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里慕容燕云一直盼着老人能早些回来,可一直没有老人的消息。
这期间慕容燕云自然没闲着,他日日苦练老人传给他的绝技,如今三门武功都有了些火候,他还给这三个武功起了名字。掌法凌厉绝伦,便取名叫凌绝神掌,内功来自于干农活,就取名为神农心法,而轻功则用了口诀中的前四个字,步月凌星。
这天慕容燕云用过了早饭,正无事可做,心中又想念老人,他掐指一算,明日正好到了三年之期,高兴的不得了,“太好了,明天老伯就要回来了,我该准备准备,迎接他回家。”
他一边高兴地想着,一边把屋子收拾整齐,又洒水扫了院子,里里外外一尘不染,又弄了许多柴火回来,到了晚上又钓了条鱼,放在锅中煲汤。
一切都准备好了,慕容燕云便早早躺在床上,心想,“明天早上一定可以见到老伯,三年没见了,真想他呀,也不知道这三年中他过得好不好……”
慕容燕云不知不觉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老人回来了,还是一身朴素的樵夫打扮,但是全身肌肤尽成紫青色,显然是身中剧毒,奄奄一息。
“老伯,你怎么了!”慕容燕云焦急地喊道。
“小兄弟,你快走!快走!我不想你卷入其中,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去大周啊,切记切记!”老人有气无力地嘱咐完,便气绝身亡。
“老伯,老伯……”
慕容燕云大叫着在梦中惊醒,已是次日清晨。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心跳得很快,久久难以平静。可眼前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老人并没有回来,只有锅中的鱼香味弥漫在小屋里。
他心想,“老伯临行前给自己留下的那封信中说三年定回,可如今……难不成老伯真有什么不测吗?而且三年前听义宁城中人说,赵弘殷死了,想必赵匡胤是因此才无心追杀我吧。如今三年已过,他绝不会放过我。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等下去了,我必须去找老伯!虽然老伯不让我去大周,可除了大周我又能去哪里?”想着忙起了床,取了些东西,然后按梦中所说,前往大周。
路上慕容燕云乔装打扮,生怕被神龙派的人发现,给自己带来麻烦。
一个多月后来到了大周都城开封。
进了开封城天色已不早了,慕容燕云便在汴河大街寻了家客栈住下。慕容燕云在二楼靠窗边的一张桌坐下,点了些酒菜,边喝着酒边看着窗外景色,只见外面灯红酒绿,十分繁华,不禁心中惆怅。
“小二。”慕容燕云喊道。
“来了。”二楼一个跑堂伙计应了一声,快步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客爷,您有什么吩咐?”
慕容燕云笑着问,“小二,我是第一次来开封,不知此地最近有没有什么热闹的事呀?”
伙计一听慕容燕云的话笑着说,“客爷,您还真会挑时候来!这不,眼前这开封就有两件热闹事儿,如果您不急着赶路,那可有得看了。”
慕容燕云见伙计说得眉飞色舞,顿时大感好奇,“快说说,有什么新鲜事儿。”
“这第一件事儿就在明天,新科状元刘宝恩明天要在开封城内夸官了。这位状元爷可了不起,他写得一手好文章,被当今圣上亲口封为文渊阁大学士,那将来肯定前程无量啊!”伙计羡慕地道。
慕容燕云自幼习武,对这朝廷的事没什么兴趣,听后只是一笑,问道“那另一件事儿呢?”
“另一件事儿更是热闹!”伙计兴奋地道,“我大周第一美女、殿前都点检赵大人的女儿赵婵雪,要与我大周第一高手、镇淮军总部署慕容延钊订婚了。”
慕容燕云感到有些奇怪,他心道,“大周第一高手?我怎么以前没听过慕容延钊的名号,难不成是这三年间新出道的高手?只怕他作了赵匡胤的女婿,我就要多一个劲敌了!”
他略一沉吟,对伙计道:“小二,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伙计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慕容燕云又吃了几口酒,就回到了后院客房。
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慕容燕云到前院用饭,一个人自顾自地上了二楼,见昨晚那张桌还空着,便坐下,要了些吃的。
向窗外望去,看见有很多百姓都站在街边大声议论着什么。慕容燕云叫来小二问话,原来是这城中的住户,一大早特意来到街边,想要看新科状元刘宝恩的模样和那盛大的场面。
慕容燕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不多时,听见街上一阵喧闹,有人喊道:“新科状元,文渊阁大学士刘大人奉旨夸官,闲杂人等快快回避!”
听见喊声,慕容燕云看向街中央,只见三个官兵手持长鞭,一边用鞭打地,一边口中喊着,让街上百姓回避,身后是一大队衣着隆重的官兵,有的骑马,有的步行,前呼后拥着一个身着大红罗袍,头戴乌纱帽的年轻人。
街上的百姓大多都匆匆忙忙地躲到临近的店铺去,想看看这新科状元的模样。
慕容燕云毕竟年少,不禁也有些好奇,便一直望向窗外。
很快,被护拥着的刘宝恩离这家客栈越来越近了。慕容燕云看清了他的相貌。只见这刘宝恩身长七尺,面若美玉,唇红齿白,玉树临风,颇有风仪。
慕容燕云暗道,“果真出众,光论长相只怕还在我之上啊!”
正看的有趣儿,突然发现有个丫鬟模样的姑娘从一个小巷走出,迎着官兵的队伍继续往前走,姑娘低着头,好像在想心事,浑然没有察觉自己有什么不妥似的。
“这是谁家的丫鬟好不晓事。”慕容燕云心道,“若是与官兵大队撞上,只怕要当做贼人抓起来。”
慕容燕云正想着,突听从官兵队伍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嗒嗒”马蹄声。
很快,官兵队伍被一匹惊马冲散,这马很是高大,骠硕异常,蹄子有碗口粗细,势若惊雷,哪是寻常马匹可比。
惊马沿长街向前狂奔,带起呼呼劲风。此时那姑娘竟还未察觉,只低着头默默向前走去。
马未到,劲风已刮至姑娘身上,她这才猛地惊觉,她尖叫一声,身子却因惊吓,难以动弹!
“不好!”慕容燕云叫道。
眼见姑娘要被惊马所伤,慕容燕云忙一撑桌子,借力运起步月凌星身法,刹那到了姑娘身边。此时慕容燕云焉能还顾什么男女有别,一把搂住姑娘的腰,向旁一个急闪,避开惊马。
同时,官兵队伍中一道红光到了惊马前,一把拉住惊马的辔头。惊马极强的力道竟被这道红光一拉之下停住了,再难向前一步。惊马吃痛,立了起来,一声长嘶,随后平静下来。
慕容燕云见惊马被人拦住了,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他打量那道红光,想看看是何方高人,可他这一看吃惊不小,那道红光不是别人,竟是新科状元刘宝恩。
“刘状元,好身手!”慕容燕云赞叹道。
“感谢这位兄弟马前救人!”刘宝恩同样敬佩道。
这时姑娘惊魂稍定,看向两人。她见拉住马的刘宝恩文雅俊秀,而搂住自己腰的麻脸黑面少年,极是丑陋。姑娘推开黑脸少年的手,向两人深施一礼道:“多谢两位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
慕容燕云这才有功夫打量自己救下的姑娘,见这姑娘面色蜡黄,头发干枯,身上衣服极是邋遢,笑道:“不必如此。”
刘宝恩也上前道“此番让姑娘受到惊吓,实在对不住了!你是哪家的丫鬟,我派人送你回家吧。”
姑娘还了礼,并再三推辞,刘宝恩只好作罢。
这时一个骑马首领上前道:“刘状元,我们以前只知您文章写的好,没想到武功也如此了得啊!”
“哈哈,张将军过奖了,我不过有番奇遇罢了。咱们走吧。”刘宝恩说着又对慕容燕云一拱手道:“这位兄弟,不知能否与在下交个朋友?”
慕容燕云一抱拳道:“此乃我江湖中人之本分,无需客气。”转头对刘宝恩道:“刘状元,你夸官要紧,以后有缘再见吧。”
说着和那姑娘闪进了客栈,把长街让开了。
刘宝恩点头称是,“这位兄弟是个高人啊!”说着上了马,并命令众人继续前行。
慕容燕云拉着那个小丫鬟进了客栈,本以为她会很是拘束,想着等人群散了送她出门,哪知她竟满不在乎的上了二楼,挑了一张桌边坐下,对伙计喊道:“小二,来一瓶三十年的梨花酒,用翡翠杯,再多上几个小菜。”
伙计见点菜的是个丫鬟,不由笑道:“小姑娘,你家的主人是谁?这些你哪能吃得起啊!”
慕容燕云这时上了楼道:“小二,这位姑娘的钱算我账上吧。”
小丫鬟哼了一声道:“谁和你说本姑娘付不起了,这钱不必找了。”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发出当的一声。
小丫鬟的举动把伙计和慕容燕云都镇住了,慕容燕云心想:“这小丫鬟一定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恐怕是朝中大官家的佣人吧,希望她与赵匡胤无关,不然还真有些麻烦。”
伙计笑着收了银子,道:“哈哈,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姑娘竟是位财神爷。”
很快,伙计便把酒菜端了上来。
小丫鬟看了慕容燕云一眼,“一起吃吧,不用客气。”
慕容燕云摇头道:“我刚用了饭,姑娘自己吃吧。”
“唉,你不知白乐天曾说过‘红袖织凌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吗,这梨花酒用翡翠杯盛了,加味增色,人间美味啊!”小丫鬟说着斟了一杯,慢慢饮下。
慕容燕云听眼前的小丫鬟竟能引用白居易的诗,不由心生疑惑,直接问道:“姑娘,你是哪家的小姐,为什么装扮成丫鬟?”
小丫鬟一惊,忙故作镇静道:“我把你当恩公,想请你吃顿饭作为答谢,你却在此套我词,实在可恶!”
慕容燕云感觉好笑,他想,“哪家的刁蛮小姐,好不讲道理。你不过客气了一下,就成了请我吃饭了,我问你句话,就成了套词,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小丫鬟见慕容燕云的神情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定是我父亲的人,你不过是想确定我身份罢了,还不快动手,把我抓回去请功!”
慕容燕云笑了,“小姑娘,胡说些什么,我连你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会是他的人?再说抓你便能请功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呢?”
小丫鬟听慕容燕云的语气,这才放下心来,“好吧,我信你一回,今日多谢相救,你我后会有期!”说着下楼出了客栈。
慕容燕云一愣,心想,“此女绝非寻常女子,或许在她这儿能打听到老伯的消息也未可知。”
想着便追出客栈,见小丫鬟并未走远,喊道:“姑娘请留步,我有一事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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