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带来的好处是毋庸置疑的。
自从李承阳跟洛阳令说了一句之后。
第一天,所有的工人就撤出了矿场,顺带着还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
第二天,基本上这里再也见不到一块大块的煤,原地只剩下一些难以清除的煤面。
第三天,这里已经彻底恢复原样了。
李承阳小心翼翼的把阿婆坟上那些煤灰清理干净,顺便上了几捧新土,盘腿坐在了阿婆的墓碑前。
怒火消退了,郑直身手分离,孙英连带着那帮地痞无赖全部被投进了大牢。
看洛阳令那个气急败坏的意思,这些人可能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李承阳摸着墓碑上的纹路喃喃自语:
“阿婆,咱们的仇报了,也不知道您还能不能看到!”
随后又苦笑起来。
阿婆在世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官员,没少拉着他在背后说官员的坏话。
在阿婆的眼里,大唐就没有好官,全都是搜刮民脂民膏的败类。
却不想,自己现在成了天底下第二大的官员,不知道阿婆会不会生他的气。
倚着阿婆的墓碑,就像是曾经靠在阿婆怀抱里一样。
在这里李承阳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心,好像一切都变的不再那么重要了一样。
也许只有这里能无视他的出身,更不会去在意他所拥有的力量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明天就是除夕,算起来自己来到大唐也满了半年了。
这半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成立了治冰司,解决了百姓们夏日的难处。
出了新式算法,目前来看,几乎所有的贪污事件在新式算法面前都无所遁形。
想要在新式算法上面做做文章,在没有把他的几策算法彻底吃透之前,基本是不可能的。
初步估计吏治,最起码的钱粮之上,大唐还能保持几年的清明。
打退了颉利,虽然自己当初不清楚历史,导致冯立带着五百将士送了性命。
但是总的来说他们也没有白死,进攻他们的一万人最后只剩了三千残兵灰溜溜跑出了大唐。
最起码他们这五百人把一个大型部落打废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就算不是死得其所他们也不会上来找他算账了,只能等以后下去之后在好好跟人家赔礼道歉。
与李世民达成了默契,狠狠的坑了颉利一把。
颉利拿着皇宫不到十一的珠宝乐颠颠的回到了草原。
殊不知以唐人的性格,自己家里的家长被这么欺负,唐人会是个什么反应。
现在投军的人数不胜数,攻入草原的呼声愈演愈烈,再加上李世民从不间断的带头练习弓马。
现在只需要等待粮食储备上去,李世民大手一挥,把这群恨不得生吞颉利的将士放到草原上。
颉利,插标卖首之徒尔。
开了酒楼,成了自己现在唯二的资金来源。
过完年,就打算在长安周边的几个大城里都开几家分店。
店里的服务员和大厨什么的都练出来了,甚至连护院都是李侍精心训练出来的。
别说是看个酒楼了,就是现在让他们潜入草原估么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六卫的训练也过了三个月,李固老爷子似乎是打算老死在军营了,一直就没在回过长安。
李承阳想着自己东拼西凑出来的训练条例,不仅有些替那些士兵担心。
他写的训练条例一部分是自己在军训中学到的,更多的还是从电视里看到的!
然而老爷子却无论科目的难度如何,坚定不移的按照条例坚决执行着。
好在六卫本就是大唐最最精锐的士兵,而后还有了酒楼所有资源的支持。
这才能勉强坚持下来。
现在三个月过去了,李固那也没什么话传来,想必将士们应该已经度过了前期最难熬的那段时间了吧。
而后互市,现在互市李承阳已经没什么太大的期望了。
主要是这从幽州到洛阳的一路上他都没办法去继续搞盐和茶。
这手艺又不能教给别人,免得对以后李世民对付世家造成什么影响。
互市那里暂且就让李一带着暗卫们在那驻扎着吧。
顺带着,他们教几个徒弟出来去草原上转转圈应该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建了煤场,开始烧蜂窝煤,基本上煤场能送到的地方,所有人都不至于冻死。
李承阳是个怕冷的人,他一直以为被活活冻死是最狠的死法,能为所有人解决了这个问题,心里还是有点小满足的。
炼了铁,做出了钢,大唐的国力将会迎来史上第一次突飞猛进的前进。
想来用不了两年,大唐所有将士的装备都能从现在的皮甲换成铁甲。
有了铁甲,在这个时代基本就是所向无敌的。
到时候李世民就算打到天边去都有可能。
至于钢甲?李承阳表示还是想先给自己的六卫普及以后再贡献出去。
在他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必须要保证自己拥有破罐子破摔的力量,至少不至于被莫名其妙就取了小命。
至于担心的是谁,那就不用多说了。
哦对了,顺便还得罪了王家,不过就是个世家而已,没兵没权,偏偏像个嗡嗡叫的蚊子,烦都烦死你。
无论你把自己周围布置的多严密,世家都能不知不觉钻进来,然后在你耳边耀武扬威的飞着。
飞吧,尽情的飞吧。
现在只是时机不成熟而已,只待时机一到,李承阳势必让他们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这么一想,自己这半年做的事情还真是不少。
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脸上有点微不可查的红润。
谁能想到自己一个前世小屌丝,居然能做到这么多的事情。
只是明明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但是为什么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呢?
是不是得到的东西太少了?
获得了什么呢?
一个马周,现在还在奔走在关内道,河东道与河南道,为治冰司的下一步扩展费心费力。
曲辕犁与水车的功劳都给了自己的亲亲长孙母后。
得到了个王云,现在听说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这个王家的弃子,开始查账的时候还战战兢兢的谁都不敢得罪。
现在的他则是完全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无论是谁他都敢上去撩一撩虎须。
据说现在已经有了刚正不阿王郎中的称号,隐隐有些与魏征比个高下的趋势,这是李承阳怎么都没想到的。
开了酒楼,钱都被他砸出去练六卫,暂时还看不到什么收益。
自己的煤场开了被封,封了又开。
名声是好不了多少,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有些收益的。
这些钱暂且存着,现在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互市那里,让李一自由发挥吧。
思来想去,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就得到了这么点东西?
这不科学啊,上明明说的,立个功就升官发财,怎么到了他这无论什么功劳也不见李世民夸他一句的?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李承阳抱着墓碑摇了摇头:
“不对,我还是收获了不少东西的!”
这半年,实质上的利益与自己的付出并不成正比。
但是一些精神上,尤其他的认知上的东西确收获的多了去了。
细细想来,这半年所获的最多的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底线。
李世民的底线就是不要威胁到他的地位,无论是功劳,还是名声,亦或者是军力。
只要没有触碰到李世民的底线,他就是这世上最为护犊子的老父亲。
长孙的底线就简单了,儿女们就是她的底线,比李世民要纯粹的多。
世家们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贪得无厌,没事就想对李世民指手画脚。
偶尔还从族里钻出几个疯子动不动把上千条人命当成儿戏。
不过据招娣所说,世家倒是把自己所在的大本营经营的欣欣向荣。
暂且粗略的认为世家的底线就是他们的根本利益吧,只要不碰他们的命脉,他们还算讲规矩。
笑儿与李侍的底线就是自己的底线,这两女已经完全把自己与李承阳当成了一个整体。
也算是李承阳收获的最宝贵的东西的一种吧。
至于招娣?
李承阳耸了耸肩膀,他现在有些后悔把她带回来了。
不就是长的好看吗,看多了也就是那么回事。
现在的笑儿与李侍都快被招娣带坏了,一点都不乖,还知道对自己发小脾气了。
只是招娣对世家还是了解的太多,李承阳觉得自己不能放弃这么一个对抗世家的排头兵。
他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窥视某人的美色,不可能的。
而他自己的底线,是什么呢?
李承阳把额头抵在墓碑上仔细想着自己有什么底线。
细细想来,自己也是个没底线的啊,不讲规矩能折腾那是出了名的。
如果非要说是有个底线的话,那估计就是笑儿她们这三女了,别的都可以忍,但是动了这三女,他绝对会跟人家不死不休。
咦?为什么说是三女呢?
罢了罢了,不去管他,想来是自己的脑子乱了。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抬眼望去,看穿着应该是许敬宗。
马上的人往这里看了看,随后调转马头走了。
没一会马蹄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段瓒和小程,两人从马上站起来往这边看了看,随后也撤了。
李承阳皱了皱眉头,这是做什么呢,看猴呢?
没一会,马蹄声再次响了起来,李承阳一拍地面就站了起来,想看看他们到底在看什么猴,有那么好看吗?
只是刚刚站起来脸上的怒气就消散了。
原来是自己的底线到了,正三脸担心的朝这走过来。
李承阳抬腿往前走去,来到笑儿面前:
“你们这是看什么呢?一个一个的来了又走的。”
三女担心的看了看他,笑儿红着眼睛开口:“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李承阳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问题啊,还是大好青年一个。
李侍拉了拉李承阳的手腕,不留痕迹的摸着他的脉搏,随后冲着笑儿点点头。
笑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抽抽搭搭的说道:
“可是少爷您已经在这呆了一天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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