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千竹的脸色刷地就白了,转过身一下子拉开帷幔,只见下面一片白茫茫的雾,什么也看不清,她转过头问道:“我师父呢?我们不是在忘川河畔吗?这里是哪里?”
幻浮生嗤笑一声,“你师父?也许是在巨茧里被缠死了,也许掉进了忘川河被……”
“你胡说!师父才不会那么容易死掉呢,这一定又是你的幻术对不对?”宫千竹又气又急,气恼地瞪着他。
楚摧城颇有诧异地倾了倾身子,从来没有人能够一眼看穿幻浮生的幻境,看来这个丫头要比看上去聪明那么一点点。
幻浮生恼羞成怒地想要伸手去抓她,忽然被楚摧城冷冷一瞥,顿时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宫千竹有些惊慌地看着楚摧城从软榻上起身,走到她面前,她害怕地往后面缩了缩,只看见一道玄金色的光射入太阳穴,顿时便昏了过去。
巨茧被墨子离从里面撕裂成千万片,顿时绿光大作,数十个紧握锁链的随从被绿光击中打飞出去,稀稀落落地摔到奈何桥上,有两个运气不好的被打入了忘川河,直接被腐蚀得连渣都不剩,那一片河面都冒出了毒药一样的气泡。
藏臣只想着要带着逆煞回去疗伤,顾不得对付墨子离,长袖一甩,便连同逆煞一起消失在紫光之中,横七竖八摔在桥上的随从们也跟着消失了。
墨子离手执流痕剑立于风中,整个人却自巍然不动,长发不舞,衣袍不动,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仿佛身处另一个空间里。
楼兰杀扶着石桥捂着脖子喘气,她差点就被那些锁链勒死了,紫凝也有气无力地趴在麒麟背上,抱着麒麟的脖子死活不肯撒手,委委屈屈地瘪嘴,“呜呜呜,楚哥哥还不出来,小紫都快被人打死了……”
莲榻的帷幔自动层层撩起,楚摧城面不改色地走了出来,只是怀里多了一个人,是已经昏迷过去的宫千竹。
墨子离的眼神莫名一沉,目光落在他抱着宫千竹的手上。
下一秒狂风扫过,墨子离凭空出现在楚摧城面前,缓缓举起手中的剑来,“把你的脏手拿开。”
楚摧城的声音倒是带了几分嗤笑,“你有这个资格说我吗?墨子离,你接近她的目的不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么,我听说,为了救那个半死不活的青芜,你可是从地心之谷取来了万年寒冰将她好生将养着,至于怎么救她么……呵,你我心里都很明白吧,那盏九璃宫灯,救的当真是宫玄月么?”
“我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墨子离冷冷道,“把小竹还给我。”
楚摧城勾起唇角,将宫千竹箍得更紧,“还给你又能怎样?你还真以为当她知道了真相以后,还会继续当你是师父么?反正九璃盏的封印已经解开,我们各取所需怎样?你拿着九璃盏去救青芜,我带着宫千竹回魔界,反正你也不在乎她,更不在乎魔君是否出世,何必非要短兵相见?”
墨子离只觉得心头一绞,还未反应过来,剑锋已经卷着无数曼珠沙华划过,曼珠沙华带着剑气如同雨点一般向楚摧城打去,楚摧城怕宫千竹受伤,快速移形换影地后退了几丈,用意念从河面上召出一道巨大的水柱,水柱如同龙卷风一样呼啸而过,铺天盖地打来的曼珠沙华就在一刹那被河水如同毒药般腐蚀成黑色。
墨子离双手结印,蓝光过处,巨大的水柱被凝结成冰,有的地方里面还冻结着枯黑的曼珠沙华,接着,无数的巨大冰柱腾空而起,将楚摧城包围在内。
楚摧城用一只手揽住宫千竹的腰,另一只手腾出来,五指一张,一把玄金色的光剑出现在手中,剑影重重,玄光如花,五根巨大的冰柱轰然倒塌,缓缓沉没下去,寒冰碎裂,无数的冰渣从天而降,墨子离立即在周身设下了结界,而楚摧城抱着宫千竹行动不便,动作迟缓了一点,冰渣落在他手背上,却并没出现腐蚀,楚摧城略有诧异地垂眸看了看手背,又看了看怀里的宫千竹,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原来如此。”只要有这个女人在,忘川河水就不能伤他分毫。
他勾唇一笑,怀抱着宫千竹腾空而起,立于莲榻之上,傲然俯视着墨子离,声音空灵地响起,“我没兴趣和你打下去,幻浮生。”
怎么每次这种事都要叫他,幻浮生纵然无奈,却也只有从命,“是,楚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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