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坪市紧张的局势有所缓和。
在众多舆论的压力下,何玉清在向夏霸天请示并得到其默许后,主动释放了三十几名被羁押的学生。市府和学生的关系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于是陆陆续续有些学校恢复了正常上课。
文化成在文可心的强烈要求下,加之他见局势也没有之前紧张,便同意了她去学校上课的请求。但他也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文可心的出行必须得有人随行,否则一切免谈。文可心虽心里不情愿,但她也知道这是父亲的底线,无奈只好答应。
被禁足近半月,离开家的文可心像离开鸟笼的鸟儿,开心得恍如再世为人,看见外面的一切都觉得是那么的美好。她拒绝了文化成派人开车送她去学校的提议,而是提出自己想走路去学校。按她的话说,已经长时间没有走路关节都松了,走走会更健康。文化成拗不过她,只好吩咐随行的两名保镖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另一边,张云瑞和阿四回到军机处大门囗,他让阿四下车先进去,对他说自己想去现场看看情况。阿四提出想一起去,但被他拒绝了。
步行街39号,张云瑞停好车后,看了看门口挂着的那块“暂停营业”牌子,推开虚掩的门后径直走进罗记当铺。
屋内弥漫着一股强烈的烟味,罗宏雨正坐在大堂中抽着烟,他眉头紧锁,地面上乱七八糟弃满了烟头。
听到开门的“吱嘎”声,他抬起头来。
“你怎么来了?”
“是我们的人?”张云瑞冷峻地看着他。
“嗯。是大雄,顺子和小刚子。”罗宏雨手抖索着抽出根烟递给他,见后者摇摇头他又自已点上。
“小刚子才十六岁,”他的眼里含着泪花,哽咽着说道:“兄弟们死了都还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啊!”
“都怪我!”张云瑞沉重地叹口气,自责说道:“我不该提议让你们去执行这个任务的,否则兄弟们就不会死了。”
“这不能怪你,要革命流血牺牲自然难免。”罗宏雨微微摇头,道:“我只是心疼小刚子,他还是个孩子。”
“他们的仇我会报,”张云瑞紧握的掌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我会亲手拧下青木拓野的脑袋祭奠兄弟们的亡灵。”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去现场看看。杀他们的人不仅是个高手,还很有可能是一个女人。大雄他们应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遭到袭击被杀,连一丝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我怀疑杀他们的人应该就是那名刚刚潜入北坪的雪国间谍。”
张云瑞吐了口气,一字一顿说道:
“帝—国——之—花!”
“帝国之花,雪樱?”罗宏雨震惊道:“她刚来便和青木拓野联系上了,还策划了这起暗杀?”
张云瑞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不多说了,我去现场看看情况。”
文可心手里拎着包,东瞅瞅西瞧瞧,好奇得像个从未出过门的孩子。在她身后,两名强壮的保镖紧紧随着她的步伐,亦步亦趋。
“你俩能不过离我远点?跟皮虫似的,讨厌!”文可心转过身,皱眉说道:“给我一点点自由的空间好不好?”
“小姐,这是老爷吩咐的,否则出了事我们可担带不起。我也不愿这样做,还请你谅解。”其中一名保镖苦笑道。
“是啊……”另外一人刚开口,却听身后传来一阵汽车马达的轰鸣声。
二人脸色微微一变,刚欲转声,汽车“嘎吱”一声停在他们身旁,车上迅速冲下两名蒙面人来。两名保镖刚刚有所动作却立刻傻眼了,两把黑洞洞的枪口已抵在他们的额头上。
“不想死就别乱动,回去告诉文化成,想要文可心活命,第一,不准报警;第二,答应我们的要求。”
“你……你们是什么人?”
“文化成知道。”
蒙面人说完,两人同时动手,在他们的脖子上猛然一个手刀,两名保镖晕了过去,身子软软瘫倒在地上。
一边,吓呆了的文可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两名蒙名人连拉带拽弄进车内,随后就快速离开。
张云瑞开着车正准备去麒麟路,刚巧看见文可心被带上车。
“坏了!”他的心里“嘎噔”一下,忙加速跟了上去。
“混蛋!快放我下车,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回过神来的文可心惊惶不已。
“闭嘴,不想死就给老子把嘴闭上。”
见对方用凶狠的目光看着自己,文可心吓得心里一颤,赶紧乖乖闭住嘴巴。
“烟俊君,把车再开快点,有一辆车在我们后面跟着。”一名蒙面人看着后视镜命令道。
“你们是雪国人。”文可心一下子明白过来。但没有人理会她,烟俊六说道:“井上君,我看后面的车跟得太紧不容易甩脱,不如你和麻生君在前面岔道口下车把人先带回来。”
“那你呢?”
“我?”烟俊六的嘴角噙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我把他引到城外,再陪他好好玩玩。”
“那你自己小心,前面停车。”
张云瑞紧跟着前方的车辆眼看就要出城,他的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对方为什么跑城外来了?但他也没有多想,因为文可心就在车上,即使对方有什么阴谋自己也没有选择,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文可心被带走。
距城外约两公里,这里是一处荒凉的地方,林木参天,遍地荒坟野冢,平素鲜有人迹。
林子边缘,一辆黑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偶有的一声老鸦厉叫,给这处本就阴森的地方平添了许多令人恐惧的意味。
张云瑞没有急着下车,他的脑子里在思索对方引他来此的用意。考虑许久也没有想明白,他干脆不去想了,下车后拔出枪利用荒坟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向林子方向潜去。
他掩在一株大树背后,用心地聆听着林子里的一声一响。
这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原来是你,军机处处长张云瑞。”
“你是谁?”张云瑞沉声问道。
“我?我们在东交巷口的巷子里见过面,相信张处长不会这么快便忘了吧。”
“原来是你,是青木拓野指使你的吧,他人呢?”
“呵呵,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一切,破坏我们计划的那个人就是你吧?看来你的身份还不简单,明面上是北坪市军机处处长,私下却和星火联盟的人勾结,莫非你本就是星火联盟安排在夏府的奸细?”
烟俊岩也不笨,从大雄等人的身上他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联。
张云瑞沉默着没有说话。烟俊岩得意地一笑,道:“看来被我猜对了,无话可说了吧?如此说来,那晚在巷子里和我们枪战的人也是你吧?”
“是又怎样?”张云瑞辨别着声音的来源,发现对方藏在前面坡上的一株较粗的树背后,前面只有零星的几棵小树根本藏又住自己的身体,想要藉此靠近对方几乎不可能。
他正思索着对策,却听对方愤恨说道:“你放心,此处只有你和我再无他人,我本意是引你来此陪你玩玩再弄死你,没想到却引来残耳的仇人。哈哈,上天待我不薄!你慢慢体会死亡的感觉吧。”
“就你一人?好一招金蝉脱壳!”张云瑞冷冷说道:“上次只打掉你一只耳朵,这回你没有那么好运了,既然来了,就留下和这里的亡魂作伴吧。”
“哦?看来张处长还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你在下我在上,我的枪是南部手枪内容二十发子弹还可连发,你的呢?据我所知,夏国的手枪是单发式的,而且弹匣只能装六颗子弹。这种情况下,我就是乱射都能耗死你,真不知道张处长的自信从何而来?”烟俊岩讥笑着说道。
“是吗?”张云瑞不再多言,站起身向烟俊岩藏身的树上某处率先“呯”地就是一枪。
“扑哧。”清脆的枪声惊着了林中栖息的鸟儿,纷纷惊叫着振翅四散飞走。
“呵呵,”烟俊岩口中讥笑更甚:“堂堂军机处处长不仅脑子有问题,这枪法?啧啧,你莫不是认为你手中的枪是炮弹,能把这么大棵树击穿吧?我就坐在这里让你打,你又能奈我何?”
张云瑞没有与他废话,而是继续快速地开枪。
一颗、二颗子弹肯定无法击穿这么粗的树干,但若是三颗、五颗,而且每一颗子弹都不差毫厘地打在同一个地方,会不会把树干击穿呢?
这个结论,烟俊岩用他的生命作了最好的诠释。
随着第五声枪响,子弹“呯”然击穿树干,烟俊岩的后脑勺冒出一溜鲜血,身体缓缓倒下的同时,嘴角边残留的讥笑变成了满脸的惊恐不甘和不可思议……
张云瑞走过去取下他手里的枪,看着已经变成尸体的烟俊岩冷冷说道:
“杀你,不用六颗子弹,五颗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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