位的时候,镇北王瞪了徐楠一眼。
徐楠假装没看见。
温润如玉的三王爷收回了指尖捏着的暗器,礼貌性的朝五王爷笑了笑。
五王爷尴尬的将桌面被他捏碎的茶杯粉末扫到地上,又从宫女那儿换了个崭新的杯子,继续饮茶。神色间担忧之色早已隐去。他状似不经意的往薛霄儿那边看了看。
薛霄儿正和徐楠说着话,两人言笑晏晏。
“娘娘,那个女子不简单啊。”露妃身后的柳儿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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